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第九二六章污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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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機仿佛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這女人到這來,是去河里撈金子的。市縣最早移民美國的華僑,不就是去舊金山淘金嗎?淘金不就是把河里的沙淘掉留下沉甸甸的金子嗎?這女人就是當他離開后,潛進河里撈起河底摻有金子的沙,然后一點點淘走那沙,收獲金子。
他想,這猜想的理由太充足了,也應該她到這唯一的理由!
每一次去那巖洞,綺紅總是吃了午飯就出門了,先從方家村搭摩托去海邊鎮,再由海邊鎮坐公共汽車進城區。雖然,海邊鎮往城區有高速公路,但公共汽車不跑高速,跑那種彎道多的“地方公路”,車速慢不說,且還揚手即停,沿途村和村離得近,這邊村剛上了人,車還沒提速,那邊村口又有人揚手了,因此,綺紅到了城區已經下午兩點多。上了公共汽車就跟那的士司機通電話了,那司機經常就在車站等她,載綺紅去那巖洞。
每次,綺紅從那巖洞出來,太陽早下山,天也灰蒙蒙要暗下來,有時候,那司機說剛跑了一個長途客。來得晚
少少,天便徹底黑了。綺紅站在路邊等,四周靜得只有蟲在里叫,突然,那山間不知什么動物一聲尖叫劃破寂靜,那聲音便尖銳地往心里刺,恐怖得心寒。
這天,司機也來晚了,遠遠地見綺紅背著背囊在路邊等他,就在離她十米遠的地方停了車,綺紅正迷惑,想他怎么沒像以前那樣,把車開過前,在那橋邊停下來,掉頭再開回來,然后緩緩停在她身邊?正想著,司機卻熄火下了車,但車頭那兩盞大燈還亮亮地照著她。
司機很兇狠地說:“把包給我!”
綺紅愣了一下,忙笑著說:“我自己可以拿。”
司機已經到了綺紅面前,伸出一只手說:“沒聽見嗎?”
綺紅問:“你要我的包干什么?”
司機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說干什么呢?你來這干什么呢?”
他再喝一聲,爽手一點!
綺紅很無助地把包遞給他。這時候,她感覺到面前這人不再是以前那個滿臉堆著笑的司機了,感覺到自己被某種危險籠罩著。司機拎著包走近車,“嘩啦”把背囊里的東西都倒在車頭蓋上,然后,翻找背囊的暗袋,找到一串鑰匙,扔了,找到手機,留下了,看看再沒什么,便把背囊也甩了。然后繼續翻找車頭蓋上的衣物,浴巾抖開來,什么也沒有,泳衣、罩、內褲……還是沒有他想要找的東西。
他罵了一句臟話,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在綺紅身上。
綺紅哪見過這場面,嚇得直打哆嗦,就那么傻站著看他翻弄自己的東西。這會兒看他兇神惡煞地向自己走過來,才如夢初醒,才意識到更大的恐怖即將降臨。她縮成一團,說:“你,你要干什么?你走開,你不要過來。”
她想跑。她真的想跑,雙腿卻發軟得“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她說:
“你放了我吧?我給你錢,我把錢都給你。”
司機“嘿嘿”地笑,說:“錢?我不稀罕錢!你有幾個錢?你那點錢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綺紅似乎清楚他的目的了,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說:“你要什么?我可以給你的都給你。但是,你不能,不能……”
司機意識到她是把金子藏在身上了,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綺紅說:“你不要,你不要……我求求你!”
司機站定了,說:“你快點拿出來,快點,不要逼我動手!”
綺紅有點反應不過來,問:“你要什么?你要我拿什么?”
司機說:“金子,你在河里淘的金子!”
綺紅繃緊的身子突然下去,說:“我那
有什么金子啊!我哪是在河里淘什么金子啊!”
她說,大哥,你放了我吧?我沒有金子,我把錢都給你。
她掏出錢遞給司機,她說,她只是在山上走得累了,走得一身汗了,才在河邊洗澡。她說,她要是來這淘金子,怎么會什么工具都沒帶?兩手空空的怎么淘金子?她一邊說,還在一邊擔心,這個一無所得的家伙會不會要她身子?
司機還是疑心重重,想你身上沒有金子,那么緊張干什么?想你心里沒有鬼,為什么連錢都不要?難道你身上沒有比錢更有價值的東西嗎?他看著她,看著她緊緊抓住自己的衣領,看著她很有一種只要他敢動她,她就孤注一擲頑抗到底的神情。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呸”地往綺紅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破口大罵,媽的,你以為我要強奸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貨色?我去叫雞也不會碰你!他從地上撿起剛才沒接的錢,便往回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說,你不準報警。他說,你報警也沒有用,你沒有證據。他沒讓她
上車就動手,就是不讓車上留下打斗的痕跡,不讓車上留下這個女人的任何東西,比如頭發什么的。他拿走了她的手機,一踩油門便駛過她身邊,向前方沖去。
他自認倒霉,想這女人真是神經錯亂,化那么多錢來這山里,想這女人真是有什么病,不得不聽醫生的囑咐。想這女人真他媽不是東西,竟懷疑他會劫她的色!
綺紅跟李向東談這段經歷時,并沒有談得那么恐怖,她只是說那個司機拿走了她的錢,拿走了她的手機,只是說,那個晚上,她一個人走了好長的一段路,幸好遇到一輛途經的車。她笑著說,她真的很傻,真的一點危險意識也沒有,那么偏僻的地方,怎么能一個人去,怎么能相信一個陌生的的士司機。
李向東說:“你應該報案,應該讓那個司機得到應有的懲罰!”
他說,他也太大膽了,太大肆了。
綺紅說:“算了,也沒有損失什么。”
李向東說:“你這樣只會慫恿他,說不定哪一天,他還會對乘客下毒手。”
綺紅說:“他說得對,我沒有證據。一點證據也沒有。”
她說,他可以對警察說,他經過那里拒載一個女乘客,所以,她要報復他。
她說,報了警,警察公安會向她了解許許多多的事。比如,她是什么人?她怎么會在方家村教書?她又為什么到這個偏僻的地方?這樣就會涉及到許多人,一些本不想讓人家知道的事都會通天無人不曉。
這么說的時候,她很凄楚,想那司機往她臉上吐口水,想他罵她的那句話。離開那危險的環境,她總想起那句話,心總一揪一揪地痛。總很不服氣地在心里對那司機說,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女人,我要讓你知道我綺紅是什么樣的女人!她牢記那司機的手機號碼,牢記那的士車牌號,她想,有一天,她脫胎換骨,容光煥發的時候,一定要去見見那家伙!
她很固執地還要去那巖洞。她不是沒有想過叫陳小雨載她去,一開始,她就曾想過叫陳小雨載她去,但是,陳小雨載她去,一定會問這問那,她不可能像隱瞞的士司機那樣隱瞞他。李向東說過,那是一個秘密的地方,只有他和楊曉麗才知道的地方,他告訴了她,她怎么可以再告訴陳小雨?
她是迫于無奈才找李向東的,如果,她還有選擇,絕對不找李向東。在她心里,一直都不希望李向東太多地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一直都不想自己這個模樣在李向東心里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發現自己發生神奇變化后,她就渴望自己以一個全新的面貌出現在他面前,就渴望他震驚得目瞪口呆。她幾乎每天都在想他的目瞪口呆,總就忍不住得意地笑。
現在,她不得不找他,不得不讓他載她去那個巖洞,即使有一天,她脫胎換骨容光煥發,他也不會目瞪口呆了。這對綺紅來說,似乎失去了一大半的意義。
李向東問:“那巖洞很有功效嗎?”
綺紅點點頭
李向東說:“你應該堅持。”
綺紅說:“我也想堅持,但是,我再不敢打的去了。”
李向東說;“我可以載你去。”
雖然,綺紅心里也這么希望,但是,他那么主動提出來,她還是有點意外。那會兒,她正攪拌著杯里的飲料,剛提出那小湯匙,聽了這句話,手里一抖,那小湯匙便當一聲掉進杯里。于是,杯里的飲料便濺了出來。李向東從桌上拿起一塊紙巾遞給她。
綺紅接過紙巾,低聲說:“謝謝!”
李向東心里跳了一下,綺紅心里也跳了一下。
他們似乎都想起了許多年前也曾有過的情景。那時候,李向東在古兜鎮解決黨政班子不團結問題。綺紅約他去臨市喝咖啡,當時不知說了句什么話,綺紅手里的小湯匙也掉進了杯里,李向東也遞
給她一張紙巾。她也這么低聲說了句,謝謝!
后來,綺紅對他說,你就當我是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