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民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因為眼前的這個孫俊勝,除了相貌和身材這些外在的地方之外和以前沒有太大的變化。
至于其他內在的方面,和他所熟悉的那個膽小怕事,又平庸無能的jǐng察下屬,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特別是林非那深邃犀利的眼神,以及身上所釋放出來的強大氣場,與孫俊勝更是存在著天壤之別。
這種巨大又強烈的反差,使得梁志民再度遲疑了起來,同時也在胡亂地猜測著林非的真實身份,包括來這里找他的目的。
而且,梁志民在和林非短暫的接觸后,也隱約覺察到,這個人并不想把他置于死地,所以,他雖然還是比較害怕,可是膽子卻漸漸地大了起來,心里面所考慮的也就隨之變多了。
“你怎么……”梁志民不自覺地說出了這個困擾他的疑問,可是他才剛說出了幾個字,便把后面的話給憋了回去,身體也再度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少廢話,馬上回答我的問題。”林非面無表情地抬起手,將那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梁志民的胸膛。
“好、好,我說、我說……”梁志民連連點頭,顫顫巍巍地說道,“這只玉壺chūn,是欒永軍夫婦在我喬遷時送的。”
因為從趙婧妍那里對欒永軍有了一些了解,所以林非對梁志民的話將信將疑,為了防止他說謊使詐,同時也是希望做進一步的驗證,便追問道,“他們是在什么時候送給你的。”
“時間記不太清了。”梁志民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在四年前吧。”
“你再仔細想想,是四年前么。”林非盯著梁志民問道。
“應該是。”梁志民點了一下頭。
林非冷冷地提醒道,“你最好不要說謊。”
“我絕對不說謊。”梁志民連忙辯解道,“這玉壺chūn真的是欒永軍他們送給我的,你難道忘記了嗎,就是在那年夏天,他被提升為刑jǐng隊長的。”
“再提醒你一遍,千萬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更不要天真地認為,我不敢對你開槍。”林非暗道,狡猾的老狐貍,居然開始來對我做試探了,他對梁志民又jǐng告了一番,緊接著,沒等梁志民做出回應,便把槍口向下移動,同時快速撥開了保險,朝著梁志民微微岔開的雙腿之間開了一槍。
隨著扣動扳機所發出的一聲清脆的金屬音響起,一枚子彈準確地從梁志民的褲襠下面穿過去,把他身后做了軟包的墻壁上炸開了一朵花,深深地嵌入到里面……
梁志民和崔雪饒這樣的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子彈運行的軌跡,別說他們,就算是世界上那些所謂的頂級高手,也是無法看清楚。
當然了,林非也不例外,雖說他對槍械包括相關的知識了如指掌,眼力和聽力更是超過普通人的若干倍,但歸根結底他只是血肉之軀的人,而非傳說中的“神”。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會在遭遇兩次暗算時都受了傷,然而那兩次受傷,確切的講都是屬于意外,在絕大多數時,林非還是有能力有效地避開對手的攻擊,哪怕是在距離很近的地方對他開槍,他也可以躲開,或者是把子彈接住。
因為只要林非事先有一點點心理和身體上的準備,那么當他遇到突發情況后,就能夠根據對手的動作細節,準確地判斷出子彈的運行方向,然后僅憑下意識便可做出合理的應變。
能夠做到這些,當然也存在著一些最為重要的因素,就是林非那極其恐怖的反應速度,以及在運用真氣以后,能夠抵擋住子彈傷害的變態身體……
現在,林非所用的手槍安裝了消音裝置,但是這并不能把子彈出膛時的刺耳聲響給完全消除掉,只能是盡量把聲音降低。
由于房間里非常安靜,梁志民和崔雪饒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扣動扳機、子彈出膛以及與墻壁接觸時發出的一系列響聲。
不過,這些聲音對他們二人而言,基本上能夠用非常陌生來形容,可是因為他們都聽到了林非的話,也看到了林非所做出的動作,又加之空氣中那些彌漫開來的火藥味道,使得他們同時都意識到,林非的的確確是開了槍。
而正是因為如此,崔雪饒和梁志民才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們不約而同地驚呆住了。
梁志民張口結舌地低著頭,看了一眼褲襠上面被子彈打穿的破洞,雙腿一軟,便坐在了地上,兩只手不自覺地捂在還長在身上卻已經被嚇得縮了回去的那條命根子,蒼白的臉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再看崔雪饒,將一只手遮住了張開的檀口,眼睛直直地望著墻壁上的那個彈孔,目光中所流露出的滿是不可思議驚訝……
“既然我敢拿槍來這里找你,在別人的嘴里,我就照樣可以了解到想要的東西,剛才這一槍,先讓你感覺一下。
假如你接下來還不實話實說,我就不會再在你的身上浪費時間了,彈夾里剩下的所有子彈,都會打在你的頭上。”林非向前走了幾步,把槍口頂在了梁志民的太陽穴上。
“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在說謊了,求你不要開槍。”梁志民屁股底下的地板漸漸地濕了,他基本上確認,這個人不是孫俊勝。
林非皺了皺眉頭,向后退了一小步,冷聲道,“說,這只玉壺chūn究竟是誰送你的。”
“是文國棟和顧玉蘭夫婦。”梁志民說道。
“文國棟、顧玉蘭……”林非的大腦快速檢索了一遍,他對這兩個名字并沒有什么印象。
不過,林非能夠了解到這一點信息,基本上也就足夠了,以他和他隊員的實力,根本花費不了太多的力氣,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掌握這兩個人的詳細資料……
“那他們是在什么時候送你的。”林非問道,“目的又是什么。”
“是在今年的chūn節期間。”梁志民這次學乖了,斷斷續續地交代起來,“三年前,他們在藍海征用了一塊土地,一半建了一座18洞高爾夫球場,另外一半,是以一個文化藝術項目的名義給圈了起來。
他們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囤積,以便升值后轉手出讓,因為年前有人舉報,說是非法圈地和土地閑置,上面下來人做調查,我從中沒少費力,把事情給擺平了,他們夫婦答謝我,所以就送了這只玉壺chū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