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陽失蹤了!
劉懿文臉色很不好看,盡管對于廖家的四兄妹一直不待見,但廖明陽總歸是廖家的獨苗。這一刻,他想到很多可能性,最擔心的莫過于廖明陽被滅口,導致廖家徹底絕了香火。
劉懿文在經過不到五分鐘的思量后,就立刻動用手頭上所有能夠利用到的資源,全部去尋找廖明陽。
兩個鐘頭后,當聽說找到一具被毀了容的尸體,Dna鑒定死者就是廖明陽后,劉懿文怒了。
思前想后,唯一有可能下狠手的除了當初.血洗廖家的那批人,還真就找不出其他人。
半個小時后,劉懿文站起身,臉色陰沉離開辦公室。
關于廖明陽的死,大清早,葉鈞就收到了消息。其實要殺死廖明陽,葉鈞早已偷偷授意給陳剛,不然,陳剛斷然沒膽子把事情做得這么絕。
一邊撫摸著玉人的三千發絲,一邊捧著大哥大,葉鈞只是隨意的跟陳剛交代了幾句,讓他先立刻返回江陵,準備充足后,就跟還在島國風流快活的阿輝聯系。
現在,葉鈞全身心都放在與張嫻暮的對抗上,之所以遲遲沒出手,并不是無計可施,而是葉鈞想要冷眼旁觀。
簡單點,就是蟄伏!
葉鈞其實想明白了,正如那個邋遢漢說得那樣,同樣的產業,若是沒有創意、風格,很難威脅到前輩。長江后浪推前浪的道理斷然不可能套用到商業圈子里,沒有技術上的創新,一味的適應,終究也只是適應,掀不起風浪。
這樣想,葉鈞倒是心神一松,與其說葉鈞在尋找張嫻暮的破綻,倒不如說他在等待張嫻暮暴露自身的弱點。
眾所周知,就算是商業經驗豐富到極點的商業巨頭,都不敢一次性涉足多個產業。張嫻暮做了,他生硬的套用了葉鈞的思想、行為以及創意,卻忽略了一種本質,還錯誤的判斷了這能帶來的收益性。
葉鈞冷靜下來,就意識到這一點,短期來看,確實很被動,可如果過一陣子,眾多的矛盾就會徹底暴露出來。最關鍵的,就是張嫻暮弄出來的基金會、速遞物流,都只局限在北方,不敢過界。
葉鈞很清楚,就算國家參與進來,看似壯大了張嫻暮這些產業的聲勢,卻有一個問題,是張嫻暮無法解決的。凡事有利必有弊,國家參與進來,或許在各種方面都會予以優惠,但是,在重大決策上,很可能就會出現拖后腿的現象。
而葉鈞沒有這方面的劣勢,一旦發現有商機或者危險,都會立刻做出最正確的指示。可若是發生在張嫻暮身上,只要那些國家參與進來的人皺一皺眉頭,擺一擺譜,那么就很可能讓商機流逝,危險避無可避!
基金會在葉鈞的運作下,相當成熟,可不代表張嫻暮就能辦到。因為基金會的本質不在于怎么斂財,而是在于怎么散財,同時還有怎么做出一份計劃,以及收支明細的透明化。
葉鈞能夠在這兩點做到極致,不代表在國家參與后,張嫻暮同樣能做到。如果依然是原本的做法,跟紅會有什么區別?可若是沒有國家扶持,張嫻暮何德何能?又怎么取信于人?
所以,靜下來,葉鈞倒是樂得冷眼旁觀。
至于物流速遞,葉鈞連想都懶得去想,盡管不清楚張嫻暮當初是如何計算籌劃的,竟然僅僅只是將物流速遞局限在北方。但是,在四通八達的這個年代,物流行業慢慢興起,若是還不懂得搶占全國市場,而只局限在某個區域,那么這種物流速遞的發展就會相當緩慢,甚至可能造成難以收拾的影響。
比方說,有客人想要將東西寄到南方,而這時候,張嫻暮弄出來的物流速遞卻不具備這方面的優勢,那么這個客人就會前往風雷速遞,并且心里面會對張嫻暮弄出來的物流速遞產生一道輕視。
更何況,當初葉鈞跟夏家商議后,購買了三輛波音飛機,在速度上的優勢對比,也斷然不是張嫻暮能夠撼動。
一個陸運,一個空運,根本就沒任何的可比性。
如果是要玩價格戰,葉鈞倒是無所謂,現在的葉鈞,還打算陸續收回全國個地方縣城的代理權,因為張嫻暮的跟風,讓葉鈞意識到,他不能留下任何的破綻。
只有統一的規劃管理,才能夠無懈可擊。
葉鈞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夏師師,關于這個想法,竟然獲得了夏師師的高度贊同。自從曾經爆發出不好的影響后,夏師師就有過這方面的考慮,可惜當初跟現在,都苦于沒有足夠的資金,預算的龐大讓夏師師毫無辦法。
葉鈞也清楚,說到底這就是資金的問題,當初他之所以在擬定計劃之前,就將縣級加盟這一條給算進來,就是為了能夠減少預算。
別看這只是縣級的預算,真要算起來,卻是遠遠超出市級以上網點的總和!
畢竟,全國有多少座城市,又有多少個縣城,一算便知!
還有,目前電子商務還未發展開來,甚至于網絡都還處在萌芽期,葉鈞當然不敢冒險孤注一擲,這才出現縣級網點加盟的敗筆。
最終,葉鈞跟夏師師商議后,單方面敲定將出資十個億進行縣級網點的覆蓋,將在明年三月份實施。而夏師師也沒想到葉鈞這次竟然這么豪氣,也樂得葉鈞投資進來,反正這用的是葉鈞的錢,她一點都不心痛。
葉鈞之所以大方一次,也是為了讓夏師師在夏家的日子好過一些,更是給夏家一劑強心劑,讓夏季人清楚,他葉鈞可不是那么容易垮掉的。
事實上,當葉鈞親口保證的信息出現在夏家的會議室中,夏家嫡系這一邊,倒是暗暗松了口氣。至于旁系,也是笑得合不攏嘴,與昨天的喋喋不休可謂兩個極端。
葉鈞很謹慎,他清楚,他能看到這些隱患,以張嫻暮的謀略,應該也能看到。不過葉鈞也不敢保證,對于他來說,物流速遞早已在他未來十年的經歷中形成了一種根生締固的潛意識,而對張嫻暮甚至這個時代從事物流行業的商人來說,還僅僅只是摸索階段。
所以,有些隱患葉鈞一看就透,但很明顯不一定張嫻暮就有這份駭人聽聞的卓絕見識,因為張嫻暮擅于玩心機,懂得權衡利弊,可不代表就懂得做生意。
葉鈞在等,等待一個反擊,讓天海黨青少派能夠興奮的大反擊!
但在張嫻暮還未把隱患暴露出來之前,葉鈞打算忍,打算漠視,因為張嫻暮不同于孫凌,值得葉鈞忌憚。所以,葉鈞也沒想過要將對付孫凌的那一套,用在張嫻暮身上。
畢竟,葉鈞也不敢保證張嫻暮此時此刻做得這些事,是不是也在等著他暴露出弱點?
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葉鈞很清楚,張嫻暮敢這么做,也有能力、魄力去這么做!
殯儀館內,劉懿文臉色難看的望著哭紅眼的廖明雪,早就清楚這心如蛇蝎的女人是個什么德性,劉懿文豈會相信眼前看到哭成淚人的廖明雪?
畢竟,廖博康死的時候,廖明雪也沒哭得這么傷心,這讓了解廖家內部情況的劉懿文,覺得很假。
“貓哭耗子假慈悲。”
劉懿文努努嘴,嘀咕一聲,語氣很輕,但恰巧被葉鈞聽到了。
葉鈞愕然,壓低聲音道:“劉大哥,依我看,應該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劉懿文一愣,似乎意識到葉鈞的潛臺詞,臉色不僅更難看,還異常陰沉,“你的意思是這件事跟她有關?”
“我猜的,也有可能是想起可以獲得所有的遺產,良心發現也說不定。”
葉鈞其實也是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但劉懿文心情亂糟糟的,一聽這話,頓時也有些想當然起來,望向廖明雪的目光有著毫不掩飾的憤怒。
見劉懿文這模樣,葉鈞也是暗暗松口氣,先前只是想試一試劉懿文的態度,以便防備著點,卻沒想到險些鬧出誤會,甚至可能引火燒身。
沒有再敢就這種話題糾纏下去,葉鈞與劉懿文坐在后臺里,聽著前面的又哭又鬧,暗暗皺眉。
葉鈞還好,整件事可以說都是他在幕后策劃,來龍去脈也知之甚詳。可是,劉懿文卻只能去猜,去想,整個人死氣沉沉的,所以兩人都沒有太多的交談。
這次葉鈞本不該過來,但廖明雪放心不下,就想讓葉鈞過來試一試劉懿文的態度。可沒想到劉懿文鉆進死胡同里,原因,就在于廖明陽的尸體,被毀了容,還缺了一條腿!
廖明陽右腿中了槍,為了以防萬一,不得已只能在廖明陽死后,鋸斷他那條腿。可這種血腥的做法,卻讓劉懿文聯想到那天晚上發生在廖家的血腥一幕,他認為包括廖明雪在內的人,都沒這膽量,也沒這病態的思維做這種事。
他把所有的責任,幾乎都推到了島國的甲賀忍者身上。
這讓葉鈞暗暗松了口氣,慶幸當初給廖明陽來一發子彈,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不盯著張嫻暮,沒問題吧?”良久,劉懿文清醒過來,凝視著一旁發呆的葉鈞。
“沒問題,能有什么問題?”葉鈞聳聳肩,笑道:“其實,昨天我就想好了該怎么應對,只是并非作出決定就能立馬著手,張嫻暮不同于孫凌,對付他,需要等待時機。”
“我相信你,你說有辦法,就肯定行。”劉懿文似乎清楚葉鈞的意思,“關于青少派內部,我會讓成杰他們幫你安撫。你放手去做,沒人敢躲在你背后指手畫腳!”
“謝謝劉大哥!”
葉鈞本不是那種在乎別人看法的性格,成王敗寇,他清楚勝利者才有篡改歷史的資格。就算被人戳脊梁骨罵畜生,葉鈞也有自信在幾年后,也會硬生生被傳頌為是某個欽佩他的人跟他說,我服你!
之所以找這么蹩腳的借口,無非是故意為之,主要是想來探探口風,又擔心被劉懿文發現問題。如果早知道劉懿文在氣頭上,葉鈞也沒必要這么麻煩。
既然劉懿文此刻顯得心不在焉,葉鈞也沒繼續逗留在這地方,偷偷朝廖明雪點點頭,然后,葉鈞就離開了這滿是哭喪的殯儀館。
怎么從廖明雪嘴里面搶過這塊肥肉?
這是困擾葉鈞的一個大難題。
因為,殺人這種伎倆可以用一次,但斷然不能用兩次,劉懿文不傻,如果廖明雪也接著被害,說不準真的會懷疑上身邊人。
之所以劉懿文還沒懷疑上廖明雪,一來是當日廖家被屠,實在太血腥,而剛好廖明陽的死法,也足夠殘忍,不僅被截肢,臉上還被畫了數十刀。二來,就是劉懿文相信廖明雪還沒到同室操戈,手足相殘的發指地步。
“看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能慢慢來了。”葉鈞一邊開車,一邊喃喃自語道:“不過,這女人,飛不出我的五指山。左右都要對付木端家,先幫幫你,等風頭過了,那些東西,我再一口氣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