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事不決問張玉藻,外事不決問石汀蘭,這樣的體制運作只在臨海城持續了兩天,柳暢已經從磐石寨趕回來了。,,。請收藏
在這段時間之內,無論負責民政的張玉藻,還是臨時負責臨海軍事的石汀蘭,都只起到署理護印的作用,根本沒有作出任何一項重大的決策,而柳暢也對這一段時間段的臨海運作機制給予追認。
他第一時間重新接過了整個虹軍的最高權力,令整個虹軍的最高權力機關設置在臨海府城,并準備展開進一步的軍事行動。
只是在那之前,整個虹軍先進行了一波休整,各個步兵營不但要補足臨黃戰役中損耗中的兵員,而且象龍槍營這樣的老牌步兵營,也如同教導營一樣擴編到四個步兵連隊的建制。
只是這一次德蒙斯帶來的槍械太少,許多新擴編的非主力步兵連只能重新裝備鳥槍,只有龍槍營與楠溪營這樣的頭等主力營始終實現了徹底的洋槍化。
至于法國十二磅山地榴彈連與英國九磅野戰炮的加入,讓整個虹軍的炮兵火力有著革命性的變化,這兩種火炮雖然都是歐洲的輕炮,射程與威力有所欠缺,但很快會成為了臺州團練與少數殘存清軍口中的超級巨炮,號稱一炮下去,十里糜爛。
各個步兵營一邊教育新兵,一邊實施低強度的警備作戰,柳暢準備用一個月時間讓各個步兵營達到齊裝滿員的最佳狀態,同時等待著露絲雅或德蒙斯的下一波軍火。
等到這一批軍火到達之后,整個部隊就繼續向北進攻,準備實施他規劃已久的寧波戰役。
只要拿下寧波,獲取這個通商口岸,那么西洋軍火的進口將源源不絕。
可惜他剛宣布這個命令,瞿杰與朱頓這兩位龍槍營的干將就來求見,柳暢是在原臺州知府衙門接見他們:“你們來了,這次攻擊臨海營,你們干的很好,我都知道。”
瞿杰是老實人,只知道笑,倒是朱頓倒是說起這次攻擊臨海的細節具體:“命令是石汀蘭姑娘向我們下達,沒有檢點的親手命令,我們原本不予執行,但是考慮到戰機難得,經軍官研究決定,積極捕捉戰機堅決實施臨海戰役,但僅限于攻占臨海城。”
他們攻占臨海城之后,立即等待磐石營與石汀蘭到來,等磐石營主力進入臨海之后,龍槍營立即主動撤出臨海城在城外等待進一步命令,這一切的前因后果,柳暢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此他拍了拍了瞿杰的肩膀,對他們的決定予以肯定:“你們沒錯,戰機難得,要及時捕捉不能錯過,雖然沒有我的命令,但是你們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非常好!”
瞿杰與朱頓不知道所謂“主觀能動性”是什么,但是一聽說柳暢這么一說,都是松了一口氣,柳暢繼續說道:“至于石汀蘭與楊長妹的命令,你們不予執行也是正確,古人尚知后宮不能干政,何況我虹軍!”
“我在這里再重復一遍,在這個問題上你們沒有任何錯誤!”柳暢告訴瞿杰與朱頓:“如果有錯誤,那問題的根源就在我身上!”
他再次補充:“以后有類似命令出現,就依這次的辦法執行!我信得過龍槍營!”
有這么一句話就足夠了,倒是瞿杰又問了一句:“這次小符有點過份,但他也是一片好心,希望對他的處置恰當。”
雖然他與符聞道在執行石汀蘭的命令有著很大差異,但是兩個人都是龍槍營這個小團體出來,他不希望符聞道被柳暢一道命令貶得不能翻身。
柳暢當即回答他們:“對于符聞道,我現在已經有了合適的崗位給他!”
有這句話就足夠了,只是瞿杰與朱頓剛走,那邊石汀蘭就過來負荊請罪:“檢點,這次你不在黃巖,事發突然,我與長妹不得已與馮知縣、高知府等人商議之后,決定兵進黃巖,如果有錯,都錯在我身上!”
柳暢卻是笑了:“有什么錯的,如果說有錯,那你們只有一樁錯處!”
“什么錯處?”石汀蘭有點過度緊張:“你說,讓我們知道哪里錯了!”
“內事不決問張大人,外事不決問石娘娘。”
這句話一出,石汀蘭與楊長妹都格外緊張起來,就等著柳暢的雷霆暴雨,沒想到柳暢卻是滿面春風:“這話說錯了,張玉藻何德何能,不過區區一個降官而已,內事不決何須問他!”
他繼續說道:“外事不決要問我的汀蘭,內事不決也要問我的汀蘭!”
這話一說,石汀蘭與楊長妹都是松了一口氣,不過石汀蘭臉是已經有著一絲害羞,前面說是石娘娘,后頭又說是“我的汀蘭”,她不由偷偷盯了柳暢一眼。
只是柳暢繼續說道:“即使我的好汀蘭做不了決定,也得問我的好長妹才是,什么時候輪到他張玉藻!”
他恨恨不平地說道:“若非他張玉藻壞事,我虹軍早已經攻入臨海了!”
石汀蘭與楊長妹都搬來了凳子,與柳暢坐在一起,香風陣陣,吐氣如蘭,倒是讓柳暢有心曠神怡之感。
石汀蘭倒是替張玉藻辯護道:“不管怎么樣,這是第一個向我們投誠的知府,你怎么也得重用一番!”
柳暢早有想法:“張玉藻這人我已經問過了高知府,此人尚堪一用,只是既好攬權,又貪財,他以臺州知府投誠我們虹軍,我卻暫時沒有好位置可以安置他。”
石汀蘭應了一聲,她知道柳暢言出如山,而且說的也是實情,倒是楊長妹問了一句:“設一個寧紹臺道不成?”
臺州知府已經給了高梁材,當然不可能再還給張玉藻,何況這次柳暢是把留在黃巖的高梁材一起帶到臨海,那是下了讓高梁材接任臺州知府的決心,在這種情況,要么學清朝設寧紹臺道,要么就是直接給一個浙江巡撫。
“行!”柳暢回答楊長妹:“現在咱們手上就是三個縣的地盤,就是拿下全臺州,也就是六縣地盤,設了臺州知府還不夠,再設個浙江巡撫。”
在行政上這是大忌諱,行政層次越多,行政效率越低,事實上柳暢雖然讓高梁材出任臺州知府,但是各縣知縣事實是要直接跳過高梁材與柳暢直接聯絡,高梁材這個知府在短時間內只是虛設而已。
而在臺州知府上面再設一層無用的機構,那就更不恰當,因此楊長妹也明白過來了:“那檢點想好了怎么安置張知府了?”
“想好了!”柳暢也不忌諱,只是很快把話題一轉:“咱們接下去這一整個月時間,哪里也不去,把隊伍好好補充好,地方控制好,不搞大動作,頂多再拿兩三座縣城,然后等一輪軍火一到,就可以發動寧波戰役。”
現在對于虹軍來說,可是最好的發展時機了,南線有瞿振漢牽制福建清軍,西線有倪廷模牽制處州鎮,浙西又有太平軍入浙,在這種情況下,他可以靜下心好好掌握地方,同時把虹軍訓練好。
他繼續說道:“難得的機會啊,我們至少有一個月時間,接下去臺州各縣就等著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了!”
在已經攻占臨海、黃巖、太平三座縣城的情況下,柳暢是有本錢說出這樣的話,他接下去完全可以穩扎穩打,逐步控制住整個臺州府作為根據地,然后再作進一步發展:“等寧波戰役一發動,那時候我以楠溪團鎮守臺州,龍槍團兵進寧波府,寧波府城守綠營六營皆不堪用,兵額不過千余,段光清所依據者,不過是布興有的廣勇而已,擅水戰而陸戰稍弱,那時候拿下了寧波府……”
柳暢一想到寧波府的富庶,他不由激動起來:“到時候可以以寧波府的財源將龍槍團擴編成一旅戰兵,又據有港口,軍火源源不絕而來,那時候浙東便是我虹軍的天下了。”
這是一個相當完善的戰役構想,柳暢覺得把握很大,現在浙江清軍在多面臨敵的情況已經無力顧及寧紹,自己出兵寧紹,攻占整個寧紹臺道之后,完全可以將龍槍團與楠溪團擴編成兩個旅,甚至是第三個旅。
在這個時空,只要有三個裝備西洋步槍的步兵旅,就足以在東南橫著走了,柳暢心情愉悅:“清軍能援浙之兵,大抵也就是江南大營之兵,到時候江南大營派兵馳援浙江,天京的壓力自然就輕松了。”
對付江南大營的清軍,柳暢覺得自己還是相當有很大把握,至少到時候的龍槍旅絕不會比兩次被太平軍擊破的江南大營弱,至少能戰個旗鼓相當。
他所說的也正是石汀蘭與楊長妹想聽到的,只要柳暢出兵寧紹,江南大營必定要出兵援浙,那樣的話,自然能大大減輕天京戰場的壓力,讓太平軍騰出手對付新起崛起的湘軍。
但是石汀蘭卻覺得柳暢的計劃覺得著很大的破綻,她猶豫了一下。
柳暢繼續說道:“到時候天京既可以解圍,石娘娘與楊娘娘也可以名符其實了,不至于出現這次的難堪事了,不過到時候就叫你們一聲娘子了。”
石汀蘭粉臉潮紅,不勝嬌羞,卻是下定決心:“暢弟弟,接下去不應當攻寧波,北取寧波是下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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