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離開了第一家族的駐地,林奇戴上了主母所給的家族顧問徽章。門前巡邏的黑暗精靈衛兵瞟了一眼那個徽章就自動地繞開,不再上前盤問;而那些巨魔和食人魔構成的巡邏隊成員則趕緊向法師點頭哈腰,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討好表情。
在地面世界,這些生物都是村莊的屠戮者,它們揮舞著武器,襲擊那些人類的村鎮,掠奪里面的糧食和財富,*可憐的婦女,然后再放一把火把那些村鎮燒得干干凈凈(巨魔因為怕火,所以它們是不會點火的)。它們在普通的地表居民口中就等同于恐怖的存在,用來給孩童止啼的可怕故事。而在這個幽暗地域,它們只是些奴隸,成為了僅比地精高級上那么一點的炮灰。
炮灰,其實除了黑暗精靈本身,其他的種族在他們眼里都是炮灰。只有使用成本上的差異,且沒有本質的區別。而在一些更加偏激和殘酷的主母眼中,她的卓爾孩子其實也只不過是炮灰。
而在卓爾的蜘蛛女神眼里,誰能保證這些黑暗精靈其實不是炮灰呢?
林奇不由得苦笑一下,自己不過也是個炮灰。不過是那種在最后時刻才可以犧牲的炮灰而已。自己的命運,自己的生死其實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主母的意志。他用手摸了摸掛在腰上的黑暗精靈徽章,輕輕地用別人都聽不到的聲音說:“讓你們看看炮灰的力量,卓爾們……”
還沒回到“酒館”旅店,就看見德洛和尼墨快步的朝他跑過來。德洛手里提著雙頭劍,氣喘吁吁的跑道林奇的面前。
“啊!你沒事就好,擔心死我了。我們正要去找你呢。”
“出了什么事情了?”林奇看著戰士臉上的嚴肅神情,不由得感覺到奇怪。
“我昨天喝多了,結果睡過去了。醒來卻發現了你一個人去見黑暗精靈。我擔心你出什么事情。”
看著德洛關切的目光,林奇覺得挺開心,畢竟這個城市里不是只有黑暗精靈的。“沒什么事情,我一切都挺好的。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沒事就好,對了,你還記得上次咱們在角斗場見到的那個五人小隊嗎?他們其實也住在咱們那個旅店里。你說這件事巧不巧?”德洛把雙頭劍掛到了身后,摟著林奇的肩膀就往回走。
“那又怎么樣?他們是在這個城市干什么來的?”
“具體你就問問尼墨吧。基本上我剛剛醒來就跑過來了。尼墨倒是和他們聊過天。”
侏儒仍然氣喘吁吁的,他的腿腳短,即使被德洛用蠻力拉著,還是不能跟上德洛長腿的速度。他現在覺得,自己的心臟都累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呼……呼,他們……”尼墨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他們是莫名其妙的被傳送法術給抓到這個黑暗精靈城的,還成了第4家族的奴隸。他們聽說你是一名法師,就想向你詢問一些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林奇想了想,“這倒也沒什么,咱們慢慢的走回去吧。德洛,你看你把尼墨累的……”
“尼墨,抱歉啊,嘿嘿嘿。”德洛一邊撓著頭,一邊笑到,“下次我還是扛著你跑算了。”
尼墨臉上突然大驚失色,連忙拽拽林奇的衣角:“林奇,你會不會制造能讓我增加跑步速度的物品啊。就光是上次離開蛇人祭壇,德洛的肩膀把我的內臟都快震出來了……”
而在旅店里,有幾個人正在等待林奇他們回來。當看到德洛和尼墨陪著一個黑紫色袍子的年輕人走進來,他們就迎了上去。
林奇看著面前的幾個人,從他們的裝備和行動風格來看,應該是挺有經驗的冒險者,怎么會在競技場里輸得那么慘呢?
聽他們的自我介紹,原來面前的這幾個人都是在探索一個神秘地下城的時候被黑暗精靈當成了試驗品抓了起來。一個叫做麥普的北方野蠻人,看著肌肉發達的德洛,帶著一股挑釁的目光;一個叫做喬的牧師——竟然是死亡之神的牧師,總是用屠夫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人,讓人感到很不舒服;一個叫做威廉的半身人游蕩者總是盯著侏儒尼墨的腰包;還有一個叫做歐溫的戰士,他身上穿著重型盔甲,拿著巨型盾牌,帶著全剛頭盔,真是防護到家。
“我們這次是想請你幫忙。”牧師喬開口了,不過林奇總覺得他的聲音有點奇怪,有點不男不女的感覺。
“說實話,我們不喜歡現在的這種奴隸身份。”旁邊的半身人插嘴進來,他跳到了椅子上,站在那里看著林奇。“雖然我們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城市的大門,但是卻仍然沒法離開這座城市。”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們害怕黑暗精靈家族的追殺嗎?”林奇想了想說,“幽暗地域的環境罪錯綜復雜,而且地域廣大,你們怎么可能脫不開黑暗精靈的追殺?”
“看來這個人也不知道呢……”牧師喬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
“這樣說吧,除了那些根本不算什么的狗頭人,逃跑的奴隸中有多少成功的避免了追殺呢?”威廉用手指敲敲桌面,“沒有,一個都沒有。黑暗精靈把獵捕那些逃跑的奴隸作為一項娛樂,他們在幽暗地域里玩著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并樂此不疲。”
“而關鍵的原因是,在黑晶塔的頂端,有一個追蹤用的魔法陣。而在那些高級的奴隸身上,都會有暗藏的法術效果,他們可以輕易地發現逃跑者的方位,從而展開追捕。”
林奇皺皺眉頭,心里卻不由得感到慶幸。這個情報對他來說太重要了,要是沒有這幾個人的提醒,自己可能會帶著追蹤法陣離開這個城市,而在自己歡呼自由的時候就有可能被從背后出現的匕首奪去了生命。
“那你們知不知道怎么破壞那個魔法陣?”
“這還是要問你法師啊,畢竟我們并不了解這種神秘的東西。”
林奇想了想,既然那個魔法陣是坐落在黑晶塔上,那么很有可能是奧術的效果。但是另一方面,法師卻感到很奇怪。黑暗精靈中的法師數量其實也是非常稀少的,怎么可能給那么多的高級奴隸都使用追蹤魔法?
反而倒是卓爾牧師的數量非常龐大。
“我會盡量調查那個東西的,但是我覺得那有可能是個神術法陣而不是個奧術法陣,它可能是由黑暗精靈牧師來使用的,而不是法師。所以你們也不要僅僅依賴我。你們隊伍中的牧師也有可能會有解決辦法。”
“是嗎??”牧師還是那種奇怪的語調,總是在句子的結尾有一個輕微的上揚。
“對了,法師先生,你愿不愿意和我們一起行動?”威廉突然說到,“我們的隊伍還是很強的。”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林奇回答到。
那個叫做歐溫的戰士低頭看見了掛在林奇腰上的徽記,開口問到:“法師先生你是哪個家族的奴隸呢?”他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頭盔顯得低沉且甕聲甕氣。
“我現在暫時是第一家族的顧問法師。”林奇如實回答。
那幾個冒險者臉上露出了驚訝和發愁的神情,他們頓時顯得很尷尬。在黑暗精靈的城市里,一個家族的顧問,地位是介于貴族和奴隸之間的,他們在一定方面也擁有著極大的權力。
“那……那我們不打擾你的……時間了。”幾個人急匆匆地道別,離開了旅店。
“唉……”林奇嘆了一口氣,他早就想到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這個黑暗精靈的家族的顧問身份既是一種保護傘同時也是一種枷鎖,它在你的身上深深的印上了“黑暗精靈”這四個字。即使自己什么都沒有做,也會因為這四個字而和邪惡掛上鉤。
這種不歡而散的局面也在林奇的腦海中出現過,他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當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的面前,法師的心情還是不可避免的很低落。
“林奇,你不是不會成為任何一個黑暗精靈家族的成員嗎?怎么現在成了這樣?”德洛坐到了林奇的對面,“你不是用法術炸跑了澤麗法,然后又對那些趕來拉攏的不予理睬,但是為什么這么快,就變卦了?”
“我現在仍然不是黑暗精靈的成員,你要相信我。”林奇現在知道,現在,自己的任何的解釋都會在對面戰士的耳朵里變成狡辯。
德洛一動不動的看著面前的法師,他的眼睛盯著林奇的雙瞳。過了一會兒,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相信你……”
“謝謝。”林奇微笑著說到。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有什么矛盾呢。”小尼墨拍拍自己的胸口,看著坐在桌子兩端的人重新一起到“石腿”老板那里點晚飯,終于放下心來。
時間慢慢的過去,林奇他們三個人一直住在這個旅店里而謝絕了搬入黑暗精靈家族專門的顧問室的邀請。在此期間,林奇試圖進入黑晶塔,但是僅僅一個家族顧問的頭銜還是不能讓他順利地進入那里的藏書館——而離他的真正目的地,預言神杖所在的塔頂的距離,則更遠。沒有黑暗精靈某個主母的命令或者是任務,他還是不能去接觸塔里面任何的東西。
因為那里面存放著黑暗精靈魔法的奧秘,而一個還沒有為家族作過貢獻的地表人類是不可能獲得主母的信任或者獎賞。
所以林奇一直在尋找一個好機會,能騙得主母的信任。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加入某一次對地表精靈的屠殺,只要自己充分的發揮力量,偷襲一個精靈營地很容易就可以對那些生物造成最大的傷亡。而這是一種可以令家族在蜘蛛女神面前增光的事情,一定會獲得主母的獎賞。而屠殺精靈這種做法的本身,更是表明背棄地表世界了。
但是林奇知道,自己要是去那么做,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一個法師去像戰士一樣參加屠殺工作,這對于法師們保持高貴和神秘的一貫性格來說,完全是背道而馳的。主母自然會去懷疑法師這么做的動機,自然會開始懷疑法師做出這種表現會不會有什么陰謀在里面。
而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林奇決不會去做那種屠殺精靈事情,他雖然是卓爾顧問,但并不是一名黑暗精靈。
于是,他干脆靜下心來,在房間里研讀法術并且制造一些魔法物品。第一個做出來的,就是給德洛的黑暗視覺鏡片,可以令他像黑暗精靈一樣在黑暗中看到東西;第二個,則是根據尼墨的要求,給他做了一雙可以加快行走和奔跑速度的鞋。尼墨一開始感到非常的開心,但是他顯然忘了,要適應已經應加快了的移動速度,這是要經過一段時間鍛煉的。隨著旅館里到處響起的“砰砰”和“啪啪”撞擊聲,尼墨捂著被撞得紅腫的臉回來了。
“好疼……”
林奇笑著安慰尼墨;德洛則毫無顧忌,直接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他最后甚至笑得岔了氣,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而那個證明自身價值,取得主母信任的機會,已經毫無聲息的慢慢來到了法師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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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上傳了一本小說,網游遺忘國度的法師,是我以前的時候寫的,權當是給大家無聊的時候看的。
我見到處都有人問,“有沒有網游書看?”難道現在不寫網游沒出路么?奇怪的世界……-_-
我還是喜歡寫奇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