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手機終于承受不住來自吳天手掌的壓力,被折成了兩半,邊緣的鋸齒刺進了吳天的肉里,很痛很痛,也讓吳天從混亂的思考當中回到了現實當中。
吳天看著自己已經流血的手,然后把折成兩半的手機扔在了地上,他并沒有立即用紗布包,也沒有去拿消炎藥,而是就這么呆呆的看著流血的傷口,那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似的。
這只手已經是這三天之內第二次受傷了,上一次是前天為了嚇唬劉仁愛,用水杯的碎玻璃片劃破了手指,剛剛解開包扎沒多久,這一次又刺到了原來的傷口,讓本來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又破了口,開始往外流血。
傷口并沒有讓吳天感到有多么的痛苦,相反,傷口讓吳天亂糟糟的腦子瞬間變的冷靜下來。事情既然要發生,那么就沒有什么好回避的,畢竟回避也沒有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許多人都在看著他呢,他可不能在還沒檢查之前就自己亂了陣腳。他相信事情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只不過他暫時還沒有想到而已。
重新檢查?公證人?
這是現在擺在吳天面前的兩大難題,如果能夠把這兩個難題解決了,那么這個空前危機就可以順利的接觸了。聽老媽的意思,從新檢查肯定是不可避免的,白家人堅持,上頭又同意,以他一己之力,想要撤銷,根本不可能。至于公證人,是雙方都信得過的老領導。這個人到底是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但不管是誰,想要收買絕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些現在已經不出世的老頭兒,一個個都非常的正直。何況他們什么場面沒有見過?還會在乎他送的禮物?如果他在檢查之前走了這一步,很可能會被對方痛斥一頓,謊言也會不攻自破。
吳天仔細的思考了一陣,覺得這兩個難題都不好解決,重新檢查不必可免,公證人又擺不平。那么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從自身去想,怎樣才能確保他被抽取的血樣被感染了艾滋病,如果能夠解決這一問題。那么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可是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又談何容易?難道要自己給自己扎一針,真的被感染?吳天可不想付出那么大的代價。
掉包?不太可能!這么大的一件事,檢查的地方已經會被層層把守,畢竟這關系到兩個家族,不對,應該是很多家族,檢驗結果不容有失。更何況。誰知道那個公證人是否會一直跟血樣在一起呢?
外界的統統沒有可能改變,現在看來,還得從自己改變才行。
作為一名藥物研究員。吳天很好奇世界上會不會有一種藥,在服下去之后,會改變血液的成分,造成被感染上艾滋病的假象,事實上卻是什么事都沒有呢?就像喝酒之后,會從血液中檢查出酒精含量非常高。睡一覺之后再檢查,血液中就檢查不出來了呢?當然。吳天也非常清楚,艾滋病毒靠人體是無法將它消滅的。而酒精完全可以通過人體消除,他只是想有沒有這種辦法。
想到這里,吳天直接出了屋子,乘電梯來到研發部,找到了王光兆和周克,作為整個公司里面,從事藥物研究這一行最久的兩個人,他們應該可以給他提供一些意見和建議。
王光兆和周克正在實驗室內做實驗,里面還有其他人,吳天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所以單獨把王光兆和周克叫出來,然后帶著兩人來到他在研發部的辦公室。
“兩位專家,我想請教你們一個問題。”吳天認真的看著兩人說道,收起了平時面對兩人時總是帶著笑容的面孔,他現在可笑不出來。畢竟未來有可能充滿黑暗,而他暫時還沒有辦法去改變這一切。
明知道世界末日將要來臨,卻不知道該怎樣去改變,沒有什么能比這更加痛苦了。吳天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即使天塌下來,也會先坐下來,一邊悠閑的口茶,一邊想辦法。不過現在,吳天高估自己了。真被逼到了那個份兒上,誰還能淡定的下來?至少吳天現在可沒工夫坐下來喝茶。
“吳老板,有什么問題?”王光兆微笑的問道。雖然他看出吳天臉色很難看,但是他以為吳天是要問他有關a項目的事,如果是這方面的問題,那么他應該能夠回答,這個自信他還是有的。
周克卻一臉狐疑的看著吳天,一開始他的想法和王光兆一樣,但是想到吳天是a項目的負責人,對a項目的了解只會比他們多,又怎么會來問他們有關a項目的問題呢?難道是在溫哥華聽到的那些內容,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我想問你們,有沒有一種辦法,讓沒有被感染艾滋病的人,被檢查出來感染上了艾滋病,但事實上他并沒有被真的感染上?”吳天問道。
“什么?”王光兆和周克沒有聽清楚,他們感覺吳天像是在說繞口令,他們除了艾滋病之外,其他的都沒有聽明白。不是搞抗癌研究的嗎?怎么突然談起艾滋病的問題了呢?
吳天只能把自己剛才的話,再次在王光兆和周克面前重復一遍,不過這次說的非常的慢,并且把關鍵詞念的特別的重,希望這兩人能夠在聽明白的同時,給他一個非常明確的回答,如果是他想要的那就更好了。
聽到吳天重復的話,王光兆和周克同時一愣,他們很奇怪吳天為什么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要知道他們是搞癌癥研究的,不是搞艾滋病研究的,兩者可相差十萬八千里,就像不能讓出租車司機去開飛機一樣,表面上都是司機,但是其實相差的很遠。
“吳老板,你是不是說錯了?艾滋病和我們的研究有什么關系嗎?”王光兆好奇的問道。
“沒有關系!”吳天說道。“今天我跟你們聊的事,跟我們的研究和a項目沒有半點關系,這只是我的一個私人問題,想要請教兩位專家。畢竟你們以前也是做藥物化學方面研究的,多多少少應該了解一下吧?”
王光兆和周克對視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吳老板,實不相瞞,雖然我搞搞藥物化學研究的,但從大學出來之后,都是一直跟隨霍振林教授進行專門的抗癌藥物研究的。對于艾滋病僅僅是了解,從來沒有研究過。所以對于你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王光兆一臉歉意的對吳天說道。藥物化學領域非常廣,涉及到的內容也非常多,雖然他是這方面的專家。但也僅僅是有關抗癌藥物研究方面,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一個人不可能門門都會門門都精。要是研究感冒和發燒的藥,倒是沒什么問題,那在藥物化學領域算是非常基礎的,但是艾滋病,那可是這門里面最難的,現在除了控制之外。沒有任何有效的消滅方法,他又怎么可能會呢?
吳天聽見后非常的失望,不過他也非常理解王光兆。藥物化學研究這一行就是這樣,一般情況下都只專兩三門,有些難的專一門都難,至于艾滋病的研究,這是難上加難的一門研究,所以相對來說。也是非常冷非常偏的一門,一般人都不會搞艾滋病方面的研究。這也是為什么有關艾滋病的研究進展比較慢的原因之一。
“老周。你呢?”王光兆看向身邊的周克問道。
周克搖了搖頭,說道。“我對艾滋病從來沒有研究過,所以也不清楚應該怎樣做。”
吳天嘆了一口氣,其實在問之前,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機會,只不過他仍然不想放棄罷了。現在聽到王光兆和周克兩人親口說不知道,吳天心里還是非常的郁悶。不過他并沒有放棄,對兩人問道,“那你們認識不認識研究艾滋病方面的專家?”王光兆的老同學非常多,說不定就有搞艾滋病研究的呢?別看他隱居那么多年,但他的人脈還是非常廣的,從參加世界抗癌大會的中國代表團中有很多他的舊相識這一點就能夠看出來。
王光兆想了一陣,然后對吳天說道,“有倒是有,可是吳老板,你也清楚我的情況,在郊區隱居多年,和很多人都斷了聯系,就算知道誰研究,也不知道他們的聯系方式,更何況,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還在搞艾滋病方面的研究。艾滋病的研究在咱們國家,并不先進。如果有可能,你還是早早那些醫療水平比較發達的國家的專家問問比較好。”
“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這個時候,周克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是王光兆的話給了他一些提醒,“龐貝克公司有專門的艾滋病研究小組,吳老板你不是認識龐貝克的人嗎?完全可以去問問他們。”
“龐貝克?”吳天聽見后一愣,問道,“龐貝克不是抗癌制藥公司嗎?怎么還有艾滋病研究小組?”
“像龐貝克這樣的世界級醫藥公司,對于各種疑難雜癥都有專門的研究小組,只不過在抗癌領域的研究比較領先罷了”周克說道。
“是嗎?那我還真是小瞧龐貝克了。”吳天聽見后說道。這么長的時間,吳天終于聽到了一個可以稱的上是好消息的消息了。現在他只需要給緹娜打電話,向對方詢問就可以了。
吳天和王光兆還有周克告別之后,就匆匆的離開了研發部,又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把被他摔在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手機是不能用了,但是手機卡還在里面。吳天把手機卡取出,從辦公桌下面的抽屜里面又取出一部新的手機,給緹娜打了過去。
吳天的備用手機可不止這一部,為了避免生氣而摔碎手機,或者手機丟失,吳天通常會在辦公室連準備好幾部新手機,供自己摔和丟。
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倫多那邊應該是凌晨兩點左右才對,也不知道緹娜誰不睡覺,關沒關機。以吳天現在的心情,他可等不了幾個小時。
“咔!”
吳天期待的聲音想起。手機在響了很久之后終于接通了。如果緹娜現在就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會抱住對方狠狠的親幾口!
“喂,是緹娜小姐嗎?”吳天試探性的小聲問道。
“吳天?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的多倫多還是黑夜嗎?”緹娜生氣的說道。最近項目一直沒有進展,搞的她晚上都睡不著覺。她剛從公司回到家,躺了很久才睡著。電話就來了,她能不生氣嗎?看來今晚又得吃安眠藥了。
“我知道,我為打擾你休息而道歉,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吳天說道,聲音也恢復到了正常。
“既然有事情求我,就更應該尊重我的休息時間。可是你現在明知道我這里是黑夜,你卻還要打電話,你的行為簡直就是騷擾。所以,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緹娜嚴肅的說道,“好了。我要睡覺了,等明早再給我打吧。”說完掛斷了手機,然后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睡覺。
看著響著忙音的手機,吳天皺起了眉頭,他能夠從話筒里面聽出緹娜因為他的電話破壞了她的睡眠而非常生氣。這女人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就這臭脾氣。哪個男人能要?沒男人要,怎么能睡個好覺?
不過緹娜能不能找到男人,不是他現在要考慮的問題。所以,他又撥通了緹娜的手機號碼。
緹娜晚上睡覺是從來不關手機的,為的就是公司如果發生了什么事,能夠隨時找到她。這也給了吳天騷擾她的機會。
緹娜一直忍著不接,可是手機音樂一直在響,緹娜氣的直接掛斷。但是電話又打過來了,緹娜有一種被氣瘋了的感覺。她用被子捂著腦袋。不想聽,可是聲音卻在她的腦海里面不停的回蕩。根本讓她無法睡覺。終于,她忍受不住鈴聲,拿起手機,接通之后沖著話筒吼道,“吳天,你到底想干什么?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想請你幫忙……!”
“你現在是想讓我幫忙的表現嗎?我不是讓你明早再打給我嗎?”緹娜氣憤的說道。沒見過求人幫忙還這么騷擾人的。到底想不想讓她幫忙了?
“我的事情等不了,如果可以等,我也不會一直給你打。如果你一直不接,我還會打下去,直到你接了為止。”吳天執著的說道。
“我關機!”
“我知道你不會關機的!”
緹娜聽見后很郁悶,對方說的沒錯,她確實不會關機,一旦公司有事第一時間找不到她怎么辦?
和吳天喊了幾句,她整個人又清醒了過來,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睡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嘆了一口氣,對著手機說道,“說吧,到底是什么事,難住了我們的吳大少,竟然讓吳大少這么著急,連幾個小時的時間都等不了,我還真不知道在中國,還有什么能令你著急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緹娜說的時候,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她正在想著怎樣利用這個機會來好好的懲罰懲罰對方,以解對方打擾她睡覺之恨。
“我知道你們龐貝克家大業大,研究的領域非常廣泛,所以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吳天這一次放低姿態,拿出了非常誠懇的態度向緹娜問道,“我想問的是,有沒有一種方法,能讓沒有被感染艾滋病的人,被檢查出來感染上了艾滋病,但事實上他并沒有被真的感染上?”
“讓沒有感染艾滋病的人檢查出艾滋病?”緹娜簡單的重提了一遍。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吳天為緹娜能夠這么快的就明白他的意思而高興,能讓他少費些口舌在這種不必要的事情上。
“這算是什么問題?”緹娜聽到后也是疑惑不解。全世界的人都在研究怎樣資料,而這個男人卻想著沒事怎樣被檢查出事,這還真讓人難以理解。
“你不是明白了嗎?快說,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做到?”吳天急著問道。
“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什么問這個問題,我才能回答你。”緹娜說道。女人的好奇心都是特別的重,她也不例外。
“就是我的一個朋友,他騙人說自己得了艾滋病,現在有人要帶他去醫院檢查,他不知道該怎么圓這個慌,所以求我幫忙,我對艾滋病也不是很了解,想起你們龐貝克很有名,所以你打電話向你咨詢。你得快點兒告訴我,他一兩個小時后就會被送進醫院做檢查。”吳天胡編了一個理由,并且把時間說的很緊,為的就是讓緹娜能夠快點兒說出來。如果對方知道,那就最好不過了。如果對方也不知道,那么他也好抓緊時間再去想其他的辦法。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吧?在檢查之前,他是不會放棄尋找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