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向日葵地,莫曉然不得不停下來。而身后那個人也悄悄隱藏。
莫曉然看了看自己曾經埋著吊墜的地方,繼而轉身面向早已枯黃不再明艷的向日葵,伸手摘了一把向日葵種子。小心的用紙包了兩包,包好后一包裝進口袋,一包握在了手中,這將會是自己日后生命的全部寄托。
莫曉然站在向日葵地,看著這些陪過自己風風雨雨的向日葵,一直等到車來。
莫曉然走到路邊,夸張的做了一個將東西放在地上的動作,轉而上車。莫曉然心中暗暗提示自己,別回頭,千萬別回頭……
車上位置很空,莫曉然坐在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車慢慢的開始啟動,莫曉然卻再也忍不住拉開車窗,將頭伸出去。
一個微卷長發披肩的女孩靜靜的從地上撿起向日葵的種子,起身看見伸出頭的莫曉然,轉而攥緊手心拼命朝著車子追來。
司機沒打算停車,莫曉然也不敢叫停,車子轉彎了,莫曉然看著身后那個執著瘦弱的影子,淚水早已讓自己睜不開眼睛,在心底輕輕道了一句“雨諾,再見……”
盛夏流年再見,浮生再見!
凌宇順利成章的繼承了凌天海的股份,雖然賠償了大部分大部分各種金額,卻依然是公司第二大股東。這些日子,凌宇卻沒有如自己當初發誓那般要報復任何人。
當凌宇開車到莫曉然家時,房主的新主人早已開始裝修起來。凌宇沒有過多打聽,轉而悄悄的離開,不久,自己也將離開這熟悉的地方,去美國重新學習,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凌宇看到蹲在路旁的張雨諾,不禁和往常一樣,依舊停下車。還是原來的人物,還是原來的時空,可是就是找不到原來的一切。凌宇依舊很貼心的將張雨諾送到家門口,兩人開了個玩笑,說下次見面可能就是另一個國度了。
在莫曉然離開后的第五日后,凌宇決定將自己所有股權以超低價格賣給賈芳,這些凌天海苦心經營的資產,說實話,凌宇真的不太看重。有些事情,凌宇不想去責備,但也不想去原諒,多年以后,這些曾經不能忘記的事情,再談起,可能也就變成了像是別人的過往,而與自己無關。
凌宇終究沒有選擇去看凌天海,哪怕再思念,也不能去,那是凌天海最后一絲威嚴的囑托,沒有這最后一點威信,他活不下去。
躺在床上的韓云澤開始幻想著來年初夏看到景象,若是那時依舊一切不變,他會不顧一切的重新選擇莫曉然,原諒莫父,請求他讓自己和莫曉然在一起!可是一切都變了,再也回不去了。
天氣一日一日漸涼,夏日還是如這個夏天的人一樣,悄悄過去了……
賈芳將所有的事情選擇告訴了韓云澤,她覺得眼角膜的主人一定得讓韓云澤知道,并不是因為他是莫曉然的父親,韓云澤久久不語的坐立在那,最后說了句“我想好好休息,我想找回這不該失去的一切。”
冬日積雪消融,迎來萬紫千紅的春天,韓云澤在某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感受到了久違的光感,輕輕掙開眼睛,世界一片清明。
韓云澤看到世界的第一件事就是擬定繼續捐助福利院計劃,泡泡會經常來看望韓云澤,而每次韓云澤問莫曉然有沒有去看他時,他的回答都是沒有。
跨過大洋的美國洛杉磯,位于充滿陽光的美國西海岸,張雨諾在加州理工學院門前,再一次遇到了凌宇,身在異地的兩人為著約定好的重逢緊緊相擁。
韓云澤怎么也找不到莫曉然的消息,沒有人知道莫曉然去哪了。莫曉然也絕不會想到,自己第一次上電視是登在了尋人啟事一欄。
毫無頭緒的找了五個多月以后,經過一個人的指點,在暴雨后一個晨曦微露的早上,好好收拾了一番,韓云澤早早驅車趕往自己另一個命運交集點。
還是初夏,韓云澤依舊是一路上幻想待會見面的場景。
莫曉然一大早就跑到屋子后面,昨夜風雨很大,她生怕風雨會把向日葵刮倒,可是早上一看,向日葵依舊垂著頭等著陽光的到來。
早上習習涼風,吹著莫曉然重新披肩的長發,走在雨水未干的路上,莫曉然又想起去年那個明晃晃的世界。那個短暫虛幻的世界,莫曉然總覺得是一個夢,醒來后支離破碎的夢。
韓云澤按照地址來到莫曉然的住所,卻發現門是關著的,問周圍的鄰居,人人都說不知道。韓云澤想了想,換了一個問題,那鄰居馬上指出了莫曉然所去方向。
折騰了一上午,韓云澤終于找到那個依舊金色的世界,遠遠看去,一個女孩站在田埂上,天藍色的連衣裙帶著陣陣夏日清涼,一年前那個一身運動裝,大大咧咧、活潑開朗的女孩如今如此安靜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