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然覺得肖明理說的很有道理,稱乎這種事情,看似簡單,好像不是很重要,可實際上還真的是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細節,畢竟有些人如果一不小心,還真就可能忽略這個事情。
他這邊在琢磨著肖明理的話,旁邊的曾文欽卻開口問道:“既然如此的話,那什么時候用什么樣的稱呼,是不是也有講究?”
肖明理笑著答道:“這就要看語境了。如果在一個很公開的場合,你叫領導老板,他可能非常反感,覺得太流俗,貶低了他的身冇份。如果是在很私人的場合,你叫他書冇記,顯得太公事公辦,叫他首長,顯得太隔膜,叫老板,就親切。而有重要人物在場的時候,又是比較私秘的場合,把所有領導全部叫首長,肯定好過別的。相反,如果有更高級領導在場,而這個高領導領導和老板的關系又不是非常親密的情況下,肯定叫官職比較好。”
說完,肖明理笑了笑道:“這都是我的一家之言,可能也有偏頗的地方,你就權當我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吧。”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要給自己留足了后路,否則徐君然真要是按照自己說的去做,最后出了錯誤的話,倒霉的還是自己。
徐君然連連擺手,一臉感的說:“肖哥你謙虛了,你這都是金玉良言啊。”
不管怎么樣,人家既然幫了自己,徐君然總歸還是要表示感謝的,正好曾文欽之前送的東西還在,徐君然索性就送給了肖明理。肖明理見是這么貴重的禮物,開始還推辭了一下,結果徐君然堅持要送,他沒有辦法,只好收了下來,走的時候自然是滿臉的感。
“二哥,怎么樣?”跟曾文欽一起把肖明理送到門口,徐君然回頭對曾文欽笑著問道。
曾文欽一愣神,奇怪的問道:“什么怎么樣?”
他從始至終其實插話的機會不多,大部分時間里面都是肖明理跟徐君然談笑風生,曾文欽本身性子就挺懶散的,對于這些官場上的事情也就不那么在意。否則他也不會放在嶺南打好的基礎不要,非要跑到東海這一畝三分地上來。至于他來東海的原因,徐君然見過劉冰心之后,已經猜到了,畢竟上輩子,他可是見過曾文欽一家人的,那位劉冰心劉大記者,最后是嫁給曾文欽了的。
無奈的搖搖頭,徐君然走到沙發坐下,這才對曾文欽問:“我說,這個肖明理,你覺得怎么樣?”
如今在東海省他沒什么熟人,自然也找不到人商量,曾文欽是唯一可以讓他信任的人,自然也就只能跟他商量了。
聽到徐君然的話,曾文欽呵呵一笑,卻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緩緩的沉思了起來。
手指慢慢的在茶幾上敲著,半晌之后,曾文欽才開口說道:“段文杰應該對你是抱著善意的冇。”
“哦?”徐君然一愣,隨即點頭道:“他給我打過電話,說是有時間一起吃飯。”
跟曾文欽他沒什么可以隱瞞的,自然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曾文欽點點頭:“畢竟肖明理是段文杰的秘書,他又不是你我之間的關系,沒理由無緣無故的主動結交你。要知道,之前他跟錢書冇記的秘書,可沒有這么熱乎。”
他這么說是有根據的,曾文欽在東海省電視臺雖然不是一言九鼎,可也算位高權重,再加上他曾家嫡系子弟的身冇份,省里面自然也有不少人是圍在他身邊的,對肖明理這個人,曾文欽雖然之前不熟悉,但卻也有一點了解。更何況他之前認識錢云的秘書,自然知道肖明理跟錢云秘書之間的關系不怎么樣,所以才有了這個結論。
“秘書的關系,很大程度上是領導關系的延續。”曾文欽看著徐君然,慢慢的開口說道:“他肖明理又不像是你跟楚老三之間的關系,憑什么上來對你這個初來乍到的秘書這么熱情,原因很簡單,他上面的那個人,這是在借著這個事情釋放一個善意的信號。”
畢竟從小是在政治家庭當中長大的,曾文欽略微考慮一下,馬上從蛛絲馬跡當中推斷出一個讓人吃驚的結果來。
段文杰想要靠向方正!
聽到曾文欽的結論,徐君然臉色嚴肅,心里面卻早已經深感震驚。
怪不得曹俊明曾經說過,曾文欽就是太懶,不愿意從政,否則以他的本事,說不定取得的成就,比自己還高。
對于曾文欽的結論,徐君然是很有認同感的,因為他也是這么考慮的。原因很簡單,秘書之間的關系,說到底還是領導之間的延續,圈子不同的話,根本沒有共同語言。即便是楚聞天跟徐君然的私交好,可是他在京冇城的時候已經告訴過徐君然,在沒有確定他服務的那位東海市委書冇記是不是跟方正一條線之前,兩個人在公開的場合也盡量少聯系一點。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避嫌。
同樣的道理,如果不是段文杰在肖明理面前流露出想要跟方正這個省委一把手靠攏的信號,肖明理也沒有那個膽子主動結交自己這個、方正的秘書,要知道他肖明理可不是自己的下級。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徐君然想要為難人家,此時此刻都找不到借口對付肖明理,畢竟肖明理是段文杰的秘書,跟徐君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看來,這東海的局面,可是相當的有意思啊。
”徐君然玩味的笑著,對曾文欽開口說道。
曾文欽點點頭:“你之前沒來過,不知道這里的情況。東海省這個地方別看不大,可這里面的彎彎繞繞,絕對讓人佩服。”
他比徐君然早來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自然對于東海的情況比徐君然了解的多。
“對了,二哥,這方正在東海省的局面,是不是很困難?”徐君然喝了一口茶,忽然對曾文欽問道。
曾文欽看了一眼徐君然,一副早就預料到這個情況的樣子,笑著問:“怎么,你也看出不對勁了?”
徐君然撇撇嘴:“我又不是傻子,方正都跑到你們家老爺子那去求救兵了,我要是再看不出來問題,可真成傻子了。”
他這是真心話,開始的時候徐君然對于東海省的局面并沒有太在意,原本他只是以為曹俊明和曾文欽想辦法把自己送到東海省來,是為了讓自己脫離京冇城的漩渦,可是到了這邊之后,聯系到前前后后的事情,徐君然忽然發現,似乎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為什么方正會接受曾老的建議,把自己調到他這邊來做秘書。
縱然方正曾經是老爺子的部下,可這秘書的事情,似乎也沒有這么重要吧。
那么,必定有別的原因!
思來想去,徐君然聯想到自己從楚聞天那邊得來的消息,赫然發現,這東海省看似平靜的局面之下,早已經暗流洶涌,而自己,恐怕就是方正手里面一顆攪亂東海局面的棋子啊。
曾文欽聽到徐君然的話,笑了起來:“你啊,還跟曹老大那家伙一樣,長了一個老頭子的腦袋。沒錯,你這個秘書,不僅僅是我和曹老大為你爭取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方正冇實在在東海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
他這句話一出口,馬上讓徐君然的臉色一變,能讓一個省委一把手做出這樣的決定來,可見東海的局面,已經到了一個什么地步。
“說說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君然看著曾文欽,等著他的下文。他相信曾文欽和曹俊明不會害自己,那么如果他沒猜錯,這里面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隨著曾文欽的講述,徐君然這才知道,這東海省的情況,到底有多么的復雜。
方正之所以能夠來東海省當書冇記,是因為東海省原書冇記錢云和省長蔣方重之間進行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權力斗爭。
幾年前換屆開始時,錢云原本是暗中支持段文杰當省長的,可是,這件事絕對不容易,因為段文杰只是一個老資格的副省長,而蔣方重卻是老資格的常務副省長、省委常委。就算是論資排輩,蔣方重也排在段文杰的前面。官位的又不像排隊上車,不完全按先來后到,其程序極其神秘而且復雜。當然,說白了,華夏官員機制是一種伯樂制,誰升誰降,不在于你的能力以及政績,而在于你背后的那個伯樂。每一個官員之所以能夠成為官員,背后都有一個甚至幾個伯樂,因此,哪個官員能夠,不看他本人的政績如何,而要看他背后伯樂的能量有多大。說白了,拼的不僅僅是政績,還有后臺。
錢云想將段文杰推上省長的寶座,他就是段文杰的依仗之一。而蔣方重想要繼續當省長,他自然也有自己的靠山。因此,段文杰和蔣方重之間的競爭,既是蔣方重和錢云的競爭,也是他們背后不同靠山之間的競爭。最終,是蔣方重贏了,錢云也不能算是完全輸了,畢竟,段文杰順利當上了常務副省長,進了省委常委。......()本文字由留香香571提供如果您喜歡我的文字更新,歡迎您點頂或者回復十五字,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