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馮局長又把趙聯嵩和他之前的幾段通話錄音播放了一遍,徐處長和邢政委聽了之后,對于馮局長剛才所做出的一番分析,以及他對趙聯嵩接下來要選擇全身而退的這個推斷,自然也都是更加的認可了……
“馮局.”那個叫小偉的警員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對馮局長低聲說道,“我先去后面的車里,有事兒您再招呼我。》頂點小說,x.”
“去吧。”馮局長揮了揮手。
“徐處,邢政委,您們繼續聊,我出去了。”小偉說完之后,便起身下了車。
“唉……”邢政委先是唏噓不已地輕聲嘆息了一聲,然后便頗為感慨地說道,“這個趙聯嵩真實煞費了一份苦心啊,本來年輕有為,也有著一片大好的前程,但是他卻沒有把腦子用在正地方,更是沒有把心擺正。”
“是啊。”馮局長同樣是不無感慨地說道,“做人和做事都是一樣的,歸根結底就是要有一定的根本,要有一定的原則,而最根本的原則,無非就是要對得起天地良心。而只要一個人的心術不正,到頭來他再精明,算計的再好,也不會有什么好的結局。”
“沒錯。確實是這個理兒,俗話說得好,‘人在做、天在看。”邢政委點了點頭,“舉頭三尺有神明,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說得對。”徐處長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其實以我們這樣的身份,并不應該過多的說這些唯心之類的話。
可是呢,畢竟現在只有我們幾個在場,說什么也都無所謂了。在我們經歷過太多太多鐵錚錚的事實之后,我們就算是不承認也要承認,在這個世界上確確實實存在著因果循環,也確確實實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老伙計。”馮局長對著徐處長說道,“我們平日里,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面,確實是不敢隨隨便便說這樣的話。
那既然現在就我們老哥仨兒,你剛才也把話說到這兒了,我就再接著發幾句感慨吧,其實呢,我始終都認為‘因果循環’根本不是什么唯心之說,那就是客觀的事實。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不會不知道。然而在我看來,這既一句非常經典的至理名言,也是一個經得起推敲,并且得到過充分論證的真理,而這個真理也完全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科學地詮釋‘因果循環’。
一個人站在正義的方面,必然會得到越來越多數人的支持和幫助,這個人會帶領更多的人一步一步走向成功,走向輝煌;而違背正義的人,早晚會陷于孤立的境地之中,而這個人的結局,也就是注定了是失敗。比如說一個小公司,或者是一個團隊,如果管理者們把心擺正了,把路走好了,走對了。那么,就算他們沒有大張旗鼓地招呼喊叫,也會有眾多的人相隨和支持。
如果他們把路給走偏了,走壞了,就算他們把話說的再天花亂墜,也只能是蒙蔽一時而已,當人們看清楚他們的真面目之后,遲早就會舍他們而去。
一個小公司,一個小團隊如此,而一個大的……”
“老馮。”徐處長伸出手搭在了馮局長的肩頭上,以此來打斷他的話,“我和老邢,還有你,我們三個人都一樣,一想到一些事情,心里面不但無比的沉重,而且還特別的疼。
可是沒有辦法,這就是現實,而你也不能太過較真,更不能認死理兒,畢竟促成這個現實的因素是非常復雜而繁蕪的。我們暫且把感慨放在一邊,先繼續說今晚的正事兒。”
“對。”邢政委連忙答言道,“我先說幾句,我覺得,趙聯嵩想要報復徐處和洪浩父子,應該只是他的目標之一。
因為像他這樣的人,之所以敢放著好端端的路不走,而是選擇鋌而走險,去走一條不歸之路,這里面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說是被金錢迷惑了雙眼……”
徐處長和馮局長以及邢政委一樣,擁有著豐富的閱歷和辦案經驗,并且,他在分析問題、思考問題的時候越發的沉穩和老道:
“我認為,金錢這方面的可能即便是有,也是非常的小,所以完全可以排除掉,至于他的動機和原因,我想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才清楚,而我們想要從他嘴里問出來,也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不過,我現在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他還打算將曼曼置于死地,要不然的話,他就不可能把曼曼給綁起來了。”
“老邢,不要著急。”馮局長對著一臉緊張焦慮的邢政委搖了搖頭,“溫泉酒店那邊也已經做好安排了,曼曼絕對不會有事的。
本來,當趙聯嵩和我提出今晚這個計劃,尤其是當他要曼曼一起前往的時候,我就猜測到他極有可能要拿曼曼來做一些文章,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心狠手辣。
雖然我知道曼曼的此行會面臨著巨大的風險,但是為了對趙聯嵩更好地進行全方位的試探,我始終都沒有向曼曼透露,因為我認為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以曼曼的眼力完全可以看得出來,而和她的實力也完全可以應對的了。
當然,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也暗中安排了幾個人去保護曼曼的安全。不過,當有關部門的人員介入這個案件之后,考慮到要給他們提供一個相對機密的空間,我也就趕緊把人給撤下來了。”
“應該的。”徐處長對著馮局長饒有深意的笑了笑,“有很多的事情,我們還是少插手的好,知道的太多,也許你那顆布滿傷痕,脆弱的小心臟就會變得更疼。”
“用不著奚落我,你也一樣。”馮局長也笑了一下。
“曼曼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曼曼呢?這里面會不會還隱藏著什么深層次的原因呢?”邢政委低著頭,緊鎖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他突然一拍大腿:“對了,我想明白了。”
“老邢,想明白什么了?”徐處長轉過臉,輕聲問道。
“我剛才一直還在琢磨,趙聯嵩究竟是怎么和姚曼曼勾結到一起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現在我把他要將曼曼置于死地與和他勾結在一起的那些文物販子聯系在一起,我就找到了一個交集。
要說和曼曼有仇的人,最希望她死的人,自然就是文物販子,通過這一點,我大膽地做一次推斷,趙聯嵩即便不是文物販子的頭目之一,也是這個組織中非常重要的決策者或者是執行者之一。徐處,老馮,你們說呢?”
徐處長點了點頭,“按照你的思路,我們再從這個角度來做進一步的分析,之前我們一直所說的,也就是趙聯嵩要通過一些行動來達到報復我和洪浩的目的,也許只是一個表象而已。
他的主要目的,當然就離不開那些文物了。而他為什么要在今晚做冒險一搏,我認為他應該是想要將那些文物變現。
而他一直說的那個所謂的主要人物文國棟以及另外那幾個沒腦子的商人,很可能先會成為他要屠戮的肥羊,然后,他們當中的某個人就會變成整個案件的替罪羊。至于那些文物將會何去何從,就不再屬于他所考慮的范疇了……”
“我完全贊同徐處的觀點。”邢政委連連點頭,“如果這個計劃得以順利實施的話,那將是一個非常完美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詭計,而趙聯嵩也可以利用金蟬脫殼之法逃過法律的制裁……”
“對于這個觀點,我也舉手贊同!”馮局長微笑著舉起來一只手。
“我又弄明白兩個問題。”邢政委盯著馮局長的眼睛說道,“老馮,你是不是早已經料到趙聯嵩會這么做,所以為了盡可能將人員傷亡的情況降到最低,你才有意向他透露那些事情?”
“不愧是我們系統里有名的智多星。”馮局長笑著對邢政委伸出大拇指,“以后,只要能琢磨出來的問題,就不要再問我了。”
“去你的。”邢政委抬起手將馮局長的開,“要是不說這么多,我能明白么?趕緊說,除了我剛才說的那點,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想法?”
“有,確實有。”馮局長點了一下頭,“根據趙聯嵩的做事風格,我認為只要把實情透露給他,應該就可以迫使那些子彈盡早地出現。另外,還有可能使他,或者是他背后的人物徹底現出原形來。當然,這個聽上去很冒險的決定,也不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