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霜臉上顯得異常平靜,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多過問,輕聲道:“林非,你們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嗎?”
“師娘,前幾日……”林非沒有半點隱瞞,把此行目的說了出來,同時將那把飛刀呈上。
水清霜看了一眼手中的飛刀,不由得微蹙柳眉,輕嘆了一口氣道:“看來,冷月還是不死心呀。”
林非和夏嵐對視了一下后,將目光投向水清霜,靜靜地等待著她的明示。
水如藍在一旁輕聲問道:“師父,您是說師叔么?”
“正是她。”水清霜把飛刀放在八仙桌上,平靜地臉上流露出些許感慨,她看著房間內的三個人,開言道:“如藍已為人母,將來又是牡丹堂的新堂主。而林非和夏嵐姑娘也已成家,今天,我便將多年壓在心頭的話說給你們聽。”
三個人從水清霜的口中聽到了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年輕時的水清霜和水冷月是牡丹堂中最為優秀的兩個弟子,水清霜的功夫略勝一籌。
水清霜比水冷月年長一歲,又先進入牡丹堂半年時間,所以理所應當地成了水冷月的師姐……
有一天,姐妹兩個人共同下山來到觀海小鎮,用自蒼崖山上所采的草藥到集市上換取一些魚米。
兩人見時間尚早,沒有返回蒼崖山,拎著手中的東西,踩著沙灘前往緊鄰海邊的一處民宅,打算去探視一位大病初愈的老婆婆。
正在姐妹兩個人說著話并肩而行之時,本來平靜的海面掀起一個巨浪,徑直打向她們。兩個人措不及防,打算奮力躲閃。由于太過突然,她們的身子才剛剛騰空離地,那幾米高的巨浪已經到了眼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快速掠過,出現在兩個人身邊,將她們攔腰抱起飛出去十幾米開外。
三個人穩穩落地,那水花便惡狠狠地拍在他們身后不遠處的沙灘上。兩個姐妹手中的米袋沒有沾上一點水滴,滿頭青絲和身上的衣服更是干爽如初。
水清霜感知到,正是由于相救之人用強大的真氣護住,才會導致這樣,她對相救之人感激不盡。
可是水冷月卻是將米袋丟在沙灘上,同時快速轉身抬起手照著一個男子就是一巴掌。
這個男子就是林非的師父陳仲月,他連忙向后撤步,閃過了水冷月的一掌,問道:“我好心好意幫了你,你不領情也罷,為什么還要這等無禮,動人!?”
“一個大男人摟抱我們,占我們的便宜。我不僅要打你,而且還要狠狠地打你!”水冷月厲聲嗔罵著飛起一腳,直接踢向陳仲月的胸口。
陳仲月再度閃身躲過,一旁的水清霜連忙上前攔住水冷月道:“師妹,不要無理,他只是為了幫我們,并沒有歹意……”
“這位姑娘說的對,我只是幫你們,根本沒有絲毫的邪念。算了,看你們沒有事,我也該走……”陳仲月邊說邊要轉身離去。
水冷月冷冷一笑,趁著陳仲月轉身之際,縱身躍起一掌拍在他的后心上。
陳仲月向前踉蹌了幾步后才停下來,他慢慢地抬起手捂住胸口,轉過身看著兩姐妹,無奈地搖了搖頭,此時他面如白紙,嘴角上淌出了血水,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水清霜沉著臉瞪了水冷月一眼,她把手中的魚米放在礁石上,跑過去蹲下身子,將昏迷不醒的陳仲月抱在懷中,摸了摸他的脈搏,見其氣脈虛弱,經脈已經紊亂,傷的非常嚴重。
水冷月走到近前,眨了眨眼撅著嘴說道:“我以為他還可以躲過,沒想到……而且還這么不禁打,師姐,我的內力怎么會一下子提升這么多……”
“不要說了!”水清霜冷冷地說了一聲,“快和我一起把他弄到婆婆家。”
水冷月見水清霜發火,只得不情愿地點了點頭,兩個人將陳仲月抬至不遠處的老婆婆家中。
陳仲月剛剛躺在床上,便睜開了雙眼,突然又吐了一口鮮血,痛苦地皺起眉頭,吃力地坐起身擺了擺手,示意兩姐妹不要在意,他打算下床離開……
水清霜定睛望去,發現陳仲月后背處的衣服漸漸被鮮血浸濕,頓時明白了:原來他早已經受了重傷,剛才為了幫助她們又耗費了大量的真氣,要不然也不可能會躲不開水冷月的一掌。而水冷月的一掌又將他尚未痊愈的傷口震開……
想到此處,水清霜說道:“先生不要走,你快趴下,我來幫你看看。”
陳仲月剛要阻攔,他只覺得天旋地轉,再度昏迷。水清霜一把抱住他,將他的身子放倒,站在床邊把衣襟撩起,仔細查看著傷勢,從身上取出牡丹堂所研制的療傷藥,小心翼翼地敷在了深深的傷口上,而后又用真氣為他療傷……
整個療傷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水冷月始終漠然地站在一旁,而水清霜則是香汗淋漓,她沒有再去嗔怨師妹。見陳仲月氣脈平穩后,取過一盆清水,為陳仲月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以及嘴角的血水。
陳仲月緩緩地睜開眼,他看著水清霜笑了一下,虛弱地說:“謝過姑娘救命之恩……”
“先生,你傷得這么重,在關鍵時刻還要對我們出手相助,應該是我們謝你才對。”水清霜看了一眼水冷月,“我師妹年輕,你不要怪她,在這里,我與她一起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夠原諒。”
“師姐!”水冷月撅著嘴說道:“你已經把他救了,沒必要再這么客氣。”
陳仲月看了看水冷月,沒有說話,輕輕閉上了眼睛。
水清霜叮囑陳仲月暫時不要離開,同時又托付老婆婆的兒子兒媳代她照看著,而后才和水冷月一同返回蒼崖山的牡丹堂。
回到牡丹堂之后,水冷月像是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扎進她的房間繼續研制毒藥。
而水清霜的心里則是再也無法放下陳仲月的傷勢,傍晚時分,她一個人悄悄下山,在老婆婆家里親手為陳仲月做了粥食,又一勺勺地喂下……
再度返回牡丹堂,水清霜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安眠,她想起了在老家地區流傳的一個藥方,這個藥方可以幫助人快速恢復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