縣人民醫院,手術室,對杜貴臨的搶救還在進行中。
手術室門外,除了杜貴臨的家人和幾個親屬,另外站著的都是公安局的人。
走廊上,還站著四個全付武裝的武警戰士。
向天亮和邵三河一到,縣公安局政委黎明和副局長方云青立即迎了上來。
“……血壓有了,心跳也在恢復,那枚嵌在心臟附近的彈頭,還沒有取出來。”
黎明低聲的匯報著。
“負責的醫生是誰?”邵三河問。
“章含,她是咱們縣最好的外科大夫。”
幾個人來到手術室隔壁的一個房間。
“老方,說說情況吧。”邵三河看著方云青。
方云責道:“今天上午是縣保衛工作會議,會議放在縣禮堂舉行,公安局留下值班的就是局辦公室主任杜貴臨,據值班人員說,今天公安局食堂沒有開伙,杜貴臨喜歡面食,平時就常去那家曙光面館吃飯,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局辦公室除了杜貴臨,其他幾個人都出去吃飯了。”“大約在十二點五分,杜貴臨和往常一樣,走公安局的邊門,步行去曙光面館,那段路大約需要五六分鐘,所以,杜貴臨到達曙光面館的時間應該是十二點十分到十二點十一分,據面館服務員案發后說,當時面館里除了老板和一名服務員,不算杜貴臨,還有六男三女九位客人。”
“大概在十二點十七分左右,杜貴臨正在吃面,面館門口突然沖進來三個蒙面人,拿著槍就射,從現場看,他們正是沖著杜貴臨去的,而杜貴臨為人機警,不但隨身帶槍,而且吃飯時坐在通往廚房的門邊,正對著面館門口,三個蒙面人沖進面館,杜貴臨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據目擊者回憶,杜貴臨當時大喊一聲‘快趴下’,幾乎是和三個蒙面人同時開槍的,三個蒙面人三支槍,一長二短,長的是微沖,要不是杜貴臨那聲喊,面館里客人的傷亡會更大……杜貴臨是寡不敵眾啊,當場中彈,但他是好樣的,他在昏迷之前一共開了五槍,事后檢查,這五槍都擊中了目標。”
“槍戰持續了大約六到七分鐘,局里的值班人員才趕到現場,之所以間隔這么長時間,是因為今天局里的警力都在外值勤,留在局里的值班人員平時是不佩槍的,都是些內勤人員,他們也沒有多少戰斗力,等他們聽到槍聲就在附近,第一個反應是拿槍,等他們從槍械室取出武器,自然要耽擱不少時間,這是個教訓啊,誰也沒有想到,離公安局一街之隔的地方,會有持槍歹徒出現,等他們趕到現場,槍戰己經結束了。”
“杜貴臨身中七槍,一槍擊中左腿動脈,一槍擊中左胸,離心臟僅差一點五厘米,這兩槍是手槍彈,另外五槍是微沖打的,分別擊中左肩左臂右臉右臂和右手手腕,三個蒙面人一死一傷一逃,其中傷者在送往醫院途中死亡,另外,面館老板和兩名客人輕傷,現在也在醫院接受治療。”
“從現場分析和目擊者反映,三個蒙面人是從一輛舊吉普車下來的,舊吉普車大概在十二點十五分出現在面館門口,兩分鐘后,三個蒙面人下車,車上還留有一人,事后,他們就是乘著舊吉普車逃跑的。”
“很顯然,他們事先非常了解杜貴臨的生作息習慣,不但知道縣公安局食堂今天不開伙,而且也知道杜貴臨中午不回家吃飯,喜歡到曙光面館吃面,舊吉普車掛的是假車牌,來源待查,現場留下一支微沖,一支五四式手槍,槍源待查,兩名被擊斃歹徒的身份,也正在調查之中。”
“就在曙光面館發生槍戰之前大約三四分鐘,即十二點十三分左右,一個長相酷似杜貴臨的人,從那扇通往曙光面館的側門,進入了縣公安局,有三位內勤人員看到了這個人,他們都以為他就是杜貴臨,而且都向他打了招呼,他沒有說話,只是點用點頭回答,事后才得知,這個人根本不是杜貴臨,真正的杜貴臨正在曙光面館吃面。”
“從這點上可以得知,這個人和那三個持槍襲擊杜貴臨的蒙面人是一伙的,他門躲在暗處,等到杜貴臨進入面館以后,喬裝成杜貴臨模樣的人就乘機從右側門進入了公安局,對方很了解,為了方便,公安局的這扇右側門在中午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半是開著的,只要是公安局內部的人,都可以在在中午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半內,從右側門自由出入。”
“這個喬裝成杜貴臨模樣的人,在十二點十三分進入公安局,有人看到他離開公安局的時間,大約在十二點二十三分,恰好就是曙光面館槍戰結束的時候,時間上掐得真準,這十分鐘特別是后五分鐘,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曙光面館及其附近,公安局內留下的人,包括傳達室的王大爺在內不超過五個人,沒有人能想到,冒牌的杜貴臨已經進入了杜貴臨的辦公室。”
“這個人在杜貴臨辦公室停留的真正時間,應該只有五到六分鐘,他動作熟練,下手迅速,在短短的五六分鐘內,撬開或打開了保險箱和文件柜及五個抽屜,其中保險箱是用鑰匙打開的,顯然早就準備了鑰匙,杜貴臨的保險箱鑰匙只有兩把,一把由杜貴臨自己持有,一把封存在在局機要室,現已查明,這兩把鑰匙都沒有丟失,所以那個人手上的鑰匙應該是臨時配的。
“根據我們事后對杜貴臨辦公室的勘查,包括幾份絕密文件在內的所有檔案,一份也沒有丟失,昨也就是說,沒有丟失任何東西,這似乎有些奇怪,當然,到底有沒有丟失東西,都丟失了什么東西,要等到杜貴臨醒來之后,通過核實才能明確。
“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襲警盜竊案,案發后十分鐘時,縣公安局已經全體出動,封鎖了所有水陸交通要道,并啟動了與武裝部、海邊防站、南河縣和北河區的聯防機構,我們可以相信,對方并沒有逃出濱海縣,甚至還在城關鎮內,現在,我們出動了三百名武裝干警、武警和武裝民兵,組成八支搜查隊,正全方位搜查城關鎮南城區,預計再過一個小時就可搜查完畢,然后將展開對城關鎮北城區的搜查……”
聽完方云青的匯報,邵三河毫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吸著煙。
黎明看了看向天亮,用目光詢問著。
向天亮微微頜首,“老黎,老方,首先我要對兩位說聲對不起,杜貴臨之所以受到襲擊,是因為他掌握著某些人的秘密,某些人的秘密,我知道,邵局長知道,杜貴臨也知道,為了你們二位的安全,是我決定不告訴你們,那些秘密就藏在杜貴臨辦公室的保險箱里,襲擊者的目的是拿到那些秘密,他們對那些文件和檔案不感興趣……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黎明點了點頭,“向縣長,我們怎么會怪你和邵局長呢,類似這方面的事我經歷過,也能理解,請你和邵局長相信,我和老方,與你和邵局長是站在一起的。”
方云青也是和黎明一樣的態度,事實上,他們早已和向天亮邵三河綁在一起,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向縣長,邵局長,有多少人知道,東西是藏在杜貴臨的保險箱里的?”方云青問道。
“問題就在這里。”向天亮點著頭說道,“把東西是藏在杜貴臨的保險箱里,這才是最大的秘密,這個最大的秘密只有三個人知道,我,邵局長,和杜貴臨,絕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方云青又問道:“會不會有人在東西藏入保險箱的過程中看到了呢?”
邵三河擺了擺手,“這不可能,杜貴臨是咱們公安局最謹慎的人,他不是一次性轉藏那些東西,而是一點點的轉移的,別人根本看不出來。”
黎明說道:“也有這樣一種可能,是我們內部的人,在進入杜貴臨辦公室時,杜貴臨恰好在開保險箱,無意之中看到了保險箱里的東西。”
“老黎,老方,你們幾時看到過杜貴臨當著你們的面打開保險箱的?”邵三河反問著說道,“我知道,杜貴臨的保險箱擺放位置很特別,它不是靠墻擺放,而是和辦公桌并排而放,保險箱的門對著他自己坐的位子,而且,他的保險箱一邊是辦公桌,一邊是文件柜,所以,他打開保險箱的時候,只有他自己能看到保險箱里的東西,別人是根本看不到的,除非是有人在他打開保險箱的時候,就站在杜貴臨的位置上。”
方云青思忖著道:“不管怎么說,我相信杜貴臨,這么一來,知道東西藏在杜貴臨的保險箱里的三個人沒有問題,那一定是其他環節出了問題,我認為,最大的可能還是出在咱們公安局內部,一定是我們內部人掌握并出賣了這個最大的秘密。”
邵三河看著方云青點頭,“老方,你說出了我想說的,我把這件事交給你,怎么查我不管,查不出來的話,你自己看著辦。”
“我保證,我豁出去了。”方云青正色道。
這時,門被推開,進來的是醫生章含。
杜貴臨脫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