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談論什么獎賞!”
對于巴塔娜的話,法師林奇并沒有做出什么特別的表示。他只是向主母點了一下頭,拿著自己的法杖安靜的轉身離開。
巴塔娜看著法師,卻沒有平時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男性黑暗精靈震懾于她的威嚴,在她腳下匍匐、顫抖、哀求。這一切的一切都帶給她無上的滿足感。就像她自己曾說的一樣,征服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但是,她卻遇到了林奇這么個地表來的男人。他就像是一塊怎么也啃不爛咬不斷嚼不碎的硬骨頭,令巴塔娜主母從心底生出無力感。不論是威脅還是利誘,都沒法使他在主母面前屈服。雖然在語言和行動上,林奇仍舊表現得畢恭畢敬,時時刻刻都露出謙遜和服從的表情。但是,巴塔娜自己明白,在這個人類男性的心里,只怕黑暗精靈根本就占不到什么位置。所謂的第一家族,所謂的第一主母,都被這個人類俯視著。
巴塔娜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真正征服這個男人。他,決不會和黑暗精靈一個心思。
“那么,征服不了的地方,就毀滅掉吧……”巴塔娜在心里想到。
林奇慢慢向門外走去,黑暗精靈們紛紛為這個“獨自戰勝第二家族祭祀”的人讓開道路。不過,還有一個人很為他擔心,那就是澤麗法。
她的心情很矛盾,歡喜和哀愁各占了一半。歡喜是因為剛剛林奇向巴塔娜主母索要獎賞,明眼人都知道法師想要的是什么。澤麗法放下心來,她認為,只要林奇還保有最自己的zhan有***,那么他就會幫助自己離開拉特瑞斯城。澤麗法所受到的教育中,只有兩種情緒是可以信任的,一種是對于蜘蛛女神的崇敬和熱愛,另一種就是對于權利或者其他東西的zhan有欲。林奇以前只對進入黑晶塔學習魔法表現出強烈的***,這令澤麗法很不放心。現在,女卓爾對于離開拉特瑞斯城充滿了信心。
但是另一方面,她也憂慮重重。從剛剛主母的表現看來,林奇的顧問法師這個身份只怕是不可能在保持下去了,巴塔娜一定動了殺機。在第一主母的面前,從未有人敢這樣無視她的權威。即使現在林奇仍然信步走在黑暗精靈城里,但是誰也不知道主母什么時候會下手,誰也說不準法師還能生存的時間。
“無論你有什么計劃,一定要快啊!”澤麗法盯著林奇的眼睛,心里祈禱著。
林奇的洞察之眼自然無時無刻不在注意周圍的情況,他發現了澤麗法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他心里所擔憂的事情。雖然自己很想給她遞過去一個令其放心的眼神,但是巴塔娜主母的注視如芒在背。林奇想了想,決定還是默默地走開。
大門的外面堆滿了死尸,高貴的黑暗精靈在自己同族的殺戮下也只不過是些廉價的肉塊。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過道里,帶著滿身的傷痕和痛苦的表情,漸漸變冷。折斷的彎刀和破碎的盾牌說明這里經歷戰斗的殘酷程度,而扭曲的尸體和血流滿面的慘狀卻不是戰斗造成的——黑暗精靈畢竟不是依靠蠻力戰勝對手的種族,只有強大的神術才有這種效果——巴塔娜的神術。
林奇看著一具女卓爾的尸體,她的關節都已經被反轉過來,身體呈現一個極不自然的姿勢,就像是一塊濕布被兩個人合力扭干。她的舌頭吐在外面,口水和鮮血在她的臉和下巴上早已凝結,突出眼眶的眼球記錄著她最后時刻的痛苦與絕望。
這就是一個高貴的黑暗精靈祭祀,平時高高在上,死亡時也不過就是這副慘狀。
從過道另一面快速跑來一群人,他們盡量把腳步放輕,但是現場已經沒有戰斗的聲音作掩護,林奇輕易的就發現了他們。洞察之眼掃過去,一枚弩箭發過來。
“不是黑暗精靈!”林奇向后退了一步,避開這次攻擊。這些新來者是由人類和灰矮人組成的分隊,他們穿著輕型盔甲,腳步不停,紛紛把手中的弓箭瞄準法師。
林奇立刻揮動法杖,一道隱形的力場墻把走廊分成了兩截。弓弩不可能擊穿這種魔法效果,紛紛掉落在地上。
來的這群人,既不屬于第一家族,也不像是布里沙的手下。所有非卓爾的生物都是炮灰,這點是不會錯的。這群人類要是用來防守和進攻,肯定是被放在第一排。
除非他們并不隸屬于任何黑暗精靈家族。
在拉特瑞斯城,僅有一支傭兵,但他們主要是和往來與地底世界的商人們打交道,從未聽說他們曾卷入黑暗精靈之間的戰斗。排除了這支傭兵就只有一個可能性,林奇面前的這些人就是那個所謂的“地下行會”了。
小指頭費爾普斯并不在這支先頭隊伍里,這讓林奇放心不少。雖然他已經明白這伙人是巴塔娜雇來的援軍,他們很有可能是從地下水道突破上來的,法師林奇仍然決定給這些人一個教訓。小指頭說過,這些人把林奇視為敵人,要針對法師進行一些行動,所以,林奇不想對這些人客氣。
狹窄的通道影響了他們的移動速度,而黑暗精靈的房屋建筑結構并不適合沒有漂浮或者飛行能力的生物前進。即使他們舉著盾牌嚴密防守來自前方的攻擊,但是那僅僅是對于巨斧長矛和弓箭有不錯的作用,面對法術,這些東西就顯得綿軟無力。
徹骨的寒氣從威力法杖的尖端噴射出去,正好趕在力墻術被法師解除的空檔。白色的堅冰撕開了他們的防線,空氣中的水汽也迅速降溫,迷蒙并刺痛了他們的雙眼。那些穿著金屬裝備的人更為凄慘,他們甚至覺得這些裝備已經和他們的皮膚凍結在一起,一旦解下裝備將同時失去大量的血肉。除了肉體,這股寒冷讓他們的思維都變得僵硬而遲緩起來。
魔法本身就是對抗自然法則的。在寒冰錐的后面,炙熱的火球飛射而來。爆炸的熱浪瞬間摧垮了早已變得脆弱的武器裝備,在溫度的巨大反差下,就連血肉之軀也在這股沖擊力下四分五裂。在這個狹窄的空間,即便是有靈活的身手,也毫無施展的余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焰朝身上涌來,然后就被吞沒。
房間里的黑暗精靈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紛紛跑出來。他們雖不明白發生什么事情,但是本能的站到了林奇一邊。畢竟,這個男性現在仍然是第一家族的顧問法師。彎刀砍向了那些受傷的人。
巴塔娜主母看到了被燒焦的尸體,注意到了他們的裝束和打扮。立刻命令自己的手下停止攻擊。幸存的人類在火焰的灼燒下苦苦哀嚎,他們現在反而認為被一劍刺死是對他們最大的仁慈。
“法師!這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要攻擊我們的援軍?”巴塔娜雙手有黑煙繚繞,只要被她摸到身上,一定會被強大的負能量攻擊,即使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法師明白,這個時候更不能慌亂,只要稍有過分的舉動,巴塔娜就可能不計后果的打過來。林奇對于和巴塔娜的戰斗并不畏懼,畢竟一個經歷了連番惡戰,而林奇所謂的“苦戰卓爾祭祀”只不過是假象,他的狀態更好。但是一旦和巴塔娜翻臉,就意味著必須立刻執行撤離計劃。黑晶塔中的魔法陣,和德洛等人約定的時間就顧不上了。像這種混亂無計劃的行動方式并不是林奇的風格。
“尊敬的主母,我只不過是在防衛而已。”林奇第一次對主母鞠了一個半躬,“他們試圖攻擊我。”
“這怎么可能?他們是家族的盟友,也是來對付布里沙那個賤人的。攻擊你?他們有什么理由?”
“也許是因為我沒有佩戴顧問的徽章吧。”林奇說道:“不過我不認為他們在倉促間,僅憑手中幾根可憐的火把就能在遠處看清我的裝扮。他們的攻擊絕對是沖著第一家族來的。”
反正剛剛上來的一撥人死的死,傷的傷。還活著的也只能發出哀叫,不可能指正法師的話。林奇自然要撮合第一家族和那個地下工會成為對頭。
再說,在布里沙的精心策劃下,法師面前的這個第一家族也沒有多長時間了,就算是讓他們發揮一下余熱。看壞人與惡人打架,永遠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情。
“胡說!你以為這兩句話就能騙……”巴塔娜的話還沒說完,隨著黑暗中“咔”的一聲輕響,三支弩箭首尾相接,射向了第一主母。這種速度的連發弩,很像是尼墨手里的那一把。只有小侏儒才能造出這么精巧的設備。林奇集中精神,他的視線立刻捕捉到了小侏儒的身影。不僅如此,久未見面的小指頭費爾普斯也在,兩個小個子正快速的撤離現場。
“混蛋!”巴塔娜低頭避開了偷襲的弩箭,身手敏捷的程度和年輕的黑暗精靈沒什么兩樣。這三支弩箭就像是一記狠狠的耳光,抽在了自以為是的主母臉上。巴塔娜惱羞成怒,下令追殺剛剛但干進攻的低賤爬蟲們!
林奇攔在所有卓爾之前,向剛剛小指頭奔跑的方向射出了一道閃電。那兩個小家伙的腿腳再快,也跑不過黑暗精靈的長腿,尤其在這個駐地內,差距更加明顯。林奇的閃電具有爆炸效果,原本迅速追上去的卓爾正好被這效果產生的氣流阻擋,一下子減緩了速度。
法師現在很想追上去,狠狠的擁抱自己的朋友。這段時間沒見面,簡直比他們冒險之后分開的那七年還要漫長。林奇總覺得,幽暗地域厚重的巖石把他原本玲瓏的身體壓得更顯瘦小。
主母低吼了一聲,也明白了這種追趕純粹是徒勞的。她召回了手下,在心里不停的詛咒該死的地下工會,卻必須先專注于打掃戰場。
如果再不抓緊時間,這場戰斗就白打了。第一家族來到這里的目的是為了通過戰斗增強自己的實力,那群出爾反爾的背叛者,總有一天要收拾他們!
林奇呆呆的望著小指頭離開的方向,好半天之后才回過神來。他低頭拄著法杖,悄無聲息的從相反的方向離開。
澤麗法默默的看著林奇的身影,卻不知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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