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大酒店。
窗外夜色已黑,冬日繁星藏在黑壓壓的云層之后,只給這清冷的冬夜增添一份極為壓抑的氛圍。
不過敦煌大酒店卻是溫暖如春,穿著紅色旗袍的高挑服務生來往穿梭,甜甜的微笑,誘人的身段還有那到位周到的服務,讓賓客們大多乘興而來,滿意而歸。
酒店二樓天霜閣,此刻雅間之中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裊裊煙霧彌漫繚繞,桌上葷素齊全,山珍野味應有盡有,精致的菜肴,讓人不忍心動筷。
穿著紅色絲綢旗袍,旗袍開叉直到大腿根處,肉色絲襪在柔和明亮的燈光下極為耀眼的服務員端著一瓶茅臺站在眾人身后,見到誰面前的酒杯空了,微微彎腰,自動添上,不多,一口一干的水準,最后再對人甜甜一笑,于是那種舒爽感,直到骨子里。
“陳總,今天大家算是認識了,以后有用到我老苗的地方,盡管說話。”
自我稱作老苗的男人站起身來,手里端著一只精致的酒杯,滿杯五錢,然后向著坐在他對面,那個渾身散發著成熟風韻的女人笑了笑,目光灼熱。
苗勝是奇勝集團董事長,這年頭董事長的名頭還算值錢,他年輕時家里窮的叮當響,老婆在他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跟人跑了,于是一咬牙一跺腳,押了家里的房子貸了點錢,籌辦了一個小型食品加工廠,這些年來倒也順風順水,當初那個小作坊,如今也發展成了年收入八十萬元左右的公司了。
今天這頓飯局,就苗勝最活躍,推杯換盞,打和氣氛,儼然一副主人模樣,但是實際上,今天這個飯局的主人,還是對面那個穿著一件百褶V領襯衫,身后搭著一條白色皮裘的美艷女人。
聽到苗勝這樣說,坐在他對面的陳韻嵐臉上露出一副很親和的公式化微笑,這個在短短時間就完全蛻變了的女人,此刻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一種氣度,于是這種氣度,就讓她靜靜地坐在那兒,就能完全的鶴立雞群。
“呵呵,謝謝苗總了,飛揚超市能有今天,還要靠大家的努力,我提議,大家一起端一杯怎么樣?”
陳韻嵐并不喜歡苗勝,他的目光太赤裸裸了,赤裸到她這個曾經面對任何男人都能擠出敷衍性微笑的女人,都有些招架不住,端起酒杯來,陳韻嵐的目光在苗勝的臉上微微一頓就游離開去,既不失利,又不讓人覺得親密,從而產生一些非分想法。
苗勝心中有些失望,但是卻也明白,如今身為飛揚超市董事長的陳韻嵐,有實力藐視餐桌上的任何人,如果不是因為貨品上架的問題,他們這幫人,還真沒機會和如今如火如荼的飛揚超市董事長,據說有著深厚背景的陳韻嵐同坐。
不過男人么,往往喝了幾杯貓尿就不知道自己誰是誰了,尤其是陳韻嵐的親和力,讓他們完全忽略了眼前這個女人,有著深厚的背景。
“陳總這么能干又這么漂亮,誰娶到真是有福了……”
苗勝身邊一個眼力不錯的男人笑了笑,這個男人叫做季衛東,是當地有名的水產養殖戶,2000年的水產大王,專供水產進出口貿易,此時,也和飛揚超市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系。
陳韻嵐微微一笑,并不在這個話題上回答,家庭,這個詞匯讓她有些陌生,唯一可以承認的,就是自己那個上進的女兒,除此之外,那個曾經在她生命中駐留已久的男人,早已經隨著記憶和些許的憤恨漸漸淡忘了。
“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歉意的欠了欠身,陳韻嵐拿著紙巾站起來,擦拭了一下手,身旁一直站著的高挑服務員便一臉恭敬笑容的前面引路。
待陳韻嵐離開之后,包廂里瞬時間就熱鬧起來,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面對女士在座都能肆無忌憚的調侃的。
“老苗,怎么,心動了?”
眼大臉方的男人叫做陳勝,和那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家伙同名同姓,不過這個陳勝的事業沒歷史上那個揭竿起義的家伙來的震撼,也就把持著衡南蔬菜運營批發這一行業,雖然也是個龍頭老大,但是和水產大王季衛東比起來,就遠遠不如了。
“這小娘們真水靈啊,得四十左右了吧,這臉兒是臉兒,屁股是屁股的,和她一比,敦煌那些小姐們,簡直就是土雞瓦狗……”
這個陳勝沒有王霸之氣,反而很猥瑣,嘿嘿笑著,目光在一旁候著的美女服務生的大腿上打量,絲毫不感覺自己的話,有多么的掉價不入流。
“滾。”
和陳勝一個名,于是平常也越發近乎,吃飯喝酒泡小姐的苗勝一臉正色的看了陳勝一眼:“別這樣說,我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人了,都說男人四十是黃昏,平常也覺得吃夠了、喝夠了,玩夠了,這日子也就這么著了,但是見到她的時候,突然就有了干勁兒,和二十出頭的大小伙子一樣……”
苗勝嘿嘿笑著,因為喝酒,臉上一片通紅,雖然醉意盎然,但是卻也明白,這個時候不是吹牛皮的時候,要小心謹慎的維護陳韻嵐。
一旁站著的服務員小姐臉上始終帶著盡職盡責的微笑,不愧是四星級酒店的服務水準,即便遇到這樣粗俗的客人,她們也能微笑著,并恰到好處的給個眼神。
敦煌酒店不愧是星級酒店,就連洗手間都裝修的趣味盎然,恰到好處的小笑話,色調艷麗的抽象派壁畫,還有雅致的高掛吸頂燈,以及充斥著的淡淡蘋果香,讓陳韻嵐不禁感嘆,幾個月前,她的住所,連這星級酒店的衛生間都不如。
洗完手之后,陳韻嵐轉身離開,突然之間洗手間門被闖開,一個穿著短褲和黑色網狀上衣的女生一臉倉皇的沖了進來,見到陳韻嵐被嚇了一跳,一張頗為精致的小臉兒之上,帶著一抹惶恐,哀求的向著陳韻嵐作了作揖,然后沖進廁所,咔噠一聲上了鎖。
還沒等陳韻嵐發散思維想象的時候,洗手間之外,傳來一陣陣吵嚷的聲音。
陳韻嵐微微蹙起精致的眉頭,然后拿過洗手池上自己的手包,好整以暇的對著鏡子拍了拍酒意上頭的粉嫩臉頰,然后才拉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四五個呆在洗手間外的青年見到從里面走出一個氣質高貴,美艷逼人的成熟女人,頓時一愣,猶豫了一下,一個挺有眼力價兒的瘦子才向著陳韻嵐笑了笑:“美女,里面還有沒有人?”
瘦子看向陳韻嵐的眼神很猥瑣,目光一直在陳韻嵐那被高高撐起的粉色毛衣前打量,暗暗吞了下口水,這才說道。
這話問的有水平,他不腦殘弱智的問陳韻嵐見沒見到有個女人沖進去,而是直接問有沒有人,陳韻嵐心里咯噔一跳,從這句話之中,就能聽得出來這幾個男人對剛剛那個倉皇的女孩兒,不依不饒了。
家里上不了網了,現在在網吧,鍵盤好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