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完事兒了?”
鄭宇成聽到徐君然親口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一臉詫異的看著徐君然。
徐君然微微一笑:“怎么,你還想要繼續承包嗎?”
鄭宇成一怔,隨即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開什么玩笑,他這一次可被坑的不輕,要不是徐君然把事情鬧大,讓省委介入這個事情,逼得于澤演等人主動退出,這一次恐怕就沒辦法全身而退了。
“兄弟,你說,下一步怎么辦?”
現在的鄭宇成,已經把徐君然當成了自己的主心骨,凡事干脆都聽他的。
徐君然想了想說道:“你不能留在省城了,要是鄭哥你信得過我,你就來我們李家莊公社的酒廠吧,我準備把飲料廠和酒廠整合一下,弄個公司,你做經理。”
鄭宇成先是楞了一下,隨即笑道:“這是讓我去給你打工?”
徐君然搖搖頭:“我跟冷岳打過招呼,讓他幫忙把你的組織關系弄到我們縣去,那個公司是縣管企業,科級的架子,你去正好合適。”
鄭宇成現在是正科級,比徐君然還高半級呢。
沒有絲毫的猶豫,鄭宇成直接點頭道:“我聽你的,反正哥哥就這百十來斤,你看著辦吧。”
經過這次的事情,他是真的把徐君然當成了兄弟,能夠冒著這么大的風險救自己,徐君然這個朋友,值得交。
徐君然笑了笑:“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得出去辦點事兒。”
說著他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答應呼延傲波要照顧金泰妍的,徐君然可不想做那種失信于人的事情。更何況,呼延傲波昨天可以說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要不是他在省委常委會上面公然向陳楚林等人開炮的話,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可以不夸張的說,事情的發展,一夜之間徐君然也沒有想到會變成現在的這個狀態。
有兩個事情。是徐君然沒有想到的,第一是孫靜蕓居然把那篇文章發到了省城之外的地方,京城日報可不是一般的街頭小報,作為華夏第一大報紙,說白了那就是官方報紙。能在這上面發表的文章。哪怕僅僅是某個板塊而已。都會引起很大的關注,就好像孫靜蕓的這篇文章,剛剛送上去沒多久,就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江南省委感受到的壓力。徐君然都替他們覺得危險。
第二,就是呼延傲波竟然在書記辦公會上面,借著抓了李虎等人的事情,跟陳楚林等人發飆。當時的情況徐君然也是聽冷岳轉述的,聽說呼延書記在得知李虎等人背后的主使者跟于澤演等人有關之后。勃然大怒,當著省委一把手周德亮的面跟陳楚林拍著桌子大罵,要是姓陳的管不好自己的家里人,老子替他管。一個地痞敢聚眾圍攻省公安廳的警察,他以為他是杜月笙嗎?
再加上胡有才忽然神秘暴斃,這就讓整個事件上冇升到了省委的決策層面,鄭宇成這點小事反倒是不是問題了,就像冷岳對徐君然說的一樣,省里面肯定要息事寧人。甚至于還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解決辦法,畢竟整個事情如果真要徹底掀開,那就等于是要揭開江南省的某個蓋子,在如今的這個時候。大家看樣子都不想做這個揭開蓋子的人。
于是乎,徐君然無意當中的這個舉動,竟然真的救下了鄭宇成。
心情大好的他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省城的景色。此時正是中午,金秋十月的陽光和煦的照射在大地上。路上稀稀拉拉地跑著幾部車輛,其中有一輛乳白色國產明珠轎車,一部綠色帆布篷吉普,還有一輛噴著黑煙“突突”噪響的農用手扶拖拉機,路邊,兩輛馬車頭尾相隨慢悠悠地走在樹陰下,忽然,一聲響亮的汽笛傳來,隨著這聲汽笛,一部大型貨運卡車由遠及近,瞬間便來到那輛拖拉機的后面。這是一部嶄新的“三菱”五軸載重卡車,這種卡車在八十年代的華夏大陸并不多見,車上裝載著一部標準船運集裝箱。
徐君然心中一動,卻想到了外貿生意這個大大的金礦,要知道,在未來的幾年內倒爺們著實撈了不少錢,有的人甚至于成火車皮的往國內淘換東西,地點自然是從鄰居那個龐然大物之中,不過仔細一想,徐君然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一是時間較遠,二是這種事情是有風險的,自己根本沒必要做這樣的事情。
徐君然坐在公交車的前幾排,駕駛室內,駕駛員一邊打著赤膊全神貫注的開著車,偶爾則是趁著停車的功夫用毛巾擦汗。
售票員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一邊抽齤動鼻子一邊直咧嘴:“還擦呢,手巾都餿了。”
駕駛員抱怨道:“今年的秋天真是邪門了,熱得出奇。”
那售票員笑了起來:“你懂什么,我昨天聽廣播說,這叫全球性厄爾尼諾現象,聽說一樣的事兒上一次是六幾年的時候。廣播里面說了,這樣的天氣起碼得到八十年代中期,嘖嘖,中期啊!”
車上馬上就有人議論了起來:“喲,那不得還有好幾年呢嘛。”
“可不是么,今年才82年,最少還得三年。”
“是啊,這天氣可真熱。”
“「百度貼吧★香香★文字」對了,你聽說了嗎?昨天民族飯店出事兒了!”
“出事兒了?什么事兒?”
“好像是省公安廳抓了一大幫人,說是什么惡勢力。我看見在西城那片有一號的老虎都被抓了。”
“這么厲害?我的乖乖,那個老虎背后可有人呢!”
“再有人能有公安厲害么?去了幾百個警察,我外甥親眼看見那個李虎被抓上車的。”
聽著他們的議論,徐君然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來,很多時候有的事情也許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總歸還是能夠有一個好的效果,就好像李虎的這個團伙被打掉了,徐君然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必定會受到嚴懲,而他們被嚴懲就等于是少一些人被他們欺壓。一飲一啄。自然有他的道理。
中午的醫院,看病的人并不算是很多,也許是因為今天是周末的緣故,除了急診病房依然是人來人往之外,其他的幾個地方。基本上都沒有多少看病的人。徐君然漫步在醫院的走廊里面,朝著金泰妍的病房走去。
剛到病房門口,徐君然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趙浮生,微微一愣。徐君然露出一個笑臉:“趙哥,書記來了?”
趙浮生也看到了徐君然,輕輕點頭,低聲道:“書記進去半天了。”
想了想,徐君然還是決定給呼延傲波父女單獨相處的時間。畢竟這樣的機會難得,更何況他們父女之間需要的恐怕更多的是互相了解,不如總這么僵持著,就算再有本事的人也沒辦法讓他們的關系緩和。
于是徐君然也就沒有去敲門,而是坐在病房外面的長椅上,跟趙浮生聊起天來。
“徐書記這幾天辛苦了。”趙浮生露出一個微笑來,對徐君然意味深長的說道。
徐君然先是一愣,隨機想到這位趙處長的本事,搖搖頭。苦笑道:“趙哥您這是拿我開心呢。”
趙浮生很誠懇的搖搖頭,認真道:“我是說真的,雖說這事情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冇可我能確定,你是個好人。”
徐君然有些發愣。不解的看著趙浮生,卻見他只是微笑,并沒有說下去的意思,甚至跟自己解釋的想法看來都沒有。無奈的搖搖頭。徐君然對于這樣的談話方式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他知道。趙浮生這話應該是正面的,并沒有對自己諷刺的意思。
正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呼延傲波一臉無奈的走了出來,看樣子情緒不是很高,徐君然和趙浮生連忙站起身,趙浮生把外套遞給呼延傲波,徐君然則是恭敬的說的:“呼延書記,您好。”
呼延傲波抬起頭,見是徐君然,點點頭道:“小徐來了,辛苦你了。”
徐君然連忙擺手:“首長客氣了,沒什么的。”
呼延傲波笑了笑:“陪我走走吧,泰妍說要休息。”
徐君然知道他應該是有話要對自己說,點點頭道:“那好,我聽您的。”
還是那個花園當中,徐君然跟呼延傲波慢慢的走著,兩個人一前一后,呼延傲波在前,徐君然稍微落后了他半步,不遠處是趙浮生拿著呼延傲波的外套緊隨其后,今天呼延傲波在常委會結束之后,就來到了醫院,似乎也是專門要跟徐君然說一些事情。
看了看天邊的云彩,呼延傲波背著手,忽然對徐君然開口說道:“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嗎?”
徐君然聞言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了起來對呼延傲波回答道:“首長,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兩個人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彼此都明白對方的意思,呼延傲波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徐君然說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了。有時候想事情不全面,太著急了。”
徐君然的眉毛挑了挑,心里面卻有了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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