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像一個小混混,加入一個幫派后肯定要仔細的衡量一下幫派的實力,再來決定日后的行止。例如如果加入的是蒼風堡,那么就可以在大街上橫著走路;如果加入的是厲風所在的金龍幫,那么就只有老老實實的裝孫子了。這種心理,對于厲風這種人來說,是絕對的正常的。
修道之人,只要下了決定,那速度還是很快的。一應法寶都帶在身上后,也不用說留下人看門或者鎖門的事情,直接打幾道法訣過去,用濃霧封鎖了整個青云坪,一元五老帶著九個門下弟子、趙月兒、厲風飛身而起,朝著柳星子所說的那些妖魔的老巢崆侗山而去。
這一飛起來,就可以看出個人的差距了。一元五老是五道氣勢驚人,甚至可以說是囂張到了極點的金光;足足百余丈長短的劍光寬有十幾丈,外面隱隱有萬道雷霆跟隨,那震耳欲聾的聲響隔著百多里還能聽得見。五道金光連接在一起,變成了一片彌天極地的金霞朝著前方飛掠。
而柳星子他們九個弟子的劍光,則是三十來丈長短,光華顏色各自不同,其中是六道金光,四道青光,聲勢也煞是駭人。趙月兒就差了點,畢竟是用藥力以及自己母親的幫助才剛剛結成了金丹,真元運轉方面差了很多,也就一道七八丈長短的劍光而已。至于厲風,則是更加的不堪了,短短的一丈五尺許的劍光,還完全是‘朱雀鉞’自身發出的光芒,完全和他的真元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不是‘朱雀鉞’的威力太大,拖著他的身體朝著前面猛竄,他早就被拋下上百里地了。
一元宗近乎全軍出動,這就讓厲風看出了一點點端倪。他的紅光隱藏在邪月子的金光之中,借著邪月子的力量朝前跑,不用自己拼命的催動體內的真元,因而也就有了很多的空閑時間來觀看四周,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御劍長途飛行呢。就看到前方遠遠的云路里,十幾道劍光本來是迎頭飛來的,可是看到了一元五老那囂張、恢宏到了極點的金霞,立刻一個個老老實實的站住了身形,顯出了本身形象后,對著這個躬身稽首,看到清泉真人對著他們點頭后,這才忙不迭的斜次里飛了開去。
厲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看得出來,那十幾道劍光很強,非常的強,可是也只敢在前面十幾里的地方停下;而別人如許重的禮節施下,清泉真人卻不過是點頭示意則可,看來一元宗在修道界,的確是……嘿嘿。厲風已經想到了日后的美妙日子,不由得裂開嘴笑了起來。趙月兒的劍光一個轉折,到了厲風身邊,狠狠的一巴掌敲在了他的頭上,喝道:“笑這么陰險干什么?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你前幾天去山下放火,居然不叫我。”她的臉上,滿是笑意。
厲風大駭,急忙對著趙月兒搖手。他去山下放火,那是有原因的,不過那原因說出來丟人,所以沒有知會一聲罷了。
趙月兒看得直笑,一手把他拉了過去,兩人并肩遠遠的飛在了最后面,趙月兒的手對著下方的山川指指點點的,不斷的發出了嬌笑聲。他們飛行的高度極高,這么看下去,山就好像饅頭,河流就如蚯蚓一般,那一座座的城池,也就是飯碗大小,運足了目力,也就能看到一個個細小的黑點在城內外蠕動著。
厲風眺目遠望,看到順著身下這條大河一路朝東,十幾座大城沿著河流一字兒排開,而河流上,大批的船隊順流而下,看起來應該是水師的戰船了。厲風不由得心里贊嘆:“難怪,那些人一個個都要做皇帝啊。”想到只要皇帝老兒一句令下,這些城池內就會飛奔出無數的雄兵,而那些戰船也會運送大批的鐵騎精兵,四處征戰,一眨眼的功夫,就會有萬千人頭落地,血流漂杵。
厲風贊嘆到:“果然有味道,這皇帝老兒倒是舒服得緊。媽的,要是我不能做神仙,那么,也就盡量的朝著皇帝老兒靠攏罷。我的祖墳還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想來老子是沒有那個運道做皇帝的,但是做個大將軍,他媽的,也不錯啊。”
趙月兒譏笑起來:“哈,你這個樣子,還想做將軍?嘻嘻,滿天下人,也就我會相信一點半點了。你看看你這個樣子,一天到晚一對眼睛就不停下來的到處轉悠,將軍有你這個樣子么?”
厲風胸膛一挺,說到:“為什么沒有?哼哼,只要小爺我努力,憑我現在的功夫,皇帝老兒肯定跪著求我做他的將軍呢。哼哼,蘇州府的古頭兒就吹噓,說他們蒼風堡什么天罡星的兩個頭目,就在朝里做將軍,就看他古蒼月的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小爺我一拳頭就打趴下了他,難道我還不夠資格當將軍么?”
趙月兒眨巴了一下眼睛,狠狠的在厲風的耳朵上擰了一下:“你去當將軍?肯定不行。我們修道之人有個規定,不許用自己的道法在人間胡作非為。你要是用你現在的道法去做將領,一打起仗來,按照你的脾氣,還不是五行天雷亂招?那你就小心被其他門派的高手盯上,到時候抓你回山治罪了。”
厲風大大咧咧的一手打開了趙月兒的手,趁機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掌里,狠狠的握了一下,賊笑兮兮的說到:“師傅,按照我現在的法力,其實也算是個高手了罷?我師祖的‘破虛訣’都教給我了。”
趙月兒毫不留情的開始嘲笑厲風,她倒是沒有抽回自己被厲風抓住的小手,而是用另外一只手輕輕的在厲風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不害羞,松子師叔用三成功力施展‘破虛訣’,可以讓一條大河倒卷一里,你的‘破虛訣’能夠讓青云坪的小溪倒卷么?功力相差太大了。不信的話,等下讓娘親壓陣,你去和那些妖魔比劃比劃,看看你比得上他們中間的一個小妖不。”
厲風氣極,狠狠的一點頭:“媽的,怎么說也不能讓師傅你把我給小看了,等下我就去單條他們的妖魔王,你等著瞧罷。”
兩人在這里打情罵俏的糾纏得正熱鬧,前方清泉真人他們已經停下了劍光,斜次里朝著下方一座愁云慘霧的大山飛了過去。讓厲風嚇了一跳的就是,平日里看起來如許的斯文、溫和、文雅、清閑的靈薇真人,火氣卻是如此之大,手一翻,就是一座小小的三層、九間的金色牌坊出手,那牌坊出手后就迎風而長,瞬間變得有百多丈高,無數的天火、雷霆纏繞在牌坊之上,地水火風四大元力彷佛不要本錢的一般,從那牌坊的九個開間的門戶內涌了出來,朝著下方的山峰轟擊了下去。
‘轟隆隆’的一陣巨響,厲風張大嘴巴,吐出舌頭的看著下方的異象。那山峰本來挺拔有近乎千丈高,可是被那金色牌坊一擊之下,山頭整個的炸裂了開來,山高立刻縮水了一半。地動山搖之中,一朵黑色的,蘑菇一樣的云彩升騰了起來。而靈薇真人則是手雙手一引,厲風熟而又熟的‘御風訣’出手,一股乳白色的颶風垂直的自天而降,硬是把那中間有萬丈火光的蘑菇云給壓了下去,‘轟’的一聲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方圓十里之內的山嶺都搖動了起來,那個山峰已經整個的被砸進了地面,地上顯出了一片油光水滑的平地。靈薇真人一人出手,一座直徑超過三里,高達千丈左右的山峰,就這么憑空的消失了。而看靈薇真人的那模樣,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根本沒有用力。
厲風的脖子一寸寸、一分分的轉向了趙月兒,嘴里發出了‘啊、啊’的聲音。趙月兒詫異的看著他,看著他張大了嘴巴在那里滴口水。厲風手忙腳亂的比劃了半天,趙月兒這才終于反應了過來,抱著肚子在天上打起轉兒,她狂笑著:“娘,你,你下手太狠了啦,風子被你嚇住了,下巴都脫臼了……”
赤城子等人一通狂笑,‘滴溜溜’一聲,赤城子雙手保住了肚子在那里笑,一個沒注意,他架在肩膀上的黃金舍利塔‘呼呼’的帶著風聲砸了下去。恰好下方一道黑氣迎了上來,‘當’的一聲巨響,一個小妖慘叫著,腦袋上破開了一個大窟窿的栽倒了下去。蒼浪子嘀咕了一句:“娘也,你這寶塔足足一萬四千九百五十八斤,不要亂扔,砸壞了花花草草可怎么辦?”
邪月子是連連搖頭的飛了過來,一掌打在了厲風的下巴上,幫他骨頭關節合了上去。厲風開合了一下還有些酸疼的下巴,狠狠的瞪了一眼依然在旁邊抱著肚子笑的趙月兒,自己一個大步飄飛上前,很干脆的躲藏在了古靈子的身后。
黑氣迎面卷上,一個牛頭大漢瘋狂的跳著腳的在黑氣中罵道:“哪里來的一群鳥雜毛,爺爺我又沒有干了你老母,你們干嗎毀了我的洞府?媽的,你們這群修道之人就是一群混蛋,就該被爺爺我砍成十八段喝酒。”
黑氣中綠云一卷,一個綠袍老者出現在了大漢身邊,陰森無比的說到:“老大,看樣子是上次被我們打傷的那小子,他們師門來復仇了。桀桀,我認識那三個老道,上次老子的三尸元神,就是被他們干掉了一個,如果不是我們洞府內的萬年續斷,差點就毀掉了我兩百年的苦功。這個仇,老子一定要報。”
厲風尖銳的聲音響起:“老妖怪,你他媽的報什么仇?看你一身綠衣服,就差點戴頂綠帽子了,是不是我這幾位師伯有人長得俊秀,勾搭了你什么人么?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這么生氣,妻不教,夫之過,感情你小子是不中用的罷?否則你老婆怎么背著你偷人?”
一通尖酸刻薄到了極點的話,不要說一元宗的門人了,就是那兩個老妖也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陣子,黑氣中再次的卷了一下,一個虎頭大漢,一個渾身飄飄蕩蕩的白色影子也出現了,那白色影子似乎腦袋好用一些,急忙湊近了那綠衣老怪,低聲說到:“老二,那家伙罵你說,說你的老婆偷漢子……還有,他說你老婆偷漢子的原因,第一是你太丑,第二是你的那玩意不行了。”
綠衣老怪氣得渾身直哆嗦,他喉嚨里面‘咯咯咯咯’的響了半天,突然叫罵起來:“兀那小子,你們,你們算什么名門正派的人?他媽的,這種話你們也罵得出來?老子我……”
厲風截斷了他的話,破口反擊到:“他媽的,什么老子兒子的?老子我是名門正派不假,可是老子的禮貌也要看是對什么人。對我的長輩,對正派中人,老子自然是恭敬禮貌。但是對你這兒子,又他媽的不是人的東西,老子干嗎要客氣?”
一元五老面面相覷,額頭上一片冷汗。靈薇真人低聲說道:“幸好今日沒有同道在此。”
渺渺真人則是喃喃自語:“終于明白,蕭龍子師侄,怎么這么倒霉,根本沒有和別人交手,就被弄得氣息大亂了。”
清泉真人則是低語:“也好,也好,我們一元宗和其他門派打交道,總是吃虧,就是因為少了一個惡毒點的家伙。三清道尊在上,老天總算是開眼了,有了這個奸猾的小子,日后再有什么降妖除魔的聯合行動,也省得總是我們一元宗拼命,其他的門派在后面拼命叫好……無量壽佛,老道我有私心了,慚愧,慚愧。”
且不說一元五老在這里各自翻著念頭,那邊一共是七個老妖都露出了面,三十幾個小妖也氣勢洶洶的騰云駕霧的在他們身后站定了。牛頭大漢擺擺手,一本正經的說到:“好了,老二,不要和這小子吵架,倒顯得我們崆侗山七君子太他媽的不知道道理了。喂,你們說白了就是因為老子們打傷了那個小子,所以才來找場子的,是不是?得了,他媽的,人是我們打的,他媽的你們不服就過來單條獨斗,你們要是贏了,什么都好說,要是輸了,男人全部殺了,女人留下來做我們的老婆。”
厲風都啞了,你們這群妖怪罷了,怎么也喜歡女人啊?你們應該去找母牛、找母老虎才是真的啊。
清泉真人輕笑了起來,揚手制止了厲風的破口大罵,點頭說道:“今日我們一元宗來此,倒不是為了柳星子被你們打傷的事情,而是聽聞你們肆意的吸食凡人元陽,造成人間動蕩。我輩上體天心,自當斬妖除魔,掃平妖氛,為天下太平出一分力罷了。”
厲風連連點頭,暗暗的對著清泉真人比劃了一個大拇指,低聲在趙月兒耳朵邊說到:“你父親果然是個偽君子,他媽的,我們本來就是來找場子殺人的,偏偏還能說出這么一番大道理來。嘿嘿,小爺我以后要學著,日后干什么事情,都要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罩在頭上,讓別人沒話好說啊。例如罷,日后去偷金子、銀子,也要說是為了促進人間的商業發展呢。”
趙月兒聽得面孔抽筋,狠狠的一指甲掐在了他的腰間嫩肉上,狠狠的掐住,然后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厲風疼得眼前金星直冒,等他定神后,柳星子已經是御劍沖了出去,和那個綠袍老怪纏斗在了一起。
‘御金訣’、‘御火訣’、‘御水訣’、‘御土訣’、‘御木訣’五行法術同時施展,四道精光從遙遠天際射來,正上空則是一道精光直劈而下。萬千鋒刃、滔天烈焰、夾雜著巨大冰塊的洪水、無數粗大的冒著電光的原木撞擊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力量淹沒了那綠袍老怪。而天空中,一座百丈高下的冒著熊熊火光的小山包當頭砸下,朝著那綠袍老怪狠狠的砸了過去。
五行元力混合在了一起,竟然暫時的造成了一種混沌般的效果,一股巨大的撕扯融合的力量散發了出來。綠袍老怪哪知道柳星子見面就下狠手,玄功變化還來不及施展,就已經被絞成了粉碎。柳星子虛浮天空,冷笑著說到:“道士那日不小心,被諸位自背后偷襲了一番,今日得報諸位的大恩大德了。你們吸食凡人元陽,就是為了給這具千年僵尸鍛煉三尸,是不是?今日連他元神一起消滅了,看你們還能怎么樣的興風作浪。”
妖怪們看著綠衣老怪慘死,連一絲元神的殘跡都沒有留下來,不由得一個個大聲吼叫,亂糟糟的同時沖了過來。剩下的六個老怪,三個人噴出了內丹,帶著一股子腥臭的味道迎了上來,另外三個則是飛出了灰不灰、黑不黑的劍光,亂糟糟的劈頭打下。
清泉真人輕笑:“徒弟們不用出手,看看我等道行如今如何。”這些妖怪,起碼都有千年左右的火候,清泉真人見獵心喜,準備親自出手,檢驗一下自己師兄弟五人的道行火候了。
靈薇真人手一揚,那本來就懸浮在天空中的金色牌坊散發出了萬丈金光,團團籠罩住了整個戰場。渺渺真人的手一指,赤城子那掉下地的黃金舍利寶塔轟的一聲爆出了一團精光,變成了無數支巨大的降魔金杵,彷佛流星一樣,從下方轟鳴著沖了上來,對著那些妖怪亂打。
陳松子則是不慌不忙的祭出了一柄玉色長劍,手一引,長劍膨脹了上萬倍,一柄巨大無匹的劍鋒當頭砸了下來。厲風低聲怒罵:“小氣的老不死,這種手段怎么不教給我?他媽的,你到底還藏私了多少?”
火云真人隨手丟出了一個有著九條金龍盤旋的金缽,雙手一拍,那金缽變得有了百丈大小,一團團熱浪襲人的雷火轟轟然的自天而降,砸得那些妖怪頭破血流,毛發枯焦。
清泉真人看得幾個師兄弟都出手了,笑了一下后,什么法寶也沒有施展,就這么空手的劈出了一拳。至精至純的真元凝聚成了一團金光四射的拳光,足足百丈大小的拳頭‘轟’的一聲擊飛了出去。趙月兒死死的掐住了厲風的腰,咬牙切齒的說到:“看到沒有?這才是修練到了高深處的實力,你那點真元算什么?你還是一個剛入門的修士,不要成天大咧咧的以為自己多厲害啊。”
厲風也是咬牙切齒的哆嗦著:“師,師姑……我,我好疼,你能不能輕點?你老人家已經是結成金丹了,比我足足高了一個境界,很疼的。”
一元五老五股巨大的力量接觸的地方,一點精光顯露了出來,隨后那點精光無聲無息的炸開了,所有妖魔魂飛魄散,一根毛都沒有留下來。厲風呆住了,那些妖怪按照剛才所說的,也都有千年以上的道行了,在這五個老家伙的手下,居然這么不堪?什么內丹、飛劍,就跟紙片一樣,同時被炸成了粉碎?
清泉真人笑起來:“諸位,道士我用了三成真力,你們呢?”
靈薇真人搖搖頭,說到:“四成左右罷,憑借法寶威力,倒是見笑了。”
渺渺他們輕輕點頭,他們用了也差不多四成的真元,不過并沒有全力的催動自己法寶上的法訣而已。也就是說,他們大概也就使用了自己三成不到的實力。厲風則是已經聽得傻眼了,這是些什么怪物啊?不過用了一小半的力量,就瞬間消滅了六個千年老怪以及這么多的小妖?柳星子對敵綠袍,還可以說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已,可是剩下的六個妖魔,已經是全力出手了啊。
厲風的心頭一熱,眼睛里面直發光啊:“妙啊,妙啊,這么說來,只要老子煉下去,遲早也會這么厲害。一元宗果然沒有吹牛啊,平日里一個個瘟雞兒一般,真正出手了,果然是厲害得要死啊。”
清泉真人和幾個同輩的老道扯了幾句,一招手:“好了,徒兒們,這群妖魔已經被徹底的鏟除,我們也該回山了。日常的功課,可萬萬不能耽擱了。”
看得那些老道、小老道就要走人,厲風急忙叫嚷了一嗓子:“掌門啊,你們怎么就不去他們的洞府看看呢?說不定有什么寶貝……嗯,嗯,什么邪門的法寶,萬一被其他邪門人士拿走了,豈不是禍害么?弟子不才,自告奮勇的下去查探一番,但是就害怕他們的巢穴里面還有一些小妖留下,弟子可是無法對敵啊。”
清泉真人眨巴了一下眼睛,點點頭說到:“也好,風子說得有理。這些妖魔盤踞這里,說不定煉制了些什么古怪的法寶,最好是搜刮上來后徹底銷毀,省得被邪魔得到,為禍天下。邪月子、柳星子、古靈子,你們三人隨風子下去罷,我們就在這里等候你們罷了。”
邪月子等人恭敬的應命,厲風則是一聲歡呼,飛跳了下去。趙月兒打了個呵欠,看到自己母親沒有注意自己,立刻一溜兒金光跟著厲風飛了下去,嘴里丟下了一句:“我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寶貝。”
方才那座山峰,整個下半截是被靈薇真人一舉壓下了地面的,因而厲風施展了一個‘御土訣’,裂開了一條通道后,還是順利的找到了妖魔們并沒有受到很大破壞的洞府。厲風嘀咕了一句:“媽的,整個洞都被封住了,那些妖魔怎么出門的?”
緊接著,他就不再為這些想不通的事情傷腦筋了。他已經看到了成堆的金銀珠寶胡亂的堆積在了洞府四周,看來是那些妖魔不知道從哪里搶劫而來的了。厲風歡呼了一聲:“發了,發了,他媽的這些妖怪果然不愧是千年老妖啊,西安府的知府大人刮了三年的地皮,也沒有這里的金子多啊,發了呀發了。”
隨后跟進來的邪月子三人差點栽倒,他們終于明白自己充當的是什么角色了,感情厲風來人家家里搜刮人家的家財,而他們三人是保鏢來著,而且還是那種被厲風扣了大帽子,根本就無法偷懶的那種保鏢。柳星子苦笑著看了邪月子一眼,搖頭不語,對于這個見面沒多久的師侄,他是徹底的服氣了。
厲風手忙腳亂的在身上的口袋、袖子、胸口的衣服里面塞滿了珠寶,可是還是有大堆的金銀,超過萬斤的金銀無法塞下。趙月兒蹲在厲風身邊,小心的提醒他:“你要不要回青云坪拿個大袋子了回來?看你的衣服都快撐破了啊。”
邪月子三人在背后偷笑,他們有辦法帶走這些金銀,但是就是想看厲風的好戲,因而一個個站得遠遠的,根本不出聲。他們的神念掃了一下,并沒有發現這里有什么妖魔的氣息,看來也不會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東西留下來,所以他們樂得看熱鬧了。
厲風呆了一下,說到:“那可不行,萬一被人拿走了一塊金子,那也是損失啊。”
大腦袋左右看了半天,厲風的眼睛一亮,飛快的沖到了洞府一角的七張巨大的石椅那里,跳起來一手扯了一塊巨大的黑紅色長條布下來。他得意的說到:“這些妖怪,把這塊布當壁毯掛著呢,幸好小爺我眼睛尖,否則都看不到。”他用力的撕扯了一下那布塊,滿意的說到:“嗯,狠結實啊,老子一手都可以扯斷一根鐵條了,這布居然紋絲不動。”
邪月子的眉頭皺了一下,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厲風的進度如何他是清楚得狠的,厲風剛才那一下,寸許粗的鐵條也應該斷成兩截,但是這看起來還有點透明的布,居然一點點都沒有損壞?邪月子輕輕的碰了一下柳星子和古靈子兩人,兩人會意,不動聲色的走動了一步,三人恰好把厲風和趙月兒護在了中間,三人的目光,則是死死的盯住了厲風手上的那塊布。
厲風嘿嘿笑著,開始搜刮洞府內的金銀,那塊布果然是結實得厲害,而且也有足夠大的面積,上萬斤的金銀,加上一大堆的真貝、珍珠之類的東西,也可以包裹住,并且厲風拎著包裹朝上飛去的時候,居然沒有斷裂的跡象。
厲風笑嘻嘻的,慢悠悠的飛向了清泉真人,大聲匯報到:“掌門師伯,下面干干凈凈了,保證一文錢……啊,是一個妖怪都沒有了,也沒有什么古怪的法寶什么的。嘿嘿……”
清泉真人等人看著厲風身后那個巨大的包裹,就想要笑,火云真人幸災樂禍的看了看陳松子,嘿嘿了幾聲。陳松子則是尷尬無比,自己怎么會收了這么一個貪財的徒孫呢?感情真是上輩子沒積德么?
厲風背著包裹飛進了門人之中,邪月子他們也飛了過來,邪月子不動聲色的朝著清泉真人打了個眼色,示意他注意厲風背后的那個包裹。清泉真人微笑著掃了厲風的包裹一眼,隨后立刻又是一眼,最后清泉真人的面色一變,驚聲呼叫到:“怎么可能?蚩尤旗?”他不自覺的運上了一點真氣,聲音滾滾的傳開了三里多地。
一元五老以及九大弟子的臉色全部都變了,清泉真人一手從厲風背后朵過了包裹,大袖一張,整個包裹瞬間沒入了他的袖子。隨后,他大袖一展,喝道:“走,回山。”一道金光長達千丈,天地一片通明,劍光呼嘯,彷佛要撕裂虛空一樣的,瞬間就不見了。
厲風啞然,他終于看到了清泉真人的真正實力了。他呆呆的問邪月子:“師伯,蚩尤旗是什么東西?”邪月子沒有吭聲,抓起厲風和趙月兒,一眾一元宗門人,電射而去。
一片狼藉的地下,被赤城子的寶塔差點就把腦袋砸掉了那個小妖緩慢的從一條深深的地縫內爬了出來。摸著頭上的大窟窿,他不由得咧嘴苦笑了一下:“幸好老子是貓成妖……不知道貓有九條命么?居然都不來搜一下老子,上輩子積德啊,命大福大啊。”他渾身哆嗦著爬了起來,到處尋找了一下,不由得悲聲哀嚎起來:“老大,老二,老三,你們都在哪里啊?還有兄弟們,你們怎么都不見了?”
他哭嚎著:“老大啊,我說過啊,不要和修道人起沖突,我以前的老大,就是被什么西昆侖的老道劈死的啊。偏偏我是最沒用的一個,你們都不聽我的啊,現咱可好了,全家死絕了,連最后一點銀子渣滓都沒有剩下來給我啊。嗚嗚,你們死了倒干脆,我還要去投奔新的老大啊,嗚嗚嗚,我又不敢去搶劫,沒有銀子,你叫我怎么活下去啊,妖怪不用吃飯么?”
他跳起來怒罵起來:“媽的,你們哪里是修道的人?典型一群賊啊。我們妖怪搶劫,起碼還給別人留下一點路費,你們他媽的比我們妖怪還黑啊,一點點都沒有留下,你們這群王八蛋,不得好死啊。”
他一路低聲詛咒著,蹣跚的朝著西方行去:“聽說橫斷山里面有幾個大王狠厲害,我去投奔他們罷。天下妖怪是一家,總會有口飯吃的。老子就怎么這么膽小呢?道行也有兩百多年,怎么就不敢打劫、搶劫呢?否則肯定現在是金銀無數,美女成群啊。唔,混了三百多年了,還是一個小妖怪,不過也好,小妖怪活得長久啊。唔,那蚩尤旗是什么玩意?沒聽說過啊。”
夕陽西下,這個膽小的貓妖,自怨自艾,自憐自悲的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