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手不錯啊,戰士。”
林奇轉過身去,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三名身穿相同紅色袍子的黑暗精靈,垂手站在那里。法師一直在使用著洞察之眼,卻沒有能夠發現他們的接近,這令林奇大吃一驚。只有一個辦法能悄然接近全力偵查的林奇身邊,那就是傳送類法術。
但是林奇卻同樣沒有感覺到一點法術能量波動。
“你們是誰?”林奇攔住準備沖上去一并解決“目擊者”的德洛。他現在搞不清楚對方的實力。從他們出現的方式上來說,這三個紅袍子的人是法師的可能性最大。但是另一方面,既然天界有人找過林奇,那么不排除這幾個人是某種惡魔的可能性。總之,都是一些棘手的家伙。
“我們沒有惡意,法師同行。收起你們的武器,我只是想談一談。”最前面的黑暗精靈走到林奇面前。他已經非常衰老了,臉上的皺紋深深地刻進皮膚里,要是下雨天的話說不定里面還能儲存進不少水(德洛腦子里現在的想法)。他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但是眼珠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轉動,就連眼皮也不曾眨動一下。
“年輕人,跟我來吧。這兩個自相殘殺而死的警衛就讓我的兩個學徒解決吧。”老法師緩緩地飄過三個人身邊,飄向通往高級包廂的走廊深處。
兩個紅袍子的法師輕輕念動咒語,兩個警衛身上的傷口立刻愈合并迅速地站了起來。不過林奇發現,這兩個警衛并不再像以前一樣,眼中充滿了生命氣息,而是純粹的變成了行尸走肉。不過這樣一來,他們的死亡將會在幾天后才能被別人發現。
兩個紅衣法師學徒抬起頭來,卻也是兩張蒼老的面龐。黑暗精靈的壽命超乎常人,雖然不像他們的地表親戚那樣可以活上兩千年,但是一千年出頭還是沒有問題的。這兩個黑暗精靈起碼已經有一千歲了,不然歲月不會把衰老這樣清晰的表現在他們身上。林奇腦子里開始琢磨,那個為他們的導師,剛剛飄過去的老法師年級得有多大了?
兩個紅衣法師向林奇三人點頭示意,讓他們跟著老法師走,然后就靠在過道兩旁的墻上,呼的一下消失了。
這回即使用眼睛盯著,林奇也沒看明白他們是如何辦到的。這兩個法師的舉動倒是讓三個年輕的冒險者明白了:除了聽他們的話以外,其他的選擇都是異常危險和致命的。
德洛也只好收起雙頭劍,跟著法師和尼墨往角斗場深處走去。
老法師顯然是這里的貴客,他擁有一個自己單獨的包廂,正好面對著競技場的平臺,是唯一一個在司儀臺上面的位置。從這里看下去,整個場地盡收眼底,沸騰的人群正在下面持續的躁動著,等待著角斗的開始。這里,就要像是整個角斗場的王座。
房間裝飾非常簡單,一個散發著微弱熒光的水晶球在老法師揮手之間點亮了,可以讓三個客人能夠看清這里的布置卻同時不會傷害黑暗精靈的眼睛——不過林奇總是覺得這個老法師其實是個瞎子,他的眼睛從來不動,就好像一直睜著卻沒有在“看”。
剩下唯一的幾樣東西就是桌椅。幾張鋪滿了柔軟靠墊的椅子擺在瞭望窗前,房間的那面朝著競技場方向的墻,整個就是一塊巨大的透明水晶,打磨后鑲嵌在那里,做成了觀賞競技用的觀察窗。水晶異常平整,并且表面干凈的一塵不染,如果不仔細看就會以為它根本不存在一樣。在水晶強的四個角落處篆刻著魔法符文,林奇估計是用來固化這塊水晶的。
房間里應該還有其他的魔法結界,不然這個房間不可能如此安靜。當最后進來的德洛關上房門時,這個貴賓室只有四個人的呼吸聲,其他的都不可聞了。
“這里是我的一個私人包廂,你們都找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吧,不用那么拘謹。”老法師飄到了一張擺放在角落的單獨的椅子,坐了下去并理順袍子上的褶皺。他輕輕地仰在靠背上,正好把自己的身子掩藏在房間的陰影里。
“請問你是誰?”林奇坐了下來,他的手里一直沒有松開威力法杖。在黑暗精靈的城市里,任何人都可能是敵人。法師必須非常的小心才行。
“不用那么緊張,年輕人。我的名字叫做維茲倫,但是我的姓嗎,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的名字就好了。”老法師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輕輕的笑了笑,“不用那么緊張,要是我想對你們不利,何必把你們帶到我的包廂里來呢。這里的裝潢都很花錢的。”
“那么,維茲倫法師,你到底找到我們是為了什么呢?”林奇問到
“那柄法杖,”老法師指了指林奇的手:“那柄法杖是我制造的。”
“不是吧?難道你還想把它拿回去?才幾十個金幣的東西啊。”德洛看著躺椅前擺放的精美茶具,“你這里的那樣東西不比那個值錢?”
“我自然不是要把它拿回來,而是說那柄法杖是我的學生拿走了,用來看看你的魔法敏感程度的。”從黑暗中透出的聲音繼續說道,“另外,他們還在里面設置了一個不錯的定位感知魔法,可以隨時知道你的行蹤。”
“里面的魔法原來就是你們暗插進去的。果然非常巧妙呢。”
“不,還是不行啊。不然怎么會被你破解掉了呢?而且,這柄法杖現在好像又恢復了能量,真是令人感到驚訝。”不過從老法師的語氣,卻沒有絲毫驚訝的感情在里面。
林奇心中現在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這么快就把法杖恢復了實力。從里面暗暗隱藏的魔法陣,自己就應該想到這柄法杖可能有問題,有可能是別人布置的圈套。也就是說這柄法杖是受到了很密切的關注。但是自己在短短的幾個小時里就把這法杖完全的修復好了,自然會引起有心者的注意。使用魔法網絡的法師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這么快的修復速度的。
“不論你使用什么辦法做到這一點的,我都要告訴你一句話。”老法師接著說到:“不要把這種方法教給任何人。”
“什么?”林奇心里還以為這個黑暗精靈是要他交出如何讓補充法杖能量的秘密呢。但是現在的這種狀況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法師,戰士還有這名侏儒,你們對人性怎么看?”維茲倫法師突然問到。
但是沒等他們三個回答,老黑暗精靈卻從陰影里抬起手臂來,指著競技場的平臺:“角斗就要開始了,咱們還是先看比賽吧。”
林奇用洞察之眼可以清晰地看到黑暗中的維茲倫法師,他剛剛想開口繼續詢問,但是卻看到老法師搖了搖頭,再次地用手指指了指角斗場。
林奇只好閉上嘴,轉頭看向那扇巨大的水晶窗戶。
競技場里的戰斗已經開始了,對陣的雙方是一個五人小隊和六只地精。顯然那群地精就是競技場用來進行開場儀式的祭品,他們毫無戰斗經驗,一個照面就讓對方的戰士沖進了陣腳里。而那個五人小隊的其他四個人根本就沒動,只看著戰士自己轉身一圈,手中的長刀順勢劃過每個地精的喉嚨,戰斗就結束了。六個地精正好在戰士的身邊倒成了一個圓環——腳朝內,脖子朝外,頭已經離開身子滾到了一邊。
觀眾席上的大部分觀眾顯然對這種情景習以為常,每次角斗場的一開始都是這種屠戮地精的戲碼上演,他們早就看膩了這種東西。但是卻還有幾個家伙在歡呼,拍手,興奮的跳躍著,他們叫嚷著讓下一場比賽快點開始。
林奇不明白老法師為什么要他一直看著這種戰斗,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場毫無意義的相互屠殺,但是可悲的是,它卻能給不少種族帶來樂趣——剛剛就是一幫不知從何而來的地精,看著倒下的同類尸體,卻還那么興奮得叫嚷著。
“那些歡呼的地精其實是角斗場的奴隸,他們和下面被當成開場祭品的地精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一幫地精會死掉,另一幫會拍手歡呼死者烘托氣氛,并期盼自己下一次不要被選擇出場,成為他們曾經嘲弄過的死者。”
“地精們的腦子并不會想到那么遠的將來,在他們看來,能夠活過今天和明天就是足夠好的了。至于后天有什么,他們不會去想,也沒那個能力想。”
“是啊,我也是這么看的。不過咱們還是接著觀賞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競技場里的比賽也接近了白熱化。剛剛的五人小隊輸在了一個會使用沙暴家伙手里,然后那個家伙又輸給了其他人。場面一場比一場血腥,觀眾也一場比一場興奮。即使是坐在房間里的德洛,也早已忘記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神秘的黑暗精靈法師,忘乎所以的享受著角斗帶來的刺激。
尼墨對這種打斗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他又不好一個人離開,就趴在軟軟的靠墊上休息。沒過一會兒,他就真的睡著了,輕輕地飄來一陣細微的鼾聲。
林奇一直看著維茲倫,當然,是用他的洞察之眼能力看著身邊的這個法師,自己的眼睛還擺出看著競技場的姿態。一直以來,這個維茲倫就沒有移動過,他只是坐在那里,安靜地坐在陰影里。林奇越來越搞不明白黑暗精靈舉動的意義。
兩名強壯的角斗士艱難的放倒了他們的對手——另外兩名牛頭人狂戰士。他們的身上灑滿了血跡,有敵人的也有他們自己的。兩個人互相攙扶著,等待觀眾們決定他們最后的命運——是死,還是活。
“對了,好戲就要上演了……”經過了長時間的無聊等待,老法師終于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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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日學校的事情比較忙,很難做到一天兩章的速度,所以向大家道個歉(其實是打個招呼)。不過,每天的更新都是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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