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好孩子
伍文定還真是只抱著孩子,饒有興致的和徐妃青一塊坐在門口看熱鬧,沒打算插嘴插手。
譚叔談事情的時候永遠都是聲嘶力竭的斯條慢理,可能是他的聲帶有點短,縱然是云淡風輕的態度,也讓他說起來很費力:“就是這么地,五萬塊的茶錢,要就現在捧走,不要,我們就收了自己做棺材本……”有點沙沙的感覺,好像在金屬上刮的勁道。
伍文定還小聲給徐妃青通氣:“喏,譚叔給人家算命的時候也喜歡這種口氣,蠻能唬住人的。”
徐妃青笑瞇瞇:“金聲銀鈴銅鑼音嘛……我知道的,跑江湖的口氣,最差也得跟賣藝的有口好嗓子。”
伍文定喜笑顏開的把倆兒子放一邊手上,伸手摟住老婆親熱一下……
可來的這位老頭是做了點準備的,拿煙桿磕了一下,旁邊一個小伙子刷的一下就掏出一支手槍來:“今天是愿給就給,不愿給也必須給”
譚叔居然不驚慌,還是那副模樣,手指間挾的香煙煙灰都沒掉:“別搞這些東西來唬人,以前在呼圖壁搞邊貿的時候,被老毛子用沖鋒槍指著頭我都不怕,還怕你這……嗯,是把火藥槍吧?”
伍文定略微有點慌,有兒女老婆在啊,看看周圍繼續談笑自若的幾個叔伯,猛翻白眼:“老婆你還是抱著他們出去?”
徐妃青略微糾結:“不是有你在么,這看現場可比看電視來勁多了。”
伍文定還是認得這種用掰開的機頭作為擊發的火藥槍的,看看沒有掰開,也就不太著急了:“那你坐到我后面一點。”說著把自己的兒子也稍微側身一點。
譚叔還是那么一幅要錢不要命的口氣:“事情是我們操作成的,你就過了個路,分你一成,已經是看在你是老輩子份上,你不要帶著一幫青皮過來耍橫,就憑你剛才這一手不仗義,扣一萬……”
那邊幾個年輕人可能是真沒看得起這些老家伙,有兩個從后腰掏出錚亮的小斧給自己提勁,另外幾個都掏出刀槍來指著這邊老家伙們,伍文定現在熟悉這些東西得很,居然發現其中一個拿的是制式手槍,這就有點超過限度了,這是國家嚴格管制的東西,何況他還有點軍方身份。
就放下手中的雙胞胎,小心眼的往一個叔伯背后藏了藏,才起身走過去……
本來對方就注意到他這唯一一個年輕人,看見他放了嬰兒走過來,非常警惕:“你搞什么”
伍文定張開雙手:“我什么都不做,那位兄弟,你拿的是勃朗寧吧,東西放下,我給你說,玩玩自制火藥槍就差不多了,玩制式,就必須留下你,追查你的來歷和槍的來歷……”
那邊簡直詫異:“你到底是什么人?”唰的手拉一下,哐嘡,瀟灑的把勃朗寧上了膛對著他九毫米的槍口就在一兩米外黑洞洞的對著他。
伍文定根本就不猶豫,剛才順手在硬木條椅子上摳下來的一根釘子,嗖的一聲甩過去,居然是一下扎進槍管,那人只覺得手上一抖,就沒了動靜,嚇一跳的看看自己身上沒受傷才疑惑的看伍文定,你這大師做派不是應該把我中么?
伍文定提醒他:“你最好是不要扣扳機,因為我砸了顆釘子扎在你上膛的彈頭上,槍已經基本上報廢了,你非要扣的話,小心炸膛……”說話間就伸手過去……
一把小斧子呼的一下就砍過來:“裝什么大尾巴狼,嚇唬誰呢?”年輕混混就是這點,永遠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伍文定左手抓住這個右邊砍過來的斧頭手腕一提拉一個轉折,斧頭就應聲掉地上,他右腳一個彈踢在這位的膝蓋處,一撥拉就順勢踢到那個拿著火藥槍的手上,因為看他在拉動機頭想擊發……
看起來危急的場面,在他處理起來也就三拳五腳,幾個小伙子就下地了,武器都被卸下來扔到一塊,拿煙桿的老頭有點驚,但也不是很慌張,只是忘了繼續在嘴里吧嗒抽煙,呆呆的看著伍文定。
譚叔先是嘀咕:“我們是搞文攻不要武斗的,從小就給你說,我們是用腦子吃飯的,不要打打殺殺”轉頭卻驕傲的給其他人賣弄:“看見沒,小伍現在多能打?之前王老2他們那邊說小伍現在是第一打手,你們還不相信?”
第一打手?聽起來一點不威風,還很低檔……連徐妃青聽了,都忍不住撇撇嘴:“干爹……換個名號好不好?”
伍文定也沒下重手,就下了家伙,喝令幾個小伙子:“老輩說事情的時候,誰叫你們來打岔?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等著……”拿槍那個可憐兮兮的被他叫到屋角站著,然后他才隨手在譚叔桌上抓張報紙把地上的手槍包著拿起來包上。
叫過徐妃青抱著三胞胎給譚叔看,小聲:“你還是小心點……我把這人帶走。”
譚叔居然撇嘴不領情:“你知道我沒后著?”
伍文定白眼:“我知道你有,你都一把老骨頭了,別這么危險好不好?”
譚叔看看三個莫名其妙瞪著綠豆眼的小嬰兒,撓撓幾乎沒有的頭發:“好了好了,我還等著他們叫我一聲干爺爺呢……”
伍文定轉身對那個只剩一個人的干癟老頭也和顏悅色:“叔伯……規矩都是人定的,您也是老輩子了,就不要打打殺殺,最好還是慢慢談合適一點?”
干癟老頭一臉悻悻:“你?你這么能打當然喊不要打打殺殺了……”
伍文定氣量好:“如果您覺得劃不來,在你們那邊縣城搞個搏擊比賽?兩邊都出點人嘛,我不打,當裁判?這樣和和氣氣找點票錢不更好?估計十多萬輕輕松松?如果您在坐點莊,多的都回來了?怎么樣?”
老頭子眼睛發亮:“你有人手?我們練家子不多,估計也沒什么高手”
伍文定心眼多黑:“那就搞擂臺賽,表演賽,隨便四方八鄉的都可以過來挑戰,交一兩百報名費,贏萬元大獎,多的你都整回去了”
老頭完全沒了來討債的情緒:“說定了,小伙子你不能放我的筢子”
伍文定哈哈笑:“絕對不得,這是我的名片,你聯系好場地人手,我派人過來談……”
老頭歡歡喜喜的要喊上那個槍手走,伍文定搖頭:“噴子可以拿,但是拿這種就過了,我要查一下根底,搞清楚沒他的事,可以放回去,有案底就不好意思了。”
老頭驚詫莫名:“你到底是渾水還是清水的哦?”
譚叔得意:“我干兒子,現在響當當的西南地區第一打手”他還很喜歡這個稱號。
伍文定不啰嗦:“啥子年代了,專心找錢才是真鋼,叔伯回頭多告誡一下年輕人些,找錢路子多得很,何必打打殺殺搞藥這些砍腦殼的事情嘛……”
老頭子沉吟一下,看看手中的名片:“伍……文定,那這個事情你最后是要給我一個說法,畢竟他是我的人。”
伍文定點頭:“只要這把槍沒有案底,我就保他沒事……”
老頭子轉身看一眼槍手,想想,還是低頭走了。
伍文定看看那個年輕人有點飄忽的目光:“我不是警察,但是這個事情你只有自求多福這把槍沒得啥子問題。”
小伙子不做聲,伍文定當面打電話喊張樹林帶人過來,連槍帶人交給他:“你先把槍交給你那個聯絡人查清楚,槍有問題就交人過去,沒問題再說……”
張樹林背后的人默不作聲的就出來拿出一副塑膠銬把這人帶走,誰知道這小伙子只是怕伍文定這高手,快上車的時候就想跑,左右一靠一擠就拔足狂奔……
讓車上的兩個特勤戰士興高采烈的抓住打了一頓
站在后面看熱鬧的叔伯們都有點傻眼,這伙人也太暴力了點吧?
譚叔不去看,笑呵呵的給孩子們一人掛一個小玉牌:“我自己去找的玉,聽你爸說是三個,我就請人分刻好了。”
是很精心的東西,刻著馬頭的玉牌,摸上去很溫潤,伍文定不太懂這玩意兒:“我也就不說謝謝,要不今天晚上就請叔伯們一起去吃個晚飯,算是擺個滿月酒?”
譚叔點點頭:“那也好……”
就在老黃的飯店,伍文定請了三桌,徐妃青很有點喜歡熱鬧,而且她是以伍文定現在唯一夫人的身份帶著孩子出席的,臉上簡直是紅光滿面,從頭到尾了都樂呵呵的,盡量扮演好這個來之不易的角色。
譚叔坐著不怎么吃菜,只經常去看膝蓋頭一邊坐的一個干孫子,眼角還是有點稍微發濕,旁邊一個胖乎乎的叔伯看見了,鄙夷的拿筷子去敲他的手指節:“一般人都說我們生兒子沒,你還是知道你喪陰德的事情做太多,不要轉嫁你孩子身上才不敢要,現在好了?”
譚叔慣常脆皮鴨似的的臉皮上難得有點慈愛的情緒:“確實是好,三個孩子……嗯,這幾個得教好,別跟小伍一樣從小跟我們混。”
叔伯不滿:“小伍不好么?我說就是和我們混多了,才知道辛酸苦辣,你叫個嬌生慣養的孩子來看看,能比過他不?”
譚叔點點頭:“他確實是好孩子……”
伍文定正在恭敬的挨個給各位長輩敬酒挾菜……
可在他眼里,無論伍文定現在是什么大富翁或者第一打手,都不過還是那個坐在路邊,當他騙人,算卦累了,樂呵呵的幫他打扇的調皮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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