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遭天譴,必遭天譴……”崔雪饒輕聲重復了幾遍林非剛剛說過的話,目光落在男人的冷峻的臉龐上,再聯想到自己家的遭遇,女孩子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心里更是深有感觸,感慨良多。
確實正如林非所言,在這里,在很多東西都不夠完善和健全,或者是即便存在著,也只是形同虛設的情況下,就會出現一些有恃無恐的人。
他們仰仗著自己手里的權力和金錢,肆意地去踐踏法律。為了滿足一己私欲,或是中飽私囊、或是為虎作倀,或是官商勾結……
甚至還會和一些居心叵測的外國人狼狽為奸,去做禍國殃民的蠢事傻事。然而,讓這些不法之徒真正走向滅亡的,在更多的時候,是要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的身上,期盼著這些人的氣數盡了……
“這句話說的簡直太對了。”崔雪饒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轉瞬間,這既帶著幾分凄涼無奈,又有幾分痛楚感傷的笑容便從女孩子的臉上消失了。
沒等林非答言,崔雪饒就微蹙起柳眉,繼續說道,“叔叔,別看您的臉上帶著笑容,可是我能夠感覺到,當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是在流著淚。”
“小丫頭,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另外,我這個人比較愛笑。”林非把汽車停下,拿起座椅上的手銬,轉過身對著崔雪饒微笑著說道,“把手給我,我們該戴上它了。”
林非的嘴上這樣說,可是他的心里卻tsxsw是暗暗佩服崔雪饒,這個女孩子和她的姑姑崔荷香不相上下,不但聰慧伶俐,而且還智力超群,擁有著極強的理解能力。
“叔叔騙人!”崔雪饒把雙手伸過去,高高地噘起了嘴唇,“您絕對不是隨口說說。”
“雪饒,我們沒有必要爭執這些。”林非把手銬戴在了崔雪饒的手腕上,指了一下前方,“你看,我們很快就要到了,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立刻理清自己的思路,調整好心態和情緒,另外,再檢查一下裝置……”
“好吧。”崔雪饒把頭低下,不再作聲。
不多時,林非駕駛著這輛警車,沿著蜿蜒的山路來到了半山腰,停在了別墅區的門前。
汽車剛剛停下,一個身著警服的年輕男子就從門衛室里走了出來。
林非并沒有覺得意外,他已經把這里的情況掌握得一清二楚。因為梁志民經常來這里居住的原因,這個別墅區和其他小區不一樣,負責安防保衛工作的不是普通的保安,而是從警局系統里抽調過來的專業人員。
這些本應該去捍衛為藍海市全體市民的人身安全,去維護治安的衛士們,也和這里的自然資源一樣,成為了為少數權貴提供服務的工具。
年輕警察先是招了一下手,然后笑呵呵地走向了警車,同時按下手里的遙控器,那道豪華而堅固的鐵藝大門徐徐開啟。
林非也對這個警察點了一下頭,把車窗玻璃緩緩降下,坐在里面等待著來人。
“孫哥,早呀!”年輕警察走到汽車旁邊,滿臉堆笑地問候道。
“嗯……”林非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幾天不見,您的氣色越來越好了。對了,您還沒吃早餐吧?我這就給您去拿,老張頭剛送過來的……”年輕警察阿諛了一番,小跑著奔向門衛室。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林非啟動汽車,在經過年輕警察身邊時說道,“梁書記找我有事,我得馬上過去。”
“那您先去忙。”年輕警察擺了擺手,“我一會兒給您泡上茶,上好的金駿眉……”
林非沒有再搭理年輕警察,一踩油門,徑直駛入了別墅區的大門。
年輕警察瞪著漸漸遠去的警車,狠狠地按下遙控器,伴隨著大門關閉的聲音,響起了一陣罵聲。
“操你媽的!看你那牛逼哄哄的樣子,幸虧是剛要轉成正隊長,你她媽要是當了局長,說不定就超過姓梁的那副臭德行……”
“可惡!”林非掃了一眼后視鏡,皺著眉頭罵道。
“叔叔,您在罵什么?”崔雪饒盯著林非問道。
“沒罵什么?”林非搖了搖頭,“看到這里太過奢侈,心里就覺得不舒服。”
“不是吧?”崔雪饒輕聲說道,“我想您應該是罵那個看門的年輕警察,另外也在罵孫俊勝。”
“別亂猜,他們沒有招惹我,我沒有必要去罵他們。”林非笑了一下,“特別是這個看門的小警察,對我一直很客氣。”
“客氣只是表面上。”崔雪饒連連搖頭,“我也依稀聽到了,在我們剛進來以后,他就開始破口大罵了,而且罵的很難聽。”
“沒有,你應該是聽錯了。”林非趕緊否定了崔雪饒的話。
“唉……”崔雪饒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心里更是覺得非常慚愧,緊鎖著柳眉自顧自地說道,“叔叔,雖然您也清楚,他罵的人是孫俊勝,可畢竟您現在正是以孫俊勝的身份出現在這里的。
我可以想象到,這些年來,一定沒有人敢在您的面前這樣罵您,您也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今天,都為了幫我們家解決問題,才讓您受到委屈的。”
“雪饒,千萬別這么說。”林非平靜地說道,“我確實也聽到了他的罵聲,但是我并不想和他一般見識。不知者不怪,更要視實際情況而定。
我現在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在幾年前,我去南美洲的一個國家做事,結果被他們的總統知道了。
我們兩個人是多年的好朋友,他第一時間打電話邀請我去吃頓便飯,我答應了,因為距離不遠,我親自開車過去。
他的府邸門前,自然也有警衛人員看守,那些人都認識我,他們非常敬業,也特別的客氣隨和,不過卻沒有半點的阿諛奉承之氣。
再說明一下,我的朋友是一名機器工程師。當我步行進入到府邸后,正好看到他蹲在草坪上修理一臺電動修草機,手上沾滿了油污,而他的貼身保鏢和一個園藝工人就站在一邊看著,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