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醫生……”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子叫了一聲。
在送何強出去的時候,林非便看到了這幾個家屬,他們的衣著都非常考究,所佩戴的手表首飾更是價值不菲。他們年齡最大的不過四十歲,最小的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另外,在他們的周圍還筆直地站著幾個身材健碩的青年男子。
盡管林非只是掃了一眼,不過憑借多年的經驗,他還是能夠判斷出這幾個青年男子的保鏢身份,在他們的身上隱隱地釋放著令人望而卻步的煞氣,這種獨有的氣息表明他們是受過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至于這些家屬,很明顯他們絕對是非富即貴之人。
這樣一群生活在所謂上流社會的人,在林非的眼中其實就像是最普通的尋常百姓一般。因為彼此之間沒有什么交集,他基本上不會去過多的關注。
所以,在返回大廳之后,林非就沒有再去看那些人,而是徑直朝著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個電梯間走去。他本想著先返回馬玥母親的病房,然后再抽時間去外科辦公室看看那個柳醫生是否做完手術,問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重要的還有一點,就是向她道個謝。
不過,當林非聽到了這樣一聲稱呼之后,他把即將按在操作鍵上的手收了回來,稍稍側過臉將目光投向急診手術室的門前。
剛才說話的正是那個二十出頭的美貌女子,她的神色最為緊張,眼神中流露著深深的焦慮,她拉住了這個柳醫生的手,“我爺爺怎么樣了?”
“手術很成功,馬上就能夠出來。”柳醫生對著女子輕聲說道,“不出大的意外,半個月后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真是謝謝你!”這名年輕女子非常激動,在她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再看其他幾個家屬,他們也笑了笑,可是笑容卻顯得非常牽強和僵硬,從他們的眉宇間流露出不盡的失落。
柳醫生掃了一眼那幾個家屬,因為戴著口罩,所以無法看清她的表情,不過從她那雙自信而深邃的眼眸中里依稀可以看出,她對眼前的這幾個人十分反感。
這個柳醫生沒再多說什么話,從兩個家屬之間一條稍寬的縫隙中穿過去,快步向距離林非不遠處的一個電梯間走去。
與此同時,一輛擔架車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上面靜靜地躺著一個年邁蒼蒼的老人。
年輕女子第一個沖了過去,關切地抓住了老人的手。而其他的幾個人也走過去,他們更像是在應付差事一樣。
其中那個四十左右歲的男子回了回頭,掃了一眼漸漸走遠的柳醫生,他那陰郁的臉上露出憤恨的慍色,在他的眼中則是閃動著寒氣森森的光芒。
林非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他冷笑了一下,轉身走向在電梯間門前停下腳步并按下上升鍵的柳醫生。
柳醫生一直盯著電梯間的液晶屏,不過通過眼角的余光,還是看到了朝她走來,看樣子像是要與她一起乘坐電梯的林非。
此刻,柳醫生微微蹙了蹙柳眉,她在走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當時站在電梯前的林非。她猜到了大概,這個突然改變想法要和自己一起乘坐電梯的男人,應該不是什么好男人。
尤其是林非剛才的一抹冷笑,也被目光敏銳的柳醫生及時捕捉到了,這更使得她認定了林非要對她進行一些齷齪的舉動。
柳醫生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還是知道很多有關色狼在電梯間內騷擾女性的事件。在國外留學期間,她的一位同學曾經就在電梯間內遭遇過一個色狼的騷擾。
那個家伙見電梯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不僅對她的同學說了一些下流的言語,而且在走出去之前,還向她的同學伸出了咸豬手,在胸部上狠狠地抓了一把,更要命的還強吻了一下……
想到這些,柳醫生就覺得非常生氣,同時也感到特別的惡心。對于那些在電梯內遭遇色狼騷擾的女性而言,雖然不會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也會在心理上留下很難抹去的陰影。
尤其像她這樣一個還未有過初吻的女人,她可不希望遭遇到同學那樣的經歷,被一個變態色狼奪走初吻,簡直就像要了她的命一般。
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醫院里變得更加安靜。醫護人員除了值夜班的,大多都下班回家,病人和家屬也不是很多。
在偌大的一樓大廳里,除了柳醫生和林非之外,就是剛做完手術的老人和兩名護士,以及老人的家屬們,而那些人肯定是乘坐手術室附近的專用電梯上樓……
很快,電梯間的門輕輕地打開了。林非見柳醫生沒有動,他自然也不急著進電梯,而是客氣地站在原地,伸出手對著柳醫生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微笑著說道:“你先上……”
柳醫生非常清楚,只要不是兩個人獨處在電梯間里,身邊這個壞男人自然就拿她沒有辦法,她點了點頭,邁步走進電梯間。
林非在進入到電梯間之前,再度看了一眼不遠處那些人,他們也剛走進專用電梯。
就在林非的一只腳剛踏進電梯間之時,站在門口處的柳醫生卻走了出來,她依舊沒有直視林非,淡定的眼神帶著幾分蔑視和小得意,鼻子里也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林非清楚地看到柳醫生的眼神,也聽到了這聲冷哼,他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很顯然柳醫生這個態度是在針對他!
“哎……你怎么不坐了?”林非連忙從電梯間里退了出來,他并未生氣,看著柳醫生的背影平靜地問了一句。
“色狼!我坐不坐和你有關么?!”柳醫生暗罵了一聲,聽到電梯門徐徐關閉的聲音,她皺了一下柳眉,停下腳步背對著林非說道:“你為什么也不坐?覺得這樣有意思么?”
“柳醫生,你怎么這樣說話?”林非走到柳醫生的身邊,對著她謙和地一笑,“我并未對你有過什么不敬之處吧?要知道,我們可是初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