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冷著臉,好像掛了一層冰霜,連帶著周邊都被一股寒氣環繞,在方圓兩米之內,整個空間的氣溫都跟著降了下來。就連在前方帶路的旗袍服務員,都感覺到身后涼颼颼的,在她稍稍側身,在看到陳晨冰冷的表情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笑容瞬間僵硬在了臉上。她夾緊雙腿,一步一步的向前挪,感覺自己突然之間連路都不會走了。
之所以陳晨會有這樣的反應,并不是因為吳天一直死死的盯著前面的女服務員的屁股看。好色之心,男人都有之,這一點,陳晨能夠理解。
主要是她在公司對外時,都是這個樣子的,她習慣在外以冷面示人,這樣會讓自己更加的鎮定,從而掩蓋自己的不足。
陳晨對自己很有信心,是一個自信的女人,但并不自大,她知道自己的優缺點,所以在平時與同行接觸時,盡量去揚長避短,不讓行業的前輩小看。
吳天是離陳晨最近的人,自然感覺到了陳晨的變化。不過在他看來,陳晨平時就是如此,她太多變了,就連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陳晨,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在以真面目示人,還是在偽裝帶著面具。所以,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請!”女服務生指向一個豪華的大門,站在門外的兩個男服務生立即拉著門把手,打開了大門。
這是一個幾百平米的宴會大廳,以白色和金色為主色調,奢華炫麗,充滿了宮廷氣息。
此時這里已經有很多人了,有帥哥,有美女。有老頭,有老太。個個穿著華麗,打扮雍容華貴、時尚前衛。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他們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跳舞,還有的在吃東西,每個人看起來都很高興,大家都爭相著認識更多的人,趁著這個機會,擴展著自己的人脈和社交圈。一派歌舞升平的安世景象。
“呦?陳小姐?你好你好。”
剛一進入,幾個離門比較近的人就走上前,一副非常熱絡親近的樣子跟陳晨打招呼。
“張會長,王干事。李總,你們好。”陳晨淡淡的看著三人說道,臉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波動。
也許是習慣了陳晨的樣子和態度,三個人并沒有感到不滿和不適,他們依然笑著,就好像……就好像看見財神爺了一樣,臉上樂的好像一朵盛開的花。特別是這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留著地中海的張會長,兩個臉鼓鼓的,一笑起來。五官就會擠到一起,就像狗不理包子上面扭的花褶一樣。
這種臉型現在很時尚,經常會在一些報紙新聞的頭條上面出現。
“陳小姐,好久不見啊……!”張會長看著陳晨說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李總就打斷了他的話,笑著說道,“張會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現在陳小姐是盛天藥業的當家人。我們應該稱她為陳總才對。”
“啊?”張會長愣了愣,然后用手一拍腦門兒,說道。“對對對,陳總。抱歉啊,陳總。這么長時間,也沒有恭喜你上任,改天一定為我們美麗的陳晨總經理單獨辦一個慶祝宴。”
“是呀是啊。”王干事在一旁附和道,“有了陳總,我們醫藥行業,又多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陳晨微微一笑,只是笑的有點兒冷。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她的容貌說事,而忽略她的才能。她自己長什么樣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也聽到了太多贊美的話,所以根本不再需要人去拍馬屁。
“陳總,您父親陳董事長的身體還好嗎?”。李總看著陳晨問道,“前段日子聽說他累的得了腦血栓,我這邊太忙,也沒有時間去看望他,讓他一定注意啊,以后不要太勞累了。”
“謝謝李總的關心,我爸爸身體很好。”陳晨淡淡的回應道。
“哈哈,有陳小姐這樣出色的女兒,老陳他定會安心退休的。”張會長聽見后笑著說道,“真羨慕老陳啊,有這樣一個能干的女兒,現在可以回家享清福嘍。”
“是啊!”
幾個人又開始拍起了陳晨和她父親的馬屁。沒辦法,今晚是慈善拍賣晚宴,說白了就是讓來人掏錢的。不把今晚前來的各個會員各位老總拍高興了,人家憑什么出錢買呢?慈善?呵呵!
陳晨不喜歡別人議論她的私事,所以在看到眼前這幾個人不停的說著她和她的父親之后,開口說道,“抱歉,各位。那邊有熟人,我過去打個招呼。”
“好,去吧。慈善拍賣七點三十分正式開始,到時候就看陳總你的嘍。你父親可是一個大慈善家。”張會長樂呵呵的對陳晨說道。
陳晨聽見后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轉身拉著吳天離開了。
麻痹的!
吳天郁悶了,自己看起來就是那么的不起眼兒嗎?站在陳晨身邊那么長時間,連個問他話的人都沒有,更沒有人向陳晨詢問他,這…這這這,難道這就是在美女身邊的悲哀?別人眼中只有美女,沒有別的?
難道老子是空氣嗎?
在離開時,吳天狠狠的瞪了三個人一眼,然后“哼”了一聲,跟著陳晨離開。
什么拍賣晚宴?老子非把它攪了不可!吳天恨恨的想到。
“咦?陳晨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啊?怎么以前沒見過?”張會長疑惑的對身邊的兩人問道。
“不認識。大概是表哥表弟之類的。”
“哦!”
其實陳晨并沒有什么熟人要去打招呼,雖然她曾經跟著父親參加過醫藥協會組織的宴會,但她很少跟人接觸,即使接觸,也是父親介紹的。現在自己代替父親前來參加,更不會去主動跟誰打招呼了。她入這行才半個月的時間而已,剛剛把盛天內部掌握住,哪里來得及認識同行?再說,同行是冤家,關鍵時刻捅刀子。所以陳晨也懶得去結交認識。
陳晨挽著吳天來到一處窗口,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風景。
“你不是有熟人打招呼嗎?人呢?”吳天看著陳晨問道,然后向窗外望了望,“難道在外面?”
“沒有熟人。我只是不想跟那三個人說話而已。”陳晨小聲的說道。
吳天聽見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露出了笑容,這句話很合他的脾氣和口味兒,他也不喜歡剛才那三個人。
宴會廳內的美女不少,但大多數都是名花有主,都是某位老總帶的女伴兒,不是老婆,就是女兒,膽子大的會帶小秘和小三。當然,還有一些明星模特,不過都是一些小明星而已,是主辦方找來的。一是為了讓這個拍賣晚宴看上去更上檔次,二是為了吸引更多老總前來捧場。當然,明星模特也不是白來的,除了活動費之外,這也是她們前來釣凱子的機會。醫藥行業的利潤非常大,賣藥的老板各個都是家底豐厚。雙方也算是各取所需。
就在吳天看大腿、看大胸的時候,大門再次打開了,一襲白衣的卓文君,和她的秘書劉佳佳從外面走了進來。
卓文君的出現,立即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陳晨夠美夠漂亮,吳天夠帥夠瀟灑,兩人進來的時候,也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但是跟卓文君一比,那就差了許多。陳晨和吳天只是吸引目光,而卓文君出現時,原本吵雜的大廳,立即安靜了下來。而樂隊演奏的曲子,就好像為她獨奏的歡迎曲一樣。她是絕對的主角。
還是那襲白色連衣裙,吳天發現卓文君用這身連衣裙出席任何場合,去路邊吃烤串,是這一身。在公司上班,也是這一身,就來連參加宴會,還是這一身。她想干什么?以不變應萬變嗎?
不對!她進入天正偷東西的時候,穿著一身緊身黑衣。那也是吳天唯一看到卓文君穿其他衣服的時候。
說過說來奇怪,卓文君穿成這樣出現這種場合,給人的感覺沒有任何格格不入的感覺。她在眾人當中,確實猶如鶴立雞群,但卻沒人會去考慮。
這時,吳天感覺從胳臂上傳來一陣劇痛,他緊緊的皺著眉頭,不用想也知道是陳晨干的‘好事’。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掐我,我就跟你沒完!”吳天低聲警告道。
“誰讓你看直眼兒的?我是怕你看進去拔不出來,又不是你的。”陳晨小聲的說道,與此同時,一濃濃的酸味兒飄向吳天,讓吳天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
“你又嫉妒了?”吳天笑著問道。
“沒有!”陳晨果斷的回答道,她突然想到吳天這句話是一個病句,“你為什么加個‘又’字?”
“你說呢?”吳天反問道。
當初在街邊烤串兒,也是他跟卓文君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陳晨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不停的說著卓文君壞話,還企圖阻止他和卓文君會面。后來,他和卓文君見了面,陳晨出現在現場的時候,乖的跟小貓似的,往常的自信全沒了。而在卓文君走后,她開始問個不停,這也是他為什么加個‘又’字的原因。因為他每次和陳晨討論卓文君的時候,她都顯得底氣不足。
不是嫉妒,那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陳晨拒不承認。在她看來,嫉妒,就表明認輸,代表自己不如對方。這種事,她又怎么會承認呢?
“呵呵!”吳天聽見后笑了笑,拿起手邊的的紅酒,慢慢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