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禿重新跑了過來,當他再次看了一眼房中的情況之后,立刻忍不住,彎腰吐了出來。房間中的白癡看到他吐了,終于沒有再停留,緩緩走了出來。
“我們……先下去吧……”
塞克斯面色鐵青的說了一句,接過老禿手里的備用鑰匙反身將門鎖上。白癡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之后才跟著這三個人,步履蹣跚的回到一樓客廳。
呼————呼————
雪,什么時候才會停?
即使燒著火爐,但房間內的空氣似乎依舊冰冷。
女士們望著回來的男性,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稍稍松了一口氣的表情。但她們也知道,這種松了一口氣也只是暫時的,因為現在,一個更為重要的事實,已經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咚——!
埃特的拳頭砸在桌子上,全身因為憤怒和恐懼而顫抖。他漲紅著臉,大聲喝道:“是誰……到底是誰干的!”
眾人一時沉默,但是很快,一種可能性就被提出了水面。
“是不是……那些鎮民們?這個湖雖然寬,但還沒有到無法渡過的程度。也許……”
說話的人是娜娜,她的面色依舊和剛才一樣蒼白。一想到之前看到的東西,就渾身冒冷汗。
塞克斯點點頭,突然,他想到了站在這里的人,立刻對著老禿說道:“佛先生呢?他在那里?!”
老禿顫顫巍巍的道:“佛先生的房間緊閉……我拍門沒有反映。我還試著開了開門,但……房門似乎從里面反鎖了……推不開……”
鎮長呼出一口氣,道:“他昨天吃了兩片安眠藥,既然房門反鎖,他應該沒事。我們等會兒再去叫他吧,反正就在一樓……”
此時,娜娜再次舉起手,她似乎覺得很冷,一旦不說話的話恐怕就會立刻昏過去:“那個……我們不需要通知汪先生一下嗎?畢竟……汪先生的妻子……現在……嗚……!”
娜娜說不下去了,她捂著嘴,似乎強力忍著胃中的酸絞。不過她的提議倒是立刻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贊同。眾人立刻從客廳離開,沿著昨晚白癡走過的道路向上,一直來到那扇精美華貴的大門前。
咚咚咚。
塞克斯拍了拍門,輕聲說道:“汪先生,您在里面嗎?”
啪啪啪啪。
紙條從中傳出,除了表明自己之外,還詢問有什么事。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很不幸的消息想要告訴您。”
塞克斯清了清喉嚨,強行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點。
“是……貴夫人。遂利夫人,在昨晚……不知被什么人……奪去了性命……”
這一刻,走廊內的氣氛簡直凝固到了極點。所有人都屏著呼吸,不敢猜測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么。白癡的目光一一從這些人的臉上掃過,最后,也是落在了那扇大門之上。
沉重的喘息聲,從門后傳來。
腳步聲,來到大門的背后。
碰——————!!!
一次沖撞,在大門上炸開。
“我……的妻子……!!!她…………死了…………???!!!”
聲音沙啞,充滿干涸。但其中所蘊含的憤怒與悲傷,卻著實的讓外面的人嚇了一跳。
“她……咳咳……雖然愛財……但……你們竟然……殺了她…………為了我的秘寶…………殺了她!!!”
扭曲的嘶喊穿破大門,狂吼著。所有人都怔住了,塞克斯更是被嚇得離開了大門前,手心全都冒出冷汗。
“汪先生,請您冷靜!并不是我們殺的,我們猜想,可能是昨晚有人侵入這里,乘人不備才……”
“住口————!!!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咳咳……咳咳咳咳!為了你們的貪婪……付出你們的……代價…………!!!”
“瘋了……喂,這個人感染之后真的瘋了!”弗埃夫人顫抖著身體退后一步,眼神中流露出厭惡。房門內的汪大力的拍著大門,用近乎哀嚎的聲音痛罵著,哭喊著。所有人都在防備著這個人沖出來,但由始至終,他都只是在門的后面,哭著,罵著……
“她不該死……!該死的……嗚嗚嗚……是我!”
“從以前到現在……我都沒有好好的對她……為什么……上天會帶給她一個這樣的結局?!”
“嗚嗚嗚嗚……她很愛財……但這又怎么樣……?我只是和她賭氣……賭氣而已……該給她的我一樣會給……可為什么……為什么她會比我更先一步……”
“為什么……”
“這到底……是為什么!!!咳咳咳……咳咳咳咳……”
房門內傳來猛烈的咳嗽聲,終于中斷了他的哀嚎。女士們掩面轉頭,偷偷抽泣。男士們面對這位身染重病,卻在晚年痛失愛妻的可憐人時也不再防備,紛紛搖著頭,表示心中的哀痛。
“汪先生……請您節哀……殺了您妻子的兇手我們一定會抓住的。所以,請您放寬心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房門內,只有不斷的嗚咽成為主旋律,越來越低沉。隨著咚的一聲,大門背后的一個身影癱坐在門前,靠著門,低低的抽泣著……
告別了汪,眾人重新回到客廳內。眾人呆坐著,一時間都沒有人想到應該怎么去抓住那些潛入宅邸的兇手。除了偶爾上廁所之外,每個人都極力的呆在房里,望著窗外不停落下的雪片……
終于……
“媽媽!”
中午,佛終于醒了。來到客廳,睡眼惺忪的他在聽完老禿的簡單說明之后,立刻發瘋一般奪過他的備用鑰匙,沖向母親的房間。白癡沒有跟過去,而是繼續坐在客廳內,低著頭。十分鐘后,埃特、塞克斯、老禿和塞文四人就抬著淚流滿面,已經半虛脫的佛重新回到客廳,放到一旁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