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向天亮還真的很操心,前所未有的操心。大文學
顧秀云回省城去了,她留下了省委組織部長高玉蘭的“重要指示”,主要是針對向天亮的。
高玉蘭正在向省委副書記的位置沖刺,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在敏感時期搞事,特別是向天亮。
這個道理向天亮當然懂,但是,別人都快把自家院墻拆了,連個屁都不放可不象個男人。
更何況縣委大院里風吹草動,陰云密布,山雨欲來,這個時候的沉默,就是軟弱的表現。
對高玉蘭的話,向天亮一慣是打折扣地聽,連省委書記李文瑞的話都可以當作耳旁風,更毋論自己的女人高玉蘭。
縣委大院里的兩套班子,縣常委會和縣政府,加一塊就十六個人,誰都沒閑著。
這個時候,羅正信的消息和丁文通的分析,就派上了大用場。
向天亮自己是不用親自上陣的,當領導的去刺探其他領導的動向,既目標太大,又不成體統。
“領導,咱們的人,縣委書記陳美蘭,縣委組織部長焦正秀,常務副縣長楊碧巧,縣政法委書記兼縣公安局長邵三河,副縣長徐群先,縣長助理兼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羅正信,我就不說了。大文學”
斜了丁文通一眼,向天亮哼道:“廢話,這還用得著說嗎?”
“現在,咱們縣委大院里還有三個中心點,其他人都圍著這三個中心點轉悠,第一個中心點是縣長陳樂天,除了縣長助理兼縣計委主任孫長貴圍著他轉之外,縣紀委書記廖仲文,縣委部長高永卿,副縣長陳瑞青,都有事沒事的往那里跑。”
向天亮點著頭,“或拉攏或投靠或聯合,陳縣長那里當然熱鬧得很。”
“第二個中心點是縣委副書記肖子劍,有幾位常往他那里跑,包括縣紀委書記廖仲文、縣委部長高永卿、縣委辦公室主任周挺和副縣長陳瑞青。”
向天亮微笑著說,“草雞變鳳凰,肖副書記這是老來俏啊。”
“第三個中心點是縣委宣傳部部長李云飛,他現在儼然成了一個熱點,副縣長陳瑞青是他的右膀左臂,縣委部長高永卿和縣委辦公室主任周挺常去他辦公室,甚至連縣紀委書記廖仲文,也曾兩次去過。”
“他啊,呵呵。”向天亮笑了笑,“文通,你好象沒提到縣人民武裝部長馬騰哦。”
丁文通搖著頭笑道:“你當我三頭六臂啊,我又要坐班,又要在縣委大院里轉悠,我還有時間跑到縣武裝部去嗎?”
“嗯,也是,先不提馬騰。大文學”向天亮點著頭問道,“那你怎么看縣委大院里的形勢?”
“我?我說不好,你是領導,你能高屋建瓴。”丁文通微笑道。
“他媽的,你臊我是不是?”向天亮瞪眼罵道,“要是再諷刺我,不好好說人話,老子非抽你不可。”
丁文通急忙陪起了笑臉,“領導,說真的,我對目前的形勢有些吃不準,眼花繚亂啊。”
“讓你說你就說,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得由我來判斷。”向天亮笑道。
丁文通收起笑臉,沉吟著道:“以我看,有個成語叫群雄四起,正好可以用來形容目前的形勢,陳美蘭書記,陳樂天縣長,肖子劍副書記,還有李云飛部長,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圍繞著這四位轉的。”
“對,你認為誰最強誰最弱?”向天亮問道。
“最強的當然是咱們陳美蘭書記了,一把手就是一把手,手上掌握著最終決定權,她要是不點頭,甚至連常委會議都開不起來,陳樂天縣長應該處于自保的境地,他不動就沒危險,動則恐有滅頂之災,除非他找得一個過硬的靠山,在目前,咱們要防止他倒向李云飛部長,而肖子劍副書記呢,我認為他蹦不起來,畢竟是‘叛徒’么,所以我想,他頂多不過是想渾水摸魚罷了,至于李云飛部長,現在他蹦得最歡蹦得最高,但我看他有點得意忘形了,他忘了這樣耳句名言,要使人滅亡,先讓其瘋狂。”
哦了一聲,向天亮又問,“那你認為,他的致命弱點在哪里?”
丁文通說,“俗話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可咱們這位宣傳部長犯的是官場大忌,在咱們濱海縣,有資格拉樹大旗拉山頭的人,只有縣委書記陳美蘭、縣長陳樂天、縣委副書記肖子劍三位,絕無其他人選,這是因為他們是濱海縣最高權力的擁有者,或者是離最高權力的最接近者,因為他們具有別人沒有的凝聚力和號召力。”
向天亮笑著點頭,“這話有道理,本領導是濱海縣的實力派,但級別不夠資格太淺,所以只能保持低調,只能依附于陳美蘭書記。”
丁文通繼續說,“而這個李云飛部長太不自量力,以為自己有靠山就可以樹大旗拉山頭了,所以他現在是到處拉人,典型的事例,就是讓陳瑞青副縣長四處活動,久而久之,自然會引起縣委書記陳美蘭、縣長陳樂天、縣委副書記肖子劍三位的不滿。”
向天亮笑道:“在一般情況下,李云飛的行為是會引起縣委書記陳美蘭、縣長陳樂天、縣委副書記肖子劍三位的不滿,但現在未必,特殊時期,任何奇葩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丁文通也跟著笑了起來,“特殊時期是不假,但李云飛部長碰到了一個特別的對手,所以他會輸得一敗涂地的。”
“特別的對手?是我嗎?”向天亮臉上有些得意。
丁文通恭維起來,“當然啊,你總是不按套路出牌,你任何招術都敢使用,你任何強大的敵人都敢挑戰,你是最特別的人。”
“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文通,你的評價太高了,你這么一說……我有點暈。”
“我是實事求是,客觀評價。”
向天亮的頭搖了起來,“你小子別再說了,再說就要讓群雄四起變成四面楚歌了。”
丁文通又笑,正要開口,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響鈴的竟然是不常用的那部紅色電話。
丁文通不敢接,猶豫了一下,拿起話筒遞給了向天亮。
還沒開口,拿著話筒的向天亮,身體象裝了彈簧似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