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將頭深深地埋在胸前,雙手遮面泣不成聲……
面色凝重的林非咽了咽喉嚨,淡淡地說道,“如果你覺得哭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眼淚可以讓你的兩個兒子活下來,你就接著哭反之,你馬上停下來,和我好好交流交流,我可以bāngzhù你走出現在的困境。<”
“真的么?”女人趕緊抬起頭看著林非問道。
“真的,不過這要看你的配合程度如何了。”林非的臉上依舊是之前的表情,“我所說的配合非常簡單,jiù侍要你實話實說,不可以有半句謊言。”
“只要你真的可以bāngzhù我,我保證會實話實說。”女人點了點頭,“可是,你能不能先跟我說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又要怎么bāngzhù我?”
“我根本就不是送水工,我想你已經看出來了吧?”林非看著女人的眼睛問道。
“是的,我早就看出來了。”女人如實說道。
“我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并不重要。”林非站起身,輕聲解釋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楊長是我的長輩,我也正是受到楊阿姨的旨意而來bāngzhù你的。”
“bāngzhù我……”女人不解地望著林非問道,“還是楊長讓你來的?”
“當然是她了。”林非點了點頭,耐心地解釋了起來,“楊阿姨身為一之長,是全所有孩子的守護者,她有義務對每一個孩子的安危和將來的生活負責。因此上,她在沒有把事情搞清楚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地讓你們把孩子領走的。
不過,楊阿姨的眼睛里面從來都不揉沙子,她除了早就看出你們夫婦前來領養孩子的動機不純之外,也通過對你的察言觀色,在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中感受到你的復雜心情和矛盾心理。
楊阿姨是個大好人,她在保護孩子的同時,也自始至終都想要bāngzhù你,然而你們夫婦jiù侍不肯對她說出實情,你們夫婦的所作所為,既讓她心里面難過,也讓她為你們感到著急……”
女人聽到了這樣的話,忍不住又失聲痛哭了起來,她哆嗦著干裂的嘴唇抽抽泣泣地說道,“我老公,他不讓我說,所以我也就不,不敢擅自說出實情來。”
林非覺得,按照一般的邏輯分析,這對夫婦在遇到這樣的情況后,應該對楊阿姨說出所要領養的那個女孩子jiù侍他們當年拋棄的親骨肉,也必須要敢于承認他們的過錯,然后再把兩個兒子生病的事實講出來,楊阿姨就算再氣憤,也不可能見死不救。可是,他們卻沒有這樣做,反倒是弄虛作假,想方設法地試圖去掩蓋實情,如此一來,他們一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知道,你是怕zhègè混蛋。”林非轉過臉看著中年男人,“他在你面前,根本就不是一個丈夫,而是一只禽獸,一個惡魔。”
“對,你說的太對了,我確實是非常非常地怕他。”女人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當年他把女兒丟掉之后,我猜到他不可能告訴我還在的下落,就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句,孩子是被送到了外地了么?
沒想到我剛這么一問,他就跟我急眼了,沖過來扇了我兩個耳光,而且還警告我說,如果我敢背著他私下里去尋找孩子,他就不會輕易放過我。
我怕他,但我真的不死心。所以,我就用偷偷攢下來的私房錢買通了家里面的一個保姆阿姨,讓她迂回著打聽到孩子的下落。為了讓孩子能夠更好的生活,我又想盡一切bànfǎ,讓我哥托朋友悄悄地找到孩子,并且把她送進了這家福利……
沒過幾天,也不知道我老公是怎么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就把我痛打了一頓,還叫人把那個保姆的兩條腿dǎduàn了,而且也沒有饒過我哥哥,當著我的面把我哥哥的一只眼睛戳瞎了。
不過還好,他沒有再去責難我哥的那個朋友,也沒有去為難孩子。只是警告我,讓我就算到死,也不能來這里看孩子一眼,假如我不聽話,他下次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不光要弄死我,而且還要弄死我的爸媽還有哥哥嫂子。
不瞞你說,和他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就算接連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以后,他也一直沒有把我當做人看,對我非打即罵……”
“真是kěè至極!”林非轉過身走到中年男人身邊,對著他的后背和屁股猛跺了幾腳,隨后看著女人說道,“事已至此,你也沒有什么再害怕的了,趕快站起來,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他又是作何居心?”
女人慢慢地站起身,輕聲說道,“在決定要把女兒弄過去之前,我問過他,等女兒給兩個兒子移植了造血干細胞之后,是不是就可以留在家里面了。
他當時非常明確的告訴我說,讓我死了這條心,zhègè女兒他絕對不會留在家里面。他還說他請風水先生看過了,先生告訴他說,之所以我們家的生意在這兩年來一直沒有太大的氣色,始終處于不溫不火的狀態,而且兩個兒子也先后在短時間內患上了這樣的重病,一切的根源都是女兒造成的。
因為zhègè女兒雖然是被丟掉了,可她終究還是沒有離開京都,并且距離我們家也非常近,她在這里,對我們家的財富和人都會造成極其不利的影響。
所以說,為了讓我們家的風水格局改變了,zhègè女兒必須要被送到更遠的地方,而且還要把她送到寺,讓她剃度出家,為她自己從出生以來到現在為止所造下的孽贖罪,也為我們家祈福。
你是明白人,想一想自然知道,如果我們把實情告訴楊長,她怎么答應呢?”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林非搖了搖頭,面色鐵青地說道,“我見過混蛋的人,見過愚蠢的人,就沒有見過像他這樣一個混蛋愚蠢,又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從女人的眼角墜落,“你罵得好,罵得對,其實除了他,我也應該被罵。”
“唉……”林非嘆了一口氣,看著女人問道,“先別哭了,我再問你,假如把zhègè女兒帶huíqù,發現她的身體也存在問題,你們又會怎么樣?”
“不會的。”女人搖了搖頭說道,“前天,這里的孩子剛剛體檢了一次,給他們體檢的正好是我兒子所就診的醫,醫生做了所有的檢查,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以啊,確實夠可以的。”林非咽了咽喉嚨,抬眼掃向外面,但見一輛警車停在了福利的門前,“好了,這里沒有你的事了,你現在馬上去楊阿姨的辦公室,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說一遍,然后讓她帶著你去見你的女兒。”
說完,林非一手拎起了那滿滿的一桶純凈水,一手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衣領,就像是拖著一只死狗一樣,邁開大步朝著走廊的一頭走去。
“先生!”女人望著林非喊道,“你要做什么?”
“別問了,趕快去見楊阿姨和你的女兒!”林非用肩膀倚開一扇門,拽著中年男子來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