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七章　綺紅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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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陳小雨看見綺紅時，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以前只是見過綺紅幾次面，但每見一次都在心里驚嘆，想難怪李向東會不喜歡小倩，原來他身邊還有這么一個漂亮的女人。她的漂亮不僅在臉上，還在她的身段，她的言行。他曾想過，小倩是另一種類型的漂亮，然而，卻缺少言行上的漂亮，那是最最重要的漂亮。此時，恍恍惚惚間，他也在驚嘆，人怎么就能變成這樣呢？一個如此光彩照人人見人愛的女人，兩三年不見，怎么就完全變了樣？

他好久好久都不敢相信，那個衰老的女人就是綺紅。

他不知道，李向東心里的痛，然而，他卻感覺到自己痛的，一個與自己沒多少干系的女人都讓他感覺痛了，可想而知，那是一種多凄慘的狀況？

他想，李向東也定是痛得不行了，否則，怎么會叫他陳小雨來見綺紅。

他知道，李向東叫自己來見綺紅的意思，是要他好好照顧她。當然，那種

照顧是給予綺紅某種補償。已經結了婚的李向東還能給予綺紅什么補償呢？只能是物質方面的了。

他想，他要盡能力，把這件事辦好！

有時候，陳小雨甚至覺得自己是站在綺紅一邊的，是在幫綺紅向李向東討要補償。

他對李向東說，你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對李向東說，不管她提出什么樣的要求，你都要答應她！

他對李向東說，你不要給自己找借口，不要說自己不能滿足她的要求。你現在是市委書記，什么樣的要求不能答應她？

李向東點點頭，想陳小雨與陳堅與黃的不同之處就是還有最起碼的良知！他想，人這官越當越大，這良知就也一點點喪失了。他說的不只是陳堅和黃，也是在說自己。

他說：“這事就交給你辦吧！”

陳小雨說：“你可別怪我不向著你。”

李向東愣了一下，很快又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說：“你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

從把陳小雨帶去臨市，再帶到市縣，他對陳小雨一直都很放心，他放心的是，陳小雨始終有一種出污泥而不染的境界，始終未沾染半點官場的世俗。

陳小雨和綺紅交談也不拖泥帶水。因為，他有準備，因為他拿定主意，只要綺紅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會想辦法滿足她。然而，他還要有一得前提，那就是不能壞了李向東的事。你不能要他離婚呀！不能妨礙了他當市委書記呀！

陳小雨告訴綺紅，她進監獄這兩三年，李向東在臨市，在市縣的艱難，談李向東在臨市、在市縣做的每一件事，談自己對李向東的看法，他認為，李向東是一個能干大事，也一定能出大事的人。他說，臨市那五個億，如果沒有李向東，說不定一直到現在都無法解決，說市縣班子的團結，如果不是李向東

把持大局，可能還會繼續鬧下去。這鬧下去的結果，只能是地方發展不起來，老百姓遭殃。

他說，現在，市縣的班子問題解決了，李向東一心撲在發展市縣的經濟上，撲在改善民生上，可以預計，不久的將來，老百姓便能得到實惠，因此，在這個時候，不能讓他被其他事困擾分心。

他說，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李向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李向東了，畢竟，他已經結婚了，他不可能再跟楊市長以外的女人有什么關系。雖然，你在楊市長前面。

他說，李向東要他來，就是要他全權處理這個事。他也一定要好好處理這個事，絕對不會讓綺紅感覺到吃了虧。只要他能幫她辦到的，他一定會滿足她的要求。

綺紅笑了笑。

她說，她很早很早的時候，就相信李向東是一個好官，是一個能辦事的好官。以前，她和他在一起，即使有了小姨子，也舍不得離開他，就是因為他是一個好官。當然，

那時候，她并不是想要沾他的官氣，只是覺得這樣的男人可靠。后來，她頂罪進監獄雖然有很多原因，但其中一條，就是希望他不受影響，能夠在走得更順利。所以，李向東走到現在，當了市縣的市委書記，她一點也不驚訝。

她說，她這次來找李向東，沒有什么奢望，沒想要在他這里得到什么。陳堅給她的已經夠多了。如果，她不是變成現在這樣，她還能靠自己在企業里做事，她根本不會要陳堅給她的補償。現在的企業不僅看中一個人的能耐，也很在乎這個人的相貌。何況，做為企業的財務人員，總是要和外界打交道。她就是再有能耐，企業也不會聘請她這么個女人壞了企業的形象。

她說，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不僅進過監獄，而且還是一個丑陋的女人，這種狀況，她能奢望李向東和她過一輩子嗎？就是李向東要跟她過一輩子，她也知道那只是一種情義，而不是愛情。她也決不會同意。

綺紅說：“本來，我只是想來看一看他。見過他后，就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沒人能找到我的地方

隱居起來。現在，你既然想要幫我，我倒希望你幫找到這個歸宿。”

陳小雨說：“你具體還有什么要求？都說出來，我一定幫你。”

綺紅笑了一笑說：“應該也不是太難的事。”

她說，越邊遠越僻靜的地方越好。或是一個小山村，或是一個小漁村，如果貪心一點的話，最好是近海的漁村。我對海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要每天能見到海，聽到海浪聲，心情再不好，也會平靜下來。

她說，再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最好能在一所學校教書。成天什么事不干，也不行。我知道，要當一名正式的老師不容易，我不要什么編制，農村學校不是還有民辦教師嗎？錢多錢少我不無所謂，只要別太閑著就行。雖然，我沒當過老師，但我想，讓我教小學生的數學，應該還是教得來的。

她說，這事，我希望你別告訴李向東。

雨沒想到綺紅提出的竟是這么簡單的要求，不過，有一點，他不能答應她，他不能瞞著李向東，不能不讓他知道這件事。

他說，他是在幫李向東辦事，希望李向東滿意，他瞞著李向東，他知道后，肯定會不高興。總有一天，他是會知道的，這樣，李向東會懷疑他陳小雨在辦其他事的時候，還有什么事瞞著他。這對他陳小雨一點好處也沒有。

他說，他情愿不幫綺紅，辦不成事，也不會干這種傻事。

言下之意是，我陳小雨幫你綺紅，是受李向東的旨意，看在李向東的面子上，否則，我陳小雨怎么同情你，也不會管這事，也沒能力管這事！

這是陳小雨做人的原則，他幫李向東辦事，就要讓他放心，絕不會隱瞞他什么，那怕是一些很細節的東西。

綺紅想了很久，最后便也不勉強陳小雨了。

陳小雨向李向東匯報這事

時，李向東就要陳小雨按的她意思去辦。他提醒陳小雨，這事別搞得太多人知道。畢竟，即使在一個偏僻的村子里當民辦老師，也要在教育局那邊備案的。

市縣有七、八個沿海鎮，也就是說，有七、八個鎮有可能有近海的漁村學校。把綺紅安排在那個鎮合適呢？陳小雨把那七、八個鎮委書記在腦子里排了一下隊，最后認為，還是要海邊鎮的汪書記幫忙這個事。

下面鎮的學校歸屬市教育局直管，那怕是村一級的小學，學校的經費開支，人事安排，都由市縣統一管理，但是，陳小雨不想驚動教育局的人。像這種招聘民辦老師的事，只要鎮一級的教育部門點頭，市局備個案就行了，市局的人要連招聘誰也管，就管得太寬了。

管得太寬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下面鎮的人有意見，就把這事鬧大了。而且，教育局的領導，陳小雨熟得也不交心。找海邊鎮的汪書記談這事，效果就不一樣，不是縣官不如現管嗎？不是汪書記曾當過李向東的秘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