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位公子,你知道不知道是誰暗算了我堂兄?”那位高挑少女滿臉感激地沖竇琰點了點頭之后,一股子恨意從那雙杏眼里邊透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你哥是半路上遇到的,看到他讓人追得狼狽不堪的模樣,我實在不忍心,就出手救下了他,才在他的指引之下,把他給送到了這里。”竇琰吸了吸鼻子,擺出了一副見義勇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模樣侃侃而言。
豐腴女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嗔道:“好了,芙兒,何人傷了你堂兄,待日后你堂兄醒了,一問便知。還有莫要成天學你堂兄好勇斗狠的,看看現在,若不是平日里自持力勇,又豈會這樣……”
“師尊,是芙兒錯了。芙兒一定不會跟堂兄學,您放心好了,可不許又要趕芙兒走。”郭芙撇了撇嘴,轉過了臉去面對著她的師尊時卻已然是滿臉的悔色,讓這位豐腴女子很是滿意地微微頷首,不過看到了方才高挑少女的表情的竇琰不由得下意識地咧了咧嘴,這高挑的小妮子看樣子也不是善茬。
“我姓竇,我的姓名你堂兄是知道的,到時候你們若想知曉,問他就是了,天色已晚,竇某就先告辭了。”竇琰站起了身來說道。畢竟自己是讓郭解挾持來的,為了等這兩個女人給郭解治療傷口,已經耽擱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再拖下去不知道那位信陽公主會做出什么舉動來。萬一她跑去家里邊給家人報信,那樣會讓父母太過擔心,這可不是竇琰所愿意看到的。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便挽留,芙兒你照看著你堂兄,我去相送一下竇公子。”豐腴女子淡然地吩咐道。
“好的,師尊你要小心些。”高挑的少女張嘴欲說什么,想了想還是照著那位豐腴女子的吩咐留在了院中,一雙妙眸卻望著兩人的背影,直至那師尊提著的燈火消失在了那院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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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緹縈代我那位徒兒和其堂兄多謝竇公子了。”豐腴女子手中提著一盞燈籠,兩人走在那黑暗的小巷子之中,棉軟的嗓音在靜悄悄的深巷子里帶起了隱隱的回音。
姓提?還是題?竇琰腦袋里邊滿是霧水,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古怪的姓氏,不過嘴里邊倒也慢:“這沒什么,這位娘子,你是那郭芙的師尊?”竇琰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這位豐腴女子年紀最多也就是二十多歲,而那個郭芙怎么與跟自己年紀差不多,這位豐腴女子怎么會是那郭芙的師尊,實在是讓竇琰鬧不明白。
聽到了竇琰的疑問,豐腴女子嘴角微翹,露出了一絲淡然的笑意。“緹縈略通歧黃之術,昔日在外隨游醫之時,曾經救下那芙兒的父親,后其父將芙兒放在緹縈的身邊,說是要學習一些醫術,實則是為了我的安危,雖然曾經婉拒,不過芙兒確非要認我為師,隨我行走,所以……”
聽到了她的解釋,竇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么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居然還四處游醫,我靠,看樣子郭芙的老爹也算是給力的,知道知恩圖報,當爹的能夠把閨女派給這位女醫生當保鏢,看樣子那位少女的武技應該很不一般,想想也是,郭解那么牛十三,他的堂妹再怎么的也差不到哪兒,遇上那些小流氓小癟三什么的,怕是三腳兩腳就能解決掉。
“想不到提夫人居然是個醫者,而且不顧自身之安危,游醫天下,此舉實在是巾幗不讓須眉啊。”竇琰不由得感慨了句,很真誠,雖然初漢是一個和平年代,可并不沒有山賊土匪黑社會,地痞惡霸男流氓。這私個千嬌百媚的妞在外行走,光是這種傻大膽的勇氣都讓竇琰望塵莫及。
“提夫人?”女子不由得一呆,旋及掩唇失笑起來,倒把竇琰笑得一愣。“夫人為何發笑,莫非竇某說錯了什么?”
不得不說,這位體態豐腴的女子笑起來之后的風景實在是太過震撼人心,總之竇琰的眼珠子也在隨著那起伏的波濤顫抖,幸好是夜晚,那燈籠昏暗的燈火下,實難以發現竇琰的丑態。
笑聲轉瞬既逝,女子溫言道:“小女子尚未婚許,哪里是什么夫人,再說了,緹縈乃是小女子的名,姓氏乃是淳于。”
“哦,淳于……淳于緹縈?姐姐,你該不會是在忽悠我,嗯,我的意思是說你該不會是編個假名來騙我吧?”竇琰白眼一翻,大腦險些當機,緹縈救父,這個千古聞名的典故竇琰又怎能不知?
“你既是翁伯兄的朋友,我為何要相欺于你?”緹縈微微一愣,旋及有些不悅皺起了眉頭,不過語氣仍舊顯得很是淡然。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太過震驚了,昔日姐姐獨上長安救父的佳話,至今仍在長安轟傳,怎么也沒有想到,今日居然能得見真人,實在是太令人覺得興奮了。”竇琰趕緊解釋道。乖乖,想不到真是那救爹的淳于緹縈,而這位到如今怕是也有個二十四五歲的大齡女青年居然還沒有嫁人,實在是,讓竇琰有一種兩眼放光,心頭暢快的興奮感。看樣子,新鮮水靈靈的白菜沒事,是自己錯怪豬了……
“……那些舊事,已然都過去了十余年了,還提它做甚子,不過,我淳于緹縈當承父志,為天下的病患者,盡上一份心力,才能不負先父的一番心血。”或許是讓竇琰的話觸動了心事,淳于緹縈幽幽地長嘆了一聲,又恢復了那云淡風清般的表情,纖手將那燈籠遞向了竇琰。“緹縈就送公子到這里了,夜路太黑,還望公子自己保重才是。”
竇琰這才發現,自己已然與淳于緹縈走出了小巷,來到了那主街道上。“多謝姐姐美意,此乃大道,月色正佳,我自行便是,小巷幽深,正需燈火,這燈籠姐姐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不用,這條小巷我已經走慣了。”緹縈淡淡地笑了笑,將那燈籠遞到了竇琰的手中之后微微頷首:“公子保重。”
不待竇琰再辭,已然轉身入了那幽深的小巷,看著那豐腴卻又不失窈窕的身姿,還有那在徐徐夜風中輕舞的一襲白色長裙,真個猶如那只會在子夜時怒放的曇花般令人覺得無比的驚艷,卻又不敢懷褻瀆之心。
“緹縈姐姐,我們后會有期。”竇琰看著她那翩翩而逝的背影,不由得嘴角微彎朗聲道。那道白色的俏影在那幽暗之中似乎略略一頓,之后盡沒入竇琰的視線之外。
而就在這個時候,數名身手敏捷,神情焦燥的信陽公主的護衛,正在那名方才嚇得連滾帶爬逃命的馭手的指引之下,向著這邊逛奔而來,他們的身后不遠處,卻是那在原地再也等不及,已然策馬疾馳而來的信陽公主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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