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奇怪的祭壇,還有一些很古怪的鈴鐺。”
祭壇?
鈴鐺?
如果祭壇稱之為奇怪,倒也說得過去,可這鈴鐺古怪,又作何解?
“還有什么嗎?”坂本真源喊道。
“小姐,太黑了,光線就能看得到這些。”
下方的杏猶豫了一下,喊道:“那要不要我再走近一點?”
“不用!你回來!”坂本真源想了想,還是打算把杏叫回來,畢竟是跟了她很多年的人了,加之下方實在太過詭異,不希望杏有個三長兩短。
當杏返回的時候,坂本真源懸著的一顆心才漸漸放了下來,安倍正康等人也圍著杏問個不停。
“什么?你說那些鈴鐺一直搖個不停?”安倍正康先是露出荒謬之色,然后才望向安倍立清跟趙欽思等人,皺眉道:“我的聽覺向來很好,只是,卻沒聽到鈴聲,你們呢?”
“沒有,絕對沒有。”安倍立清第一個搖頭。
趙欽思、華梅、胡安祿三人互視一眼,第一時間閉上眸子,豎起耳朵傾聽,良久,三人同時睜開眸子,互相搖了搖頭。
“真的有。”杏委屈的想要哭出來。
忽然,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雙手環胸,神經兮兮的看著四周,雙眼迸射出惶恐之色,哆哆嗦嗦道:“小姐,我是不是也撞邪,產生幻覺了?”
杏的這番話,如同瘟疫一般,瞬息間籠罩在眾人心頭,讓在場人升起一種不寒而栗。
“別胡思亂想,沒事的。”坂本真源忙把杏拉到一旁安慰著。
不過,留下來的人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了,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叫出聲來,大致是‘這里有詛咒!’之類的意思,說起話來含糊不清,然后那些甲賀忍者,一個個都開始嘩然起來。
“安靜!”安倍正康沉聲道。
他掃了眼陷入慌亂之中的這些甲賀上忍,一時間也有些頭疼,至于趙欽思跟華梅,也在極力安撫著騷動的弟子。
“你覺得這像是詛咒嗎?”胡安祿斜了眼葉鈞,又看了看陷入沉思當中的王三千,緩緩道:“我怎么好像在哪聽到過類似的玩意,可愣是想不起來?”
葉鈞也露出費解之色,皺著眉不斷回憶,實際上,他也某種感覺,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而已。
王三千忽然打了個響指,瞬間吸引葉鈞跟胡安祿的目光,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我在那本祖籍上看到過這么一段話,相傳,一些古人為了防止死后被人掘墳,就到川蜀地區尋找一種名為海樓石的東西,這種海樓石能讓人產生幻覺。”
“對,就是海樓石。”胡安祿很肯定的點頭道。
葉鈞眉頭皺得更深了,海樓石,是他想到的第一種可能性,可當時之所以沒說出來,是認為不應該是海樓石作祟。
海樓石,顧名思義,是制造出類似海市蜃樓的幻象石,可制造出來的都是虛影,每個人看到的應該都一樣,不會出現金山銀海跟美女如云的差別。最關鍵的,海市蜃樓是不會出現聲音的,它只會麻痹人的視覺而不是聽覺。
葉鈞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胡安祿跟王三千立馬又開始皺眉苦思了,因為他們都認為,葉鈞說得合情合理。
“不是礦物反應。”系統的結論很簡潔明了。
葉鈞本想問那會是什么,可忽然,他猛地想起一個可能性,不由得再次望向兩旁的石壁。
“諸位。”葉鈞忽然道:“有沒有覺得,打從一開始咱們就陷入到一個誤區了。”
“誤區?”眾人疑惑不解。
“我之前一直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們忽略掉了一些關鍵性的東西。”葉鈞指著下方漆黑一片的階梯,解釋道:“有沒有覺得,這兩旁雕刻的圖案很眼熟呀?”
夏師師看了一眼,忽然道:“這不就是石門上的圖案嗎?不過要比石門的圖案更多。”
“沒錯。”葉鈞點了點頭,道:“既然打開石門,是需要一盤棋子,那么,這是不是又存在一些我們還沒察覺到的機關?”
“確實有這種可能。”
如今,誰也不敢繼續往下走,一方面是不想自己涉嫌,另一方面,完全是被詭異的氣氛給嚇的。
安倍正康當下立刻讓人沿途返回走,看是不是存在一些機關,而他則跟安倍立清往下走,走得很慢,也是想查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當然了,他們是絕不會走出這條階梯的。
“小子,幻覺我可以理解,可前面已經有三個人死得不明不白了,又作何解釋?”胡安祿皺眉道。
“很簡單,假設一下,如果先前咱們的黃粱一夢充滿著各式各樣的危險,你確定我們還能醒來嗎?剛才我看了一下那個忍者的死狀,初步估計應該是腦溢血死的。”
聽到葉鈞的這個解釋,胡安祿想了想,也升起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試問,如果他之前的那場真實得一塌糊涂的夢境全是一些恐怖至極、險象環生的經歷,搞不好他也可能醒不過來。
“找到了!找到了!”
一個甲賀上忍激動得喊道,安倍立清跟安倍正康一聽到這呼聲,第一時間折返回來,而葉鈞等人,也都早早的趕了過去。
生死門!
生門!
這是另一條通道,是先前一個甲賀上忍不小心碰到墻壁上的一個圖案,然后觸碰到了機關而啟動的,石門的入口處,一行清晰的古文清清楚楚的告訴在場人,其實剛才那條路,是通過死路的死門,可到底死門嘴里面蘊藏著什么,這一行古文沒提到,相信也沒人會自告奮勇跑下去研究。
“死中有生,合乎大道,兩儀雙生,生死共存。”趙欽思呢喃道:“徐福,你就算是死了,也這般不寂寞,要拉著未曾冒犯你的人陪葬嗎?”
“其實,我們進來這里,很大程度上,就已經算是冒犯了。”
華梅喟然一嘆,道:“看到沒有,這門前凹起的石塊,用的是白色染料,黑白兩儀,白若是生,那黑自然也是死了,先前在外面,現黑石塊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咱們開啟的是死門。”
華梅這么一說,眾人也都露出心有余悸之色,同時隱隱有些懺愧,顯然是意識到當時的自己財迷心竅,這才忘了徐福的提醒,人家都明著告訴你這是死門,別亂進,可偏要闖進來作死,能怪得了誰?
“盡管是生門,但諸如還是小心一點。”安倍正康嚴肅道。
在場人都不傻,自然不會當作耳邊風,其實也不需要安倍正康提醒,他們這些人也不會輕易去涉險,畢竟長生不老藥再珍貴,萬一命沒了,一切都沒有意義。唯有活著,才能想長生,死了,就盼著啥時候投胎做人吧。
依然是甲賀的一名上忍探路,這上忍雙腿哆嗦個不停,可迫于安倍立清的淫威,不敢冒犯,只能誠惶誠恐的緩緩前行。
四周的墻壁也沒了那種精雕細琢的圖案,變得很樸質無華,甚至于連后天的雕琢修飾都沒有,一切看起來都像是純天然的。
聯想起死門那一幅幅讓人驚艷的雕刻,懂得換位思考的人都不得不感慨徐福的厲害,光是用那精雕細琢的圖案就能勾引盜墓者一路走到黑,越是看越覺得下面會有重寶,絕不會讓對方認為有危險,只會在最后看到金山銀海美女如云,在那過眼云煙中安然死去。
想到這,眾人不寒而栗。
“一切順利。”
那名一開始就差點嚇得尿褲子的甲賀上忍終是松了口氣,看著眼前的一座石棺,還有石棺上放置的一個透明容器,他的眼中放射出一縷貪婪之色。
“哼!就你也妄圖打它的主意?”安倍立清用鼻子哼了哼。
那甲賀上忍聞言露出惶恐之色,忙不迭退到后面,唯恐安倍立清一怒之下把他給斬殺當場。
眾人目光都聚焦在石棺上的透明容器里,只見容器就像是太極圖一般,圓圓的,盛放著一黑一白兩種仿佛古力素丸子的丹藥,形成太極的圖案來。
“白色的,應該就是長生不老藥,至于那黑色的,應該就是古籍記載的能提升一甲子馭氣的神藥。”坂本真源驚喜道。
夏家眾人一個個都有些望眼欲穿,反倒是華梅跟趙欽思要冷靜得多,眼下,這靈丹妙藥顯然數量多了一些,如果真分給安倍神社四成,那么對京華來說,會不會是一種災難?
一眼看過去,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每一種至少都有三四十顆,不談長生,光是增加一甲子馭氣的藥,若是安倍神社分到十幾顆,就等同于多了十幾位實力媲美偽境的高手,再加上島國的武功路數大多走的是詭道,對京華來說,這絕不是什么好兆頭。
顯然,安倍神社的人也隱隱猜到京華這一方的心思,暗地里也開始戒備起來。
京華武者思想比較守舊,安倍正康也是清楚的,而且他還明白,京華這些武者搞不好寧可放棄長生,也不會允許他們倭國坐大坐強,尤其是在武者的數量方面。因為一旦讓十幾位擁有一甲子馭氣的高手橫空出世,至少站在他的立場上,就能夠組成一支隊伍,慢慢開展京華挖掘工作,尋找更多的古墓,造就更強的門徒。
“兩位,是不是該討論一下分配的問題了?”安倍正康笑道。
“爸…”
夏春霖這時候有些焦急的看著夏殊槐,不過夏殊槐則是伸出手阻攔,然后搖了搖頭,示意夏春霖別說話。
當前的局勢,顯然夏殊槐也有了想法,他從楊懷素口中了解到那些黑色丹藥的神奇,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丹藥不能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上,就算是京華的武者,也不可能,因為憑空擁有一甲子的馭氣,就算會因此折壽,也會有一群人瘋狂的追逐,等擁有強大的實力后,基于離大限之日不遠,一定也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光是愿意服用這種用壽命換取實力的丹藥,這種人的心態就幾乎已經扭曲了。
“徐福不愧是徐福,把長生跟短命的藥放在一起,他還真是給來到這的人出難題呀。”王三千感慨道。
“我倒是好奇,先吃黑的,再吃白的,會不會有什么互補的效果。”
葉鈞這話聽起來像是說笑,可隱隱也有些道理,一時間,在場人的眼睛更紅了,尤其是夏春霖,她本就對自身的實力有些心灰意冷,但也不敢去打那黑藥的主意,她還沒傻到為了增進實力而折壽,她還沒活夠。
可眼下,萬一這方法行得通的話,豈不是憑空多出一甲子的實力?那也就是說,直接邁入化境?就算再不濟,也能混過偽境,有生之年也還有機會像活神仙福老爺子一樣,進入化境的領域?
甭說他,在場人,沒幾個不動心的,一個個雙目放光的盯著那透明容器,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