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鑫,外面有軍隊的人來了,似乎正跟那些警察對峙。”
孟曉飛很快就發現了外面的情況,他激動道:“一定是家里面派人來救咱們了。”
“恩。”謝崇鑫陰沉道:“不過現在還不能肯定是不是咱們這邊的人,需要家里面給咱們打電話,才能確定。”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時候,謝崇鑫的BB機響了,他第一時間回復,很快,原本繃緊的臉色就緩和下來,唯唯諾諾的說了好一陣子后才放下電話。
“怎么樣?”孟曉飛第一時間湊了過來。
“沒錯了,外面那些人是救兵,待會他們可能會要求我們投降,咱們就佯裝投降就可以了,等被押到部隊里面的時候,我們就會被秘密移交到上南省的軍事基地,然后會有人帶咱們走。”
謝崇鑫笑瞇瞇道:“當然,老頭子叮囑咱倆,千萬別把頭上的絲襪拔掉,別讓人認出咱們來。再過不久,咱們就徹底安全了。”
“那就好,那就好,應該的,應該的。”孟曉飛拍著胸口,臉上終于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只是可惜沒能宰了郝萬年這王八蛋。”謝崇鑫陰沉道:“不過能僥幸逃出生天也不是壞事,以后再慢慢找機會吧。”
到了這節骨眼上,孟曉飛也只能干笑著附和,心里卻想著王八羔子,老子下次再也不跟你鋌而走險了,要死你自己去死,別拉著我一塊。
這次孟曉飛是徹底被嚇傻了,好在一切都順利,他也就松了口氣。
“怎么樣?汪局長,現在你還有意見嗎?”閆部長冷笑道:“要不,你干脆打個電話去驗證一下真偽,如何?”
“不必了。”汪翰將文件交還給嚴陽,不理會嚴陽不斷使眼色,義正言辭道:“閆部長,不管如何,這兩名歹徒始終傷害到了一位正處級干部的親屬,這是事實,所以請軍方允許我們將兇徒逮捕歸案。”
“你!”閆部長終于怒了,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警察竟敢這么違逆他,寒聲道:“甭說只是一個處級干部的親屬,就算是那位郝局長受傷,也不能跟軍隊的機密想提筆論吧?”
“閆部長,你錯了,在我看來,別說是一位處級干部,就算是一位國級干部,也不能超然于老百姓。咱們是人民的公仆,理當保障人民的安危,甭說這次受傷的是一位處級干部的親屬,就算是一位我不認識的尋常百姓,我也依然會執行這次的任務。”
汪翰一字一頓道:“不畏強權,才是我們司法人員存在的理由!”
“好好好!”閆部長連續說了三聲好,然后威脅道:“這么說,汪局長是打算背負盜取國家機密的罪名了?”
“閆部長,你這是恐嚇我嗎?”汪翰絲毫不怕,他反駁道:“難道軍隊就不是因為保家衛國的使命而建立的嗎?請問,保家衛國里面的家跟國是什么意思?沒有老百姓的家,是家嗎?沒有老百姓的國,是國嗎?那樣的話,只是一片蠻夷之荒!”
“沒想到汪局長還真是牙尖嘴利呀。”閆部長顯然氣得不輕,怒道:“可別忘記,這是軍方要提審的重犯!”
“也請閆部長別忘記,這是在我江陵市市區發生的兇案,是在我汪翰管轄的地界,軍方擅自插足地方政府的事情,這已經是跨界了。就算是真有什么隱情,也理當先跟省廳進行溝通,然后由省廳召開緊急會議磋商,制定相應的處理方法跟善后工作后,再反饋到市委,然后市委經過磋商后,才會指派我完成相應的指示!”
汪翰一字一頓道:“既然閆部長跟我談規則,那我不妨就說一下規則,閆部長,是這個理吧?”
“汪翰!你膽子夠大的!”閆部長自然知道正常的情況下,軍方想要跨界對地方政府的事進行插足,就需要這么一層接一層的來,可這種事沒個三五天怕是不可能,他等得了,給他指示的人恐怕也等不了。
這次,他幾乎是頂著軍令狀的帽子接下這個任務,自然不容有失,他很不爽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干部竟敢對他指手畫腳,怒道:“汪翰,你就不怕軍隊制裁你嗎?”
“要制裁也是司法機構的事,還輪不到軍隊,少嚇唬我。”汪翰不冷不熱的盯著閆部長。
“好,很好。”
閆部長怒極反笑,然后揚起手,只見四周的軍人忽然都舉起手中的槍,對準的不是那座民宅,而是汪翰等人。
這一幕異變突生讓圍觀的群眾全部傻了眼,一連串的驚叫跟噓聲讓閆部長吼道:“這里是封鎖區域,怎么還有這么多無關緊要的人聚在這里?汪局長,你這是想做什么?”
“閆部長,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的人用槍對準我們,是想做什么?”汪翰沉聲道,被上百支槍對準可不是鬧著玩的,壓力肯定會有。
“汪局,這事我看算了吧。”嚴陽忽然站了出來,干笑道:“以后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這次的事情是兩個軍區聯合下發的,由于事態緊急,所以繞開了省委跟市委的相關工作,事后一定會補上。”
說完,嚴陽又笑道:“閆部長是一名鐵血軍人,或許處事的手法有些不被認可,可這也是軍隊的核心,在閆部長眼里面,只有服從與不服從,汪局,你也是當過兵的人,應該也知道這一點。”
汪翰沒有吱聲,嚴陽又道:“閆部長,我跟汪局好好說說,請稍等。”
“恩。”閆部長鼻子哼了哼,但臉色沒有之前那么難看了。
“老嚴,你到底搞什么。”
被拉到一邊的汪翰站穩腳后,就立馬開腔道:“知不知道里面那兩個人的重要性?他們是葉少指名道姓要留下來的。”
“這我確實不知道,不過得知槍擊了郝局長的老婆,還想著滅掉郝局長一家子,我就知道這事不簡單了。”
嚴陽皺眉道:“只是我也沒辦法,以咱們倆個的力量,絕對不行。為了這事,高先生就專程打電話給我,說要我一定配合對方的工作。有些話高先生沒有明著說,但我想,他恐怕已經知道這里面的水很深,所以才叮囑我千萬別犯錯。”
“那這事就這么算了?”汪翰不悅道:“你覺得應該得罪這邊,還是葉少?可別忘記了,這是葉少親自下的命令,不允許里面兩個歹徒跑了。”
“我當然清楚取舍。”嚴陽沉聲道:“老汪,可問題是,現在我們插不了手,一味蠻干,只會把事情搞得更復雜。所以,我已經讓人偷偷去給葉少的表哥報信去了,待會咱們配合點,先拖一拖,等葉少表哥來了之后,那么一切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董少?”汪翰眼睛一亮,笑道:“還是你這家伙聰明,好,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說完,汪翰笑瞇瞇轉過身,搓了搓手,走到閆部長身邊道:“閆部長,剛才是我處理不當,還希望你原諒。”
“沒事,你汪局長也是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看在這一點上,就算真犯了什么錯,也是可以原諒的。至于一些措詞,我是一點都不介意,不過是不是應該?”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閆部長也沒心思跟一個地方官計較,更何況當前應該首先處理掉這件事,保證里面的兩個人成功弄到車上,他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再跟有了緩解之意的汪翰鬧關系。
“沒問題沒問題,不過在場有這么多老百姓,是不是應該先把他們疏散掉?閆部長,我知道你心里面很著急這事,可你也看到了,不但有老百姓在,還有媒體的記者,萬一到時候報導一些對咱們影響不好的負面新聞,這可不好。”
汪翰頓了頓,嚴肅道:“正所謂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可馬虎不得。”
“有道理。”閆部長捏著下顎,掃了眼紛紛攘攘的群眾,在霓虹燈下隨隨便便都能看到幾十個人頭涌動,閆部長也有些犯疼道:“好了,就交給汪局長你了,但切記要快,千萬別鬧出什么岔子。”
“明白。”
汪翰點點頭,然后大聲道:“大家伙都散了吧,現在我們要正式批捕里面的歹徒,這次是警方跟軍方同心協力,說不準萬一到時候歹徒反抗,還可能發生槍擊事件。我們警方跟軍方的意見已經統一了,上面決定,一旦歹徒有任何的不軌行為,我們將第一時間讓狙擊手擊斃兩名歹徒。”
“汪局長!”閆部長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議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汪翰這話說得極大聲,里面的孟曉飛跟謝崇鑫聽完后,臉色刷的就白了,此刻孟曉飛忽然不安起來,“崇鑫,該不會出了什么岔子了吧?”
“能出什么岔子?”謝崇鑫強撐道。
“我相信咱們家人的能耐,可說到底,這里始終是江陵,是葉鈞的地盤——”
“別說了!”
謝崇鑫打斷了孟曉飛還要說的話,沉聲道:“看來不能放松警惕,給我死死盯著四周,我現在去給家里面再打個電話。”
與此同時,圍觀群眾不滿被驅逐,死死不肯走,正當汪翰打算動手的時候,忽然,一道人影大搖大擺的走來,一邊走一邊冷笑道:“喲,汪局長,好大的官威呀,是不是也想把我給攆走呀?”
“你是誰!站住!”
汪翰帶來的這些警察跟武警對于這道人影公然跨過警戒線絲毫不為所動,但閆部長顯然就沒這視而不見的本事了,他怒道:“還不快滾開,你是哪冒出來的?”
“喲?這是誰?我想想看,嘿,這不是閆部長嗎?好久不見,聽說升官了,還發達了?”
人影依然冷笑連連,閆部長忽然神色不對勁了,因為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忽然,他臉色大變,荒誕道:“是你,董尚舒?”
“真是榮幸呀,沒想到閆部長還記得我。”董尚舒露出真容,冷笑道:“聽說這次是軍警合作,我這人喜歡湊熱鬧,就想親眼看一看你們怎么擊斃里面的歹徒。對了,為了保障這次的抓捕行動能夠圓滿解決,我特地帶著一大群鄉親們來圍觀。”
說完,董尚舒伸出手,指著前方的民房道:“真是一群白癡,白天的時候怕被發現也沒什么,晚上天這么黑,這屋子后面光線又暗,難道就不敢摸進去嗎?還是得老子動手,別用這眼神看我,放心,催淚瓦斯跟煙霧彈,我都讓他們準備好了,別看他們都是些蓋房子的工人,可扔東西是一扔一個準,肯定能生擒那兩個歹徒。”
“董尚舒,你敢!”閆部長怒道。
“我怎么不敢?”董尚舒眼神驟冷,沉聲道:“這是我家老爺子給的指示,還有,汪書記也很關注這件事。”
說完,董尚舒揚起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兩道人影,笑瞇瞇道:“對了,鐘書記也在,就是江寧省省委書記的鐘書記,因為他不愿干涉地方性的政務,所以剛才沒有出面,但從頭到尾他都將整件事看在眼里,并詢問了目擊者跟知道內情的警察,他很氣憤,認為這種敢于襲警的歹徒,理當嚴懲!閆部長,你說是嗎?”
忽然,四周的氣氛詭異的可怕,已經有軍人按耐不住想要掏槍對準董尚舒,就連閆部長也開始陰晴不定起來。
“怎么?想對付我?”董尚舒怒極反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猖狂大笑道:“來呀!老子三歲就開始跟著南平軍區獵鷹大隊玩躲貓貓,五歲就在飛龍大隊的大隊長頭上尿褲子,八歲開始跟著軍刀特戰隊到神農架玩野外生存的游戲,十歲開始在刑場上看怎么把人給槍斃了。等老子十二歲的時候,一把火險些把南平軍區的軍備庫給燒掉,十三歲的時候,被禁足大半年的我,偷偷鉆進坦克里面,還搞了三發炮彈,徹底把紅藍軍演習計劃給搞得不得不推遲。”
說完,董尚舒不理會在場軍人的膛目結舌,冷笑道:“我問你們這些人,當兵是干嘛的?你摸過坦克,問題是你開過嗎?你打過炮嗎?你敢偷偷穿著身有標記的迷彩服進入軍事演習區域玩槍上膛的游戲嗎?敢扯著軍區司令的胡子大罵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嗎?敢捧著包沖進總參部的會議室,說今天不給老子買糖吃,我就把這會議室給炸了嗎?老子今天就告訴你們,這些事,老子十五歲之前就全玩過了,至于之后的瘋狂,就懶得跟你們說了。”
說完,董尚舒一字一頓道:“老子人生的風騷,你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