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王干事突然伸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聲音之響亮,驚動了所有人,被打的臉也紅了起來。
“是我嘴賤,不該說吳少,我給吳少賠罪。”
王干事自抽嘴巴的舉動,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呆了。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自己抽自己的嘴巴,這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啊?連臉面都不要了?連自尊都不用了?
由于宴會廳內的所有人都在看著吳天等人,那個小圈子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中,沒人說話,沒人走神,所以這一巴掌的響聲,在寂靜的宴會廳內顯得格外的響亮,每個人都能夠聽到。
眾人無不驚訝的看著王干事,他們都在心中掂量著,這種屈辱性的舉動,如果換成自己,能不能做出來呢?想了許久,最終沒人認為自己能夠做出來。畢竟今天來這里的人太多太多,一個巴掌就可能抽掉自己未來生活的信心。
許多人都認為,這一個巴掌已經足夠了,但是吳天卻不為所動,眼睛依舊看著別處,就好像發生在他眼前的事情與他無關似的,面無表情的。
見到吳少沒有任何的反應,胡明林更急了,再次沖著王干事使眼色,并且狠狠的瞪了對方幾眼。
王干事緊緊的咬了咬牙,緩緩的抬起兩只手,再次朝著自己的臉上扇了過去。
“啪啪啪啪!”
這一次,王干事左右開弓。兩只手不停的打著自己左右兩張臉,而且一下比一下狠。嘴里面不停的說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吳少,都是我嘴賤,不該說吳少。是我不識好歹,是我自不量力,是我不長眼,冒然了吳少……!”
眾人再一次被王干事的舉動驚呆了。盡管王干事不是什么企業大佬,但好歹也算是一個有身份的人,在這里也許他不算什么,但是在外面,他干事的身份還是很有用處的。何況,今天到場的各位,都跟王干事打過交道。協會有點兒什么事情。或者這個行業有點兒什么事情,首先都是王干事與他們聯絡的,也都覺得他這個人雖然有些勢利眼兒,倒也還是不錯。現在看到王干事這么作踐自己,許多人都有些不忍,心中對王干事產生一股同情。但也僅僅是同情,沒人替他出頭。畢竟連白司長都要恭敬對待的人,是他們這些搞企業的能夠說上話的嗎?
弱肉強食,這是自然法則,誰讓王干事惹上不該惹的人了呢?如果換一種想法。打自己幾個嘴巴,就能夠讓吳少泄憤。那還好。如果不打嘴巴,無法讓吳少泄憤,那后果會更加的嚴重,恐怕就不是幾個嘴巴那么簡單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轉眼之間,王干事已經自己打了自己十幾個耳光,左右臉都因此紅腫了起來,鼓起了大包,但王干事依然沒有停,繼續抽著,狠狠的抽著。
“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內顯得格外的響亮,就好像過年放的鞭炮一樣。那些男人們還好,在場的一些女人都看傻了,許多人都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面。市井之間的打架不算,在這種高層次的宴會中,出現這種情況,實屬罕見。
她們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吳天的身上,看著這個年輕,卻又冷漠的吳少。能把一個干事硬生生的逼成這樣,這是太可怕了。人們心中開始猜測,這個吳少到底是誰啊?
胡明林的臉色很難看,見到王干事自己抽自己嘴巴,他的心里也很難過,這個王干事平時在協會內的表現還是很積極的,但是為了協會,他不得不把王干事推到最前面去承擔責任。否則,不只是他,就連協會也要聲譽大損。他只能是裝出一副懊悔的樣子,可憐的看著吳少,希望以自己老人的身份,博取到吳少的同情。
白啟明雖然經歷了許多,但這樣的場面,也是第一次見到,不禁為之動容。作為京官,京城里面各位大少的作風他是知道的,大少們是他巴結的對象,也是他躲避的對象,因為一旦攀上,仕途就會一片光明,不過一旦惹到,那么前途就是一片昏暗。他偷偷的瞄了一眼身邊的吳少,見到王干事把自己抽著嘴角流血,吳少依然面不改色,白啟明在心中暗嘆,這些大少真是心理素質驚人啊,這種時刻依然不為所動。常聽一些大少喜歡有事沒事的羞辱人找樂,現在看來,這傳言估計是真的。
王干事還在打,吳天不說話,王干事不敢停,誰也不該插嘴,更不該求情,如果觸怒了這位吳少,他們恐怕就要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天看向別處的眼睛終于收了回來,他淡淡的看了王干事一樣,緩緩的吐出一個字:“滾!”
聽到吳天的話,王干事沒有感到生氣,反而如釋重負,雙手停下之后,連點頭帶鞠躬,沖著吳天說道,“謝謝吳少,謝謝吳少。我這就滾,這就滾!”說完,迅速開門離開了。
許多人就是這樣,給臉不要臉。
一個字:賤!
之前讓他滾,他不滾。現在卻要抽完自己一通嘴巴之后,千恩萬謝的滾出去,這不是賤是什么?
看見此景,許多人都松了一口氣,不過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就見這位吳大少突然看向副會長張建東,這時大家才想起,之前跟這位吳大少作對的,除了王干事,還有張建東副會長,在會長沒來之前,一直是張副會長維護王干事,后來又不知道對會長說了什么,才使會長憤怒的讓吳大少離開。說起來,張建東也是有一定責任的。
看來這位吳大少,是準備繼續報仇了!
許多人都在慶幸,在協會與吳少發生沖突的時候,沒有過去參與,否則下一個自抽嘴巴的人,就可能是他們自己。
張建東躲在會長胡明林的身后,心中懊悔不已,在看到白司長跟卓文君這位朋友說話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妙。后來看到王干事自抽嘴巴,張建東更是渾身不自在,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怕的就是這位吳大少找他算賬。他和王干事不同,王干事畢竟是年輕人,自抽幾個嘴巴沒什么,就當是買教訓了。可是他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為了向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輕人道歉而自抽嘴巴,這種羞辱他承受不起啊。他好歹也是藥業協會的副會長,如果今天自己抽了自己,那以后在其他協會會員面前,該如果面對?
吳天的目光,就好像十一二月的寒風一樣,冰冷刺骨。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看的張建東直哆嗦。張建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年輕人嚇成這樣。
“張副會長。”吳天冷冷的叫著張建東。
“是,是,吳少。”張建東知道今天躲不過去了,所以趕緊從胡明林的身后走出來,看向吳天說道,“吳少,今天這事都怨我……!”
“還記得我剛才說過的話嗎?”吳天說道。
“記的,記的。”張建東連連點頭,但是心里卻并不知道吳天說過什么,他之所以點頭,只是不想觸怒這位吳大少而已。
“那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
張建東似乎想到了什么,吳少之前說過,讓王干事滾,然后讓他滾。從吳少的話面上,張建東就揣測到了,知道自己不用抽嘴巴,張建東暗自松了一口氣,趕緊開門離去。
其實吳天并不打算放過這個張副會長,王干事之所以那么放肆,也是因為這個張副會長縱容了。就在他要刁難對方的時候,卓文君碰了一下他的手,吳天看了一眼卓文君,卓文君輕微的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把手收了回去。吳天雖然不知道卓文君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卓文君有了舉動,這個人情吳天還是要給的。其實吳天也不想鬧的太過,太張揚,萬一這事傳到老媽老爸的耳朵里,肯定又要被教育一頓。何況,跟強者較量,那是本事。欺負弱者,名聲不好。也許在在場的這些人當中,會覺的他很威風,但是到了‘少’的圈子里面,說不定會成為調侃的對象。所以吳天順水推舟,直接讓張建東滾了。
“恩,氣氛好多了。”吳天淡淡的說道,然后轉頭看向胡敏林,問道,“我可以留下來嗎?”
“可以,可以!”胡明林趕緊說道,“吳少能留下,是我們協會的榮幸。”他現在就差把吳少當成祖宗供著了。
“哦。”吳天整了整衣領,說道,“你忙你的,我和朋友喝杯酒,別來打擾我。”經過剛才一事,一定有很多人打聽他的身份,甚至上來套關系,吳天最煩這個,所以趕緊把這條路堵死。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像是對胡明林說的,但更像是對大廳內的其他人說的。
“是,是!”胡明林連連稱是。
吳天點了點頭,然后向剛才的窗邊走去,他要問問卓文君剛才為什么碰他。他在經過白啟明時,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后小聲的說道,“不要告訴別人我的身份。”
“是,吳少,我明白了。”
一場沖突,總算平息,但留給人們的,卻是無限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