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熱熱鬧鬧,里面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陳勝等人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擴展人脈的機會,這幫都些人老成精的主兒,在他們的刻意結實下,不消半會兒,就變得熟絡的像是認識了幾年之久的老朋友了。
而大廳之中的徐少飛還有跟在他身邊的陳韻嵐以及周嫣,甚至還有那個怯生生的盈盈,都相視無語。
片刻之后,熟美女人陳韻嵐目光古怪的看著徐少飛,那雙晶亮的眸子當中,有著一抹捉摸不透的神采。
“小飛,你……你和周嫣是同學?”
她這話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是實際上,陳韻嵐已經清楚了,恐怕是的。
徐少飛被陳韻嵐問的一怔,片刻之后,才突然長大了嘴巴。
微微開合了一下,才有些愕然的指著周嫣:“她,她是你女兒?”
周嫣一臉‘世事真奇妙’的表情,明眸在徐少飛的臉上認真打量了片刻,然后才抿著紅嫩的小嘴兒,微微點了點頭:“這是我媽……”
我靠了……
徐少飛這一刻就差在心里罵娘了。
他一直對陳韻嵐有著一絲的非分之想,作為飛揚時代的開國功臣,徐大少的頭號助力,陳韻嵐的重要性,還有與他漸漸培養起來的契合、親密,足以比丁乙這個近乎于半個師傅的家伙更勝一籌,而徐少飛知道,如何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為自己打江山,而自己也會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甚至琢磨了,什么時候找個機會和這個熟美的女人更進一步……
然后今天他就發現,這個渾身上下充滿了熟美風韻,短短四個月就把肌膚保養的和牛奶般白皙的完美女人,竟然是周嫣,那個把自己情書交給班主任的小妞的老媽。
太扯淡了。
就好像十年之后那個‘愿天下有情人,都是兄妹……’這個最惡毒的詛咒一樣,充滿了戲劇化啊。
徐大少風中凌亂了。
周嫣目光復雜的在好像受了一悶棍,有些搖搖欲墜的徐少飛臉上凝視了半晌,然后才轉向陳韻嵐:“媽,你說的,就是他?”
徐少飛的臉色有些發白,看得出來受的打擊不小。
陳韻嵐冰雪聰明,一顆七竅玲瓏心早就從徐少飛的臉上捉摸到他此時的心理狀態,心中有些羞惱之余,也有些好笑,甚至,還有一絲令她有些笑不出來的不舒服。
“就是他。”
陳韻嵐伸出手來,然后攬住女兒,周嫣的身高比陳韻嵐微微高一線,兩個高挑的美女,一個渾身散發著雍容高貴的美艷熟女,一個是冷漠靚麗的青春少女,于是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相依在一起的畫面,讓徐少飛男人劣根性中的一幕,陡然浮現起來。
“對了嵐姐。”
徐少飛笑了笑,然后走到陳韻嵐的右邊,突然伸出手來,像是周嫣一樣攬住了陳韻嵐的臂彎。
“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徐少飛說的話,有一半真一半在賣萌。
他僅僅和陳勝等人打了個照面,就知道這幫貨色不是個東西,陳韻嵐沒根基沒背景,和這幫人周旋,說不得會受些委屈,作為飛揚超市的幕前大老板,這份家業,基本上都是陳韻嵐給撐起來的,可是她的所得,實在是太少了。
但是陳韻嵐從沒抱怨過,徐少飛不是傻子,很多事情看在眼里,只是不說罷了。
另一方面,他不希望因為得知周嫣和陳韻嵐的關系之后,就和她保持距離,當成長輩一樣恭恭敬敬,說到底一方面是工作上,陳韻嵐畢竟是飛揚集團的重要人物,在很多方面需要和他溝通,另一方面,也是徐少飛骨子里的劣根性,他上輩子是個紈绔大少,這輩子雖然醒悟,但是骨子里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穿著一件百褶絲質襯衫的陳韻嵐手臂一僵,而一旁的周嫣,則是睜大了眼睛,然后看著一臉微笑,好似不知道羞恥為何物的徐少飛。
“不辛苦……”
陳韻嵐哭笑不得,徐少飛的那點兒小心思,在她眼里基本上隱藏不住,有些羞惱,這家伙看起來和女兒關系不淺,這是算什么?打算母女通吃么呸呸。
徐少飛抱住陳韻嵐的胳膊就不放手了,在陳韻嵐一旁的周嫣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依在陳韻嵐身邊,也不放手,于是這個組合,看起來是那么的奪人眼球。
片刻之后,徐少飛招了招手,那個穿著一身紅色旗袍的服務生拿過一瓶茅臺來,徐少拎在手里,給了服務生一張藍色大鈔,這才抱著陳韻嵐的胳膊笑道:“走,帶你們看場好戲。”
麻痹的,重生好幾個月了,徐少飛一直安安靜靜做事,本本分分做人,不發威一下,好像還真缺少了點兒存在感。
叫做盈盈的女孩兒像是小跟屁蟲一樣,跟在徐少飛等人身后,輕輕松了口氣,她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少年,還是打算幫自己的。
等到三人上了樓,于是乎那足有二十幾人的圈子就睜大了眼睛,有些意味不明的看著眼前這個特殊的三人組合。
徐少飛已經放開了陳韻嵐的臂彎,轉而拉著她的手,陳韻嵐微微掙了掙卻沒有掙脫,心中羞惱的很,但是偏偏得知徐少飛和女兒的關系,她的內心還是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刺激感。
沒辦法,這是人類的普遍心理。
徐少飛輕輕摩挲著陳韻嵐柔軟白皙的手背,經過幾個月的精心保養,陳韻嵐的手指水嫩柔滑如蔥白,透過指縫緊握著,很舒服。
更讓徐少飛從頭爽到腳的,是陳韻嵐的身份。
像是這樣能肆無忌憚的拉著一對母女花的,哪個男人有機會?
徐大少手里拎著茅臺,然后走進了已經把倒掉的房門移開的香雪閣,陳友坤一見到這三人的架勢,微微一愣,隨即臉上就浮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遞給徐少飛一個‘你懂我也懂’的表情笑道:“來來,今天晚上我請客,大家坐……”
桌上的殘羹冷炙已經被清掃一空了,陳友坤又重新上的菜,腦袋上包著一圈繃帶,血跡也被清理干凈了,恢復了頗為英俊的面容,指了指徐少飛面前的凳子,然后就伸手,欲拿過徐少飛手中的茅臺。
徐少飛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腕表,已經距離他剛剛打的電話一刻鐘了。
“剛剛我踹門進來,陳哥不怪我吧。”
徐少飛笑了笑,然后擰開了茅臺,給陳友坤倒上一杯,陳友坤連忙端起來,用手虛護著酒杯,臉上充滿笑意:“徐老弟不是也不清楚么,咱們這是不打不相識……”
徐少飛給自己也倒上一杯,然后端起一杯來,向著陳友坤示意了一下,一口干掉。
陳友坤笑了笑,也同樣仰頭,一干而盡。
徐少飛笑了起來,放下酒杯,看了一眼陳友坤,然后向著身后的盈盈笑了笑:“盈盈過來。”盈盈約莫二十出頭,長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很清純很俏皮的感覺,如果不是知道她的人,絕對不會把能用酒瓶子給一個男人爆頭的女孩兒和眼前這個嬌嬌弱弱的可憐兮兮的女孩兒聯系起來。
“盈盈你今年多大了?”
徐少飛輕輕擦了擦嘴唇上的酒漬,然后問道。
盈盈有些怯生生的,站在陳友坤還有錢韜等人的面前,她沒腿軟跌倒在地上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二十一……”
盈盈猶豫了一下,然后說道。
徐少飛點了點頭,然后才笑了起來:“我17了,比你小四歲,那我就叫一聲盈盈姐吧,你認我這個弟弟的話,就叫我少飛就成。”
徐少飛笑容燦爛,一如他當時彪悍了整個校級運動會之后的笑容一般。
盈盈緊張的手足無措,張了張嘴巴,看著眼前的笑容燦爛的徐少飛,漲紅了臉蛋兒。
她畢竟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兒,還是個在這個場所陪酒的女孩兒,和眼前這個市委書記的兒子,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徐少飛這樣的話,讓她很想哭。
猶豫了片刻,那張哭花了的嬌嫩臉蛋兒紅彤彤的,終于艱難的張了張嘴:“少飛。”
徐少飛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轉過頭來,臉上的燦爛笑容倏然間就變得淡然了很多。
“剛剛咱倆的事兒扯平了……現在,你欺負了我盈盈姐,這筆賬……咱得好好算算了……”
徐少飛笑的很邪,這貨色一般陰人的時候臉上都會浮現起這樣令人忍不住打個寒戰的笑容。
說著便不由分說掄起那瓶茅臺,在那個聽到徐少飛和盈盈之間對話就意識到不好的陳友坤腦袋上,拍了下去。
茅臺酒瓶很厚實,相當厚實,不同于啤酒瓶,茅臺酒瓶如果在一個人頭上爆開,完全能造成重度腦震蕩,甚至造成頭骨骨折。
徐少飛絲毫沒留手,這一酒瓶子砰的一聲悶響,碎了。
酒水和鮮血,順著陳友坤的臉龐就流了下來。
而那個東興企業的董事長,約有不到三十歲的男人,連晃都沒晃直接栽倒在地。
‘我草。’
季衛東是個挺有眼力價兒的家伙,平常在酒桌上一貫沉默,話不多,但是見到這一幕,讓這個話不多的家伙,都直接失語爆出了粗口。
徐少飛蹲下身子來,然后在陳友坤精良的西裝上擦了擦手上的酒漬,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錢韜。
“你是不是琢磨著看好戲?滿足你了……”
平時總是面帶笑容,但是卻讓人印象之中充滿狠厲與城府的錢韜,此時臉色發白。
他只是盼著徐少飛和陳友坤發生沖突,這個沖突,也僅僅只是一些言語沖突,畢竟一個是知名大企業的董事長,一個是衡南一把手的公子,都是有身份的人,再怎么干,也不會動手。
但是偏偏眼前這個混蛋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錢韜用盡了每個腦細胞,都沒有想到徐少飛真的會動手,雖然平常光聽說他的行事風格,但是此時,這個家伙這樣干,也太二百五了吧,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給他老子帶來什么麻煩么?
腦袋有些發懵的錢韜聽到徐少飛這樣說,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他可不敢刺激徐少飛了,因為此刻的徐少飛,在他的定位中,已經貼上了瘋子的標簽。
周嫣捂著嘴巴,驚恐的看著眼前。
她從沒見過徐少飛發飆,徐大少雖然經常二百五,但是那都是在機關大院里聲名遠播,在學校,最多也就和一幫小屁孩子翹課,抽煙,打架。
但是眼前是誰?東興企業董事長啊……
陳韻嵐好歹見過徐少飛發飆過幾次了,但是此時,還是忍不住有些雙腿發顫。
她這些日子因為在商界打拼的緣故,自然對里面的門道清楚很多,東興企業,這是個她現在完全需要仰望的存在,其產業觸角延伸至各行各業,家族的傳承,也讓東興這個名字積淀了太多的人脈關系,徐少飛這一瓶子兩千多塊的茅臺不打緊,但是陳友坤打緊啊,這個把一個家族企業用五年時間擴張到如今如日中天地步的領導人,此時被一個二線城市的市委書記的兒子放翻,這完全就是捅破了天了。
周圍所有人都愣了。
徐少飛這一酒瓶子太有水平了。
一開始表現出超出所有人的理智和冷靜,當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個成熟的公子哥兒之后,徐少飛這雷霆一擊,就完全把所有人震住了。
于是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爺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看著躺在地上不知道是真死還是裝死的陳友坤,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玩兒了。
盈盈長這么大,有為她爭風吃醋的男生,但是有人肯為她打架打到差點出人命,而且這雙方還都是這樣背景通天的主兒,實在是僅此一回。
盈盈本就是個俏皮活潑的女孩兒,今天晚上被嚇到了,此時見到徐少飛把事情都扛了下來,忽然之間,心中的石頭落了一半……走到陳韻嵐身邊,盈盈看著徐少飛的背影,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錢韜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畢竟眼前這個少年,可不是他想動就動的了的。
敦煌大酒店門外,色彩斑斕的霓虹之下,因為冬日夜冷,酒店之前的大理石廣場之上,無人駐留。
片刻之后,五六輛黑色車子轟鳴著駛來,吱嘎一聲,在酒店門前停下,推開車門,下來一個個穿著黑色西裝,渾身充滿彪悍氣息的男人。
砰砰的車門關閉聲,不絕于耳。
“丁哥,怎么辦?”
站在最前面的丁乙手中夾著一支玉溪,看了一眼敦煌大酒店的招牌,還未說話,接著身后就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一輛極為扎眼的加長悍馬風馳電掣的駛來,然后吱……的一聲急剎車,直接在大理石地磚之上滑行了五米左右,身后跟了足足有十來輛閃著警燈的警車,丁乙瞇著眼睛看著那輛扎眼的悍馬,嘴角兒的笑容意味深長。
接著車門打開,從駕駛位上走出一個身材窈窕動人,穿著一身軍綠色作戰服的女人,女人長發束了一個長長的馬尾,小麥色的肌膚還有瞥了丁乙一眼那凌厲的直指人心的眼神,讓丁乙這個在黑暗中生存了十年之久然后才成功漂白的家伙,一陣心驚膽戰。
這個女人,好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