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的等候和關懷,讓吳天再也不好意思甩掉對方單獨行動了。俗話說的好,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何況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陳晨什么也不說,吳天的心里也會過意不去。一個女人,做完晚飯不吃,孤零零的在屋子里面等待,哪個男人會不心軟?所以在三號這天,吳天沒有外出的安排,準備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
這就是溫柔暴堊力的厲害!不打不罵不發飆,不瘋不鬧不上吊,只用一個溫柔的微笑和幾個簡單的舉動,就能直接攻擊到他人的內心,給對方造成心理上的傷害。這種傷害主要表現為愧疚,難為情,不好意思,留下心理陰影。就像昨晚,即使陳晨什么都沒有說,但吳天自己就覺得自己很過分,同時暗暗下決定,絕對不再把對方一個人扔在家里。也許以后會后海,但短期內的效果卻是非常明顯的,至少這個假期的剩余幾天,吳天是不會再干出前兩天那些事了。
由于昨晚從劉敏那里聽到許多關于卓文君和東華制藥的事,心里忍不住想了很多,所以吳天第二天起來的很晚,一改昨天早晨早起鍛煉的勤奮,直到八點才醒過來。
這不能怪吳天,因為今天是陰天,不對,是霧霾天,而且很嚴重,窗外灰蒙蒙的,看不見太陽,能見度不超過一百,屋子里面也很暗。這直接導致吳天在醒來一次后,覺得屋子里很暗,以為天還黑著,所以繼續睡。殊不知那時已經七點鐘了,后來一個回籠覺,直接睡到八點多。
吳天不停的打著哈欠,然后披上件衣服,出了屋子。陳晨正做在客廳看朝聞天下,也許是為了擔心吵到吳天,所以電視的音量很小。不過,吳天卻覺得奇怪。自己的房門是關著的,陳晨是怎么知道里面有沒有人的?她竟然能夠安心的在這里看電視?吳天并不記的陳晨有進過他的臥室。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非常警覺的人,如果有人進入他的臥室,那么在對方開門的時候,他就應該覺察到,除非對方昨晚在飯菜里面下了安眠藥。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昨晚他聽了劉敏的電話之后很精神,很晚才睡。
在吳天的印象當中,陳晨要不就闖進他的臥室,要不就到外面四處找他。可是現在,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難道這女人有特異功能,隔著門就能夠看到屋子里面的情景。或者,她已經徹底把他放下,不再去理會了?
“你醒啦。”陳晨在見到他之后微笑著說道,然后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邊向廚房走,一邊說道,“早餐已經做好了,一起吃吧。”
吳天聽見后心安了一些,看來陳吳并沒有放棄他。吳天看了一眼餐廳,然后問道,“你還沒吃嗎?”
“恩,我在等你。”陳晨很自然的說道,然后走進廚房,把吃的端了出來。
吳天的嘴角兒不自覺的抽堊了抽,他本以為經過一個晚上的調整,卓文君會恢復之前的樣子,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沒有改變,仍然保持著昨晚的樣子,對他實施著殘忍的溫柔暴堊力。
如果說昨晚吳天一直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么現在,吳天愧疚的連跪下的心都有了。他真想伏地沖對方拜一拜,然后大聲說:“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把那可憐的小表情收起來吧。”但是考慮到也許對方是別有用心,故意而為,所以吳天就打消了向對方跪拜道歉的念頭兒。
畢竟,此時的陳晨并不是平時的陳晨,而溫柔的暴堊力也是一種暴堊力。也許這女人看似面無表情,實際上內心之中卻在為實施這種報復會興堊奮不已呢。
吳天可以妥協,但是不能妥協的太明顯。如果讓對方覺得計劃得逞了,那么說不定以后還會使用,經常把這招用在他的身上。所以,吳天行動上妥協,但是在表情和言語當中,不能有任何妥協的意思。否則,就相當于把自己的弱點告訴對方。而吳天的弱點,就是吃軟不吃硬。
這一點在他的媽媽那里尤為明顯,他的媽媽就是知道他的這個弱點,所以當初在吳天不同意結婚的時候,眼淚那么一掉,吳天頓時就心軟的同意了。雖然吳天心里很清楚,老媽壓根兒就是在演戲,但吳天就是受不了這一招。
吳天來到餐桌旁坐了下來,也只有兩個人而已,吃的卻擺滿了整整一桌子,有十幾樣之多。要知道,這是早餐,完全沒有必要如此的豐盛。而且根本吳天的判斷,這些應該都是陳晨自己親手做的,看樣子對方今天起的很早啊。只不過,是為了做早餐才起的這么走啊,還是為了監視他,才起的這么早啊?
今天的陳晨看起來很乖,主要體現在話很少,少到從吃飯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如果是在公司內,這種表現倒也很正常,吳天曾經在盛天工作過,所以見過陳晨上班時的樣子,她上班的時候很喜歡裝酷,很少用言語和別人溝通,多數情況下都是在用眼神。可現在是在家里,平時陳晨一回到家,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話非常多,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嘴就停不下來,恨不得把在公司憋的話,全部在家里說出來。可是現在,她竟然沒有話了,難道是因為前兩天她說的太多,肚子里面沒詞兒了?不像。或者還是說,她準備在家裝把酷?
陳晨異樣的表現,讓吳天的腦子里面一直胡思亂想,猜測對方的真堊實想法。什么事情都怕猜,一猜起來,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會冒出來。而且越想越歪,越想越壞,人們總是喜歡把事情往壞處想,吳天也不例外。就在這樣安靜、沉悶卻又十分詭異的環境下吃完早餐,吳天來到客廳內坐下,隨手拿起一本科學類雜志,表面上翻閱,實際上卻在用余光不停的往廚房瞄。這女人今天怎么連他有沒有安排都不問了呢?她以前不是最喜歡問這個問題嗎?前兩天陳晨問的時候,吳天愛答不理的,不是不愿把自己的安排告訴對方,就是欺騙對方。可是現在,陳晨不問了,吳天反而渾身不舒服,希望對方問。這算不算是病?應該算吧!什么病?賤病!
賤堊人,就是矯情!
過了十幾分鐘,陳晨用毛巾擦干凈手,從廚房里面走了出來。吳天見到之后,立即坐正身堊子,余光也收了回來,‘認真’的看著手中的雜志。
陳晨什么也沒有說,坐在沙發的另一端,也從茶幾下面拿出一本雜志,不過是服裝類的雜志,身堊子靠在沙發背兒上看了起來。自始至終,沒有跟吳天說一句話。
由于陳晨離吳天太近,所以就算吳天不想去看,還是會瞄到陳晨。
見到陳晨的舉動,吳天微徽一愣,沒看電視,也沒和他說話,而且跟他一樣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雜志,她到底想干什么?
雖然這兩天陳晨沒有跟他說,但是吳天的心里非常清楚,陳晨一直希望跟他約會,出去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就像兩人掉到湖里面的那個周末一樣。
吳天之所以坐在客廳看雜志,就是想告訴對方,他今天沒有任何的安排,不想睡覺,不想防護區。可是對方好像沒有看出來似的,什么也沒有問,什么也沒有提,難道她已經不準備跟他約會,心灰意冷了?
‘說呀’你倒是開口說話呀,只要你提出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吳天在心里大聲的吶喊著,雖然表面上他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內心當中早已經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不停的翻滾,狂風驟雨,電閃雷鳴,一刻也平靜不下來。如果仔細的去看,就不難發現,吳天的眼睛當中已經開始冒著火光了,就好像兩團熊熊閃燃的火焰。可是,陳晨卻好像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一樣,靜靜的看著雜志。
吳天真想把對右手中的報紙搶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質問對方:是雜志好看,還是老子好看。
不過一想到這么不要臉的問法有損自己的男子漢形象,吳天也就打消了這么做的念頭兒。
但是,心中有火卻無法發泄出來,這是非常難受的。
按說吳天的坐功是非常厲害的,在公司的時候,他為了看資秤,可以坐上七八個小時不動屁堊股。可是現在,也僅僅坐了不到半個小時而已,就感覺屁堊股疼的厲害。仿佛屁堊股下面坐的不是沙發,而是狼牙棒一樣,而且還是燒紅了的狼牙棒。
不行,一定要轉移注意力!
吳天覺得,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比拼,一場關于耐心的比拼。他在裝,陳晨也在裝,就看兩人誰有耐心,能夠一直如泰山一樣,不管發生什么都巍然不動。誰最后裝不下去,那么誰就輸了。
如果是他輸了,那么陳晨一定會很得意,因為她想到了一個可以治他的方法,讓他渾身難受不自在。如果他贏了,那么陳晨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而且以后在面對吳天的時候,更沒轍了。
吳天做了幾個深呼吸,心里還是默背起了霍振林教授的日記,為的就是能讓自己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這一招果然很奏效!一碰到有關項目的事情,吳天就會冷靜下來,開始認真的去琢磨霍振林教授的日記里面的內容。關于日記,雖然他都已經看完了,但是里面的內容,他卻只研究了兩本,還有三本等著他去細細的研究。而現在,就是難得的思考的時間。既然把注意力從陳晨的身上轉移,又可以思考實驗,一舉兩得。
雖然吳天的眼睛還在看著雜志,但是他的心卻早已經不在這上面了。他的靈魂已經出了竅。在他的頭頂上,是另一個他,只不過那個他的手中,拿的不是科學雜志,而是霍振林教授的日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吳天紋絲不動,就好像寺廟里面打坐的和尚。陳晨雖然有動作,不過也只是翻書的動作而已。
陳晨的心里并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雖然她正極力控制自己的思想,希望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這本雜志上面。但是人的思想,往往并不受人的主觀控制。
服裝對女人的誘惑力是非單大的,而服裝雜志通常是女人了解服裝,提高自己審美的最佳途徑。沒看過服裝雜志的女人,根本算不上潮女,更無法跟上流行0走在大街上,那些打扮時尚的美女,哪個的辦公桌抽屜里不是塞滿了服裝雜志?由此可以想象出,服裝雜志對女人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可是,陳晨手中拿著最新版的服裝雜志,卻怎么能看不進去。要知道,往常雜志一到手,她都會在第一時間看完。雖然她在心里一個字一個字的默讀,讀完之后也翻頁,但是卻一個字都沒有記在心里。別看已經翻過去那么多頁了,但是現在回頭讓她去把念過的說一遍,她保證什么都說不出來。
為什么會是這樣?
原因很簡單,答案就在她的身邊。女人雖然對服裝狂堊熱,但在女人的生命當中,這種對服裝的狂堊熱卻排不進前三。陳晨之所以躁動,就是因為有一條要遠遠高于服裝的狂堊熱,讓她對服裝的喜歡變的微不足道,那就是愛堊情。女人喜歡服裝,換句話說就是喜歡臭美,而臭美又是為愛堊情服務的。而且到了最后,都得把衣服脫光光,到了那個時候,誰還會關注衣服?所以說,在愛堊情面前,服裝是不行的。
一開始,在頭腦清醒的情況下,陳晨還能堅持一會兒,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半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雜志非但不能轉移陳晨的注意力,反而還會使她變的煩躁。她覺得這本雜志實在是太沒用了,恨不得把它摔在地上,然后再狠狠的踩上兩腳。
陳晨偷偷的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經十點多了,連個小時對她來說,過的卻好像比兩天還要長。借著翻頁的機會,她向身邊瞄了一眼。這種事,她幾乎每五分鐘到十分鐘就會做一次。相隔時間的長短,主要取決于她是否能夠想起翻雜志。
而這一次偷看,和前十幾次沒有任何的變化,吳天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安安穩穩的坐在那里,別看手中的雜志沒翻頁,但是卻看的非常入神。盡管如此,但是陳晨并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所謂的科學,就是一個詞,往往能讓人研究十幾年幾十年,甚至更久。何況,這雜志左右兩面有上千個字,別說是兩小時不翻頁,就算兩天不翻頁,那也是正常的。否則,那就不叫科學雜志了,而是應該叫八樸雜志,光看熱鬧就行了,不用動腦去思考!
陳晨現在有叫中騎虎難下的感覺。
昨天晚上,她是刻意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等吳天的。其實她早已經吃過了,說沒吃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她雖然追求吳天,但是卻沒傻到不吃不喝。
何況,吳天把她甩了,去外面花天酒地,如果她在家像個深閨怨婦似的什么都不吃,那不成傻堊逼了?所以在昨天,該吃吃,該喝喝,陳晨一點兒都沒有耽誤。她不但要吃,還要好好的吃,吃的多多的,這樣才又力氣對付吳天。至于那一桌子飯餐,完全是一計,為的就是讓吳天感到愧疚。這是她從電視劇里面學來的。
電視中演的,男人很晚回家,在看到女人做了一桌子飯餐在等待自己后,都會感動的一塌糊涂,當然,這是在外面工作的男人。如果是在外面鬼混的男人,看到此景,會充滿愧疚感。
所以她有樣學樣,來了這么一招。果然,這一招很奏效,她從吳天的眼中看到了愧疚。具體表現在,吳天吃了兩碗飯。
說起來,陳晨跟吳天在一起這么久,又怎么會不知道吳天的飯量呢?兩碗飯對吳天來說,也只是八分飽而已。但是在昨天晚上,對方吃了兩碗就動也動不了了,很顯然,他是吃了晚飯才回來的。但是看到她做了一桌子飯菜在等他,心中愧疚,不忍心拒絕,所以才吃的。
看到吳天吃撐到無法動彈的樣子,陳晨表面上沒什么,其實心里卻是在偷笑。暗嘆這一招高明,而且解氣。
人都是貪心了,計策奏效之后,她就想繼續用下去,讓吳天繼續陷入深深的愧疚當中,永遠不敢再甩掉她。所以在今天,她又用了。
如果她見好就收,昨天占到便宜之后就收手,那么今天或許是非常美好的一天,不用在這里跟吳天比坐功。但就是因為她太貪心了,所以才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如果現在收手,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還會讓對方感覺外她是刻意裝出來的。如果不收手,繼續下去,她又非常的難受。所以陳晨現在是左右為難,心里對那個電視劇恨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