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出鄱陽的官道上,自東而西的兩騎希律律拉韁停馬,馬背上兩名風神俊逸一身錦袍的年輕男子不言不語,看向管道西側方向綿延數千里的山川怔怔出神。
“木兄,少主所言,該當就是這尼龍山了!”一名錦袍男子出聲,道。
被稱為木兄之人聞言,沉默地點了點頭,旋即抬頭道“這是你我兄弟第一次為少主辦此等重要之事,當慎之重之!”
“不錯,得少主看重,乃你我之幸,我想,少主之意除了掩人耳目之外也是借此行考驗你我之能,你我豈能辜負!”另一人笑了笑道。
“好,進山!”淡淡道了聲,二人再次上馬,側出官道,向著那片綿延大山行去,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地勢走向,一名錦袍男子更是取出一黑色羅盤,不斷校正著方向。
半個時辰之后,便已縱深數十里,進入野獸處處的荒野之地,而后只見羅盤之上,突然紅光閃閃,這讓二人頓時興奮不已,相視一笑,向著紅光所示那座山峰而去。
“老大,這兩個人鬼鬼祟祟,不知在找啥,不過看他們那身錦袍,還有那兩匹寶馬,定然是大肥羊無疑啊!”遠處一座峰頭亂石遮蔽處,一書生打扮,留著兩撇八字胡的男子正有些興奮地向身前一名滿臉密黑胡須、手中拎著一柄奇大無比大刀的壯漢道,而在二人身后,則有幾十號人一臉興奮地匍匐在地,遠遠看著下方已經棄馬步行上山的二人。
大胡子嘿嘿低聲獰笑兩聲,道“他娘的,確實像兩只肥羊,狗日的,自從蠻荒禁嚴,老子都快窮瘋了,天炎那些狗雜種,實在該死!”
書生打扮的男子深以為是地點了點頭,感嘆加回憶道“三年前我等生活是多么豐饒滋潤啊,三年啊,沒碰過小娘皮了!”
身后一群人嘿嘿笑起來,卻被大胡子狠狠瞪了一眼“都他媽閉嘴,嚇跑了兩只肥羊,老子閹了你們!”
一群人頓時不再吭聲,一雙雙目光卻如同獵食的野狼般,死死地盯著遠處不斷向著山頂而來的二人。
大胡子罵道“兩龜兒子咋從我們這來了?他娘的,是送上來讓我們宰嗎?”
“咦,不對,他們停下了!那是什么?”書生打扮的男子突然驚疑出聲,眾人看去,頓時也是一愣,只見二人只走到這座大山的半山腰,而后在一片滿是荒草的平坦之地拔弄,不多時,只聽得轟隆一聲,山石紛飛,一尊數萬斤重的大石被二人以某種手段爆開,緊接著,一扇古樸的石門顯現而出。
“干……干他娘的,寶藏?”大胡子吞了口唾沫,兩眼放光道。
“老大,寶……寶藏!快搶!”身后,幾人雙眼放綠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大胡子低吼道“都他娘的閉嘴!”而后看向一旁的書生男子,投以詢問的眼神。
書生打扮男子此刻也不復之前猥瑣,微微皺眉,道“老大,此二人身份該極不簡單!”
大胡子疑惑道“為何?”
書生道“我們野狼寨在這數百里范圍內活動了這么多年,對這些地方再熟悉不過,卻有誰想到這荒山野嶺有這樣一道秘密門戶,這顯然歷經無數歲月方才可能這般了無痕跡,而這二人目標明確,直奔這里而來,顯然早已知曉,如果這門內乃是一些古時遺留下來的遺跡之類的所在,對于此等遺跡秘辛,落入普通人手中的幾率小的可憐,更何況看這二人,衣著華麗不說,眉宇間更是透著一股子傲然之氣,絕非普通人,老大,此行不易,且容易留下隱患!一個不慎,就將是我野狼寨覆亡之日!”
黑胡子粗獷的面龐微微扭曲,但一雙眸子卻死死盯著那道門戶以及那兩人,半響才道“等!”
兩名錦袍男子此刻越發小心翼翼,其中一人自懷中拿出三枚八角紋章,手掌一抖,向著石門之上三個凹槽拍去,就在三枚八角紋章陷入石門凹槽的下一刻,石門發出轟隆之聲,繼而緩緩升起,一個漆黑的空洞出現在二人眼前,二人見狀,頓時一喜,互視一眼,一人小心翼翼進入洞內,而一人卻警惕地護守在外。
而此刻,誰也沒注意,就在另一個方向,一只禿尾巴狗一雙明亮的眼珠子正咕嚕嚕轉動著看向這里,而在其旁邊,則有一名少年正悠閑無比啃著一條烤熟的野豬大腿躺在一塊大石上,愜意無比,不過還是時不時抬眼看一眼遠處山腰。
少年自然便是秦洛,從天荒鎮一路向著蠻荒之城方向前進,時不時走走官道,時不時入山野找兩只兇蠻野獸練練手,順道借其筋肉充充饑,就這么晃蕩著過了十來日,只是這十幾日的前幾日還好,體內內息不斷,兩道完全不同的內息沿著神秘經脈運行軌跡自強不息,不斷強化著他的身體,讓他自我感覺極為良好,甚至讓他有點相信這世界真的有無根之水,要不自己的身體為何會在那種神秘經脈軌跡運行之下不斷變強呢,短短時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接近前世巔峰狀態,壓抑十多年的靈魂也開始騷動起來……
只是好景不長,離開天荒鎮第四日,當他在一片山野叢林間與數十頭蠻狼酣戰之后,卻發現體內按著神秘經脈軌跡運行的內息已然停止,無論他如何催動,卻也毫無反應,這讓他無比郁悶與無奈,自稱無所不知的七葉魔君也在百思不解之后毫無顏面地沉默了,任憑秦洛自己折騰……
但第二日,卻還真讓秦洛發現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便是吃肉,大量吃吃肉,尤其是那些強大蠻獸之肉,當他郁悶地吃完一只烤全豬后,不死心地運轉體內內息,發現內息再動,只是幾周天之后便偃旗息鼓,而后他就像數日沒吃東西般餓得不行,這一規律雖然讓秦洛頗為郁悶,但不失為一種方法,于是接下來的時間他的生活便是趕路,打獵,填肚子,而后才是練功,一路上也不知有多少野獸一身筋肉裝進了他肚子……
只是今日剛剛烤好一只烤全豬,便被兩名錦袍男子鬼鬼祟祟的行為吸引,于是……
“這野豬肉真他娘的香,就是太勁道了點!”嘟囔一句,將手中還剩不少肉的野豬腿拋到一邊,一雙眸子落在石門處。
“莫非真有什么寶貝不成?”秦洛雙眼光彩熠熠,手掌緊了緊那兩百多斤的黑劍,而后踢了一腳旁邊的禿尾巴狗,低聲道“等會速度快點,別給宰了!”
禿尾巴狗幽怨地看了一眼秦洛,卻是一下竄入了草叢,消失在秦洛視線中。
秦洛抬頭看了一眼山頭處,嘿嘿笑了一聲,而后弓著身子向著半山腰方向靠近,但卻盡量避開山頭處的視線,幾個呼吸,便已靠近半山腰那處平緩之地,而后隱身一處巨石之后,目光卻并未看向石門處,而是山頭。
十幾個呼吸之后,只見山頭處人影晃動了一下,繼而消失不見,秦洛見狀興奮滴笑了笑,喃喃自語“總算要動手了嗎?”而后將目光落在那處石門上方那些峭崖之間,而后便見著十幾支利箭隱隱露出石縫,瞄向下方錦袍男子。
下一刻,只見石門處一聲輕響,那名進入石門之內的錦袍男子重新出現,手中多了一個黃色包袱,朝著守護的男子點了點頭,就欲快速離開。
二人剛轉身,面色卻是一變,雙目間一股陰鷙伴隨著殺意掃向頭頂之上,而迎接他們目光的卻是十六支帶著強烈勁風的羽箭,刷刷刷當頭射下。
“一群無知鼠輩,簡直找死!”一名錦袍男子一聲冷喝,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已然出手,身子如同雨燕一般,腳踩石壁,迎著羽箭沖了上去,勢欲將崖壁上方的弓箭手斬殺。
“小白臉,吃你大爺一槍!”就在錦袍男子沖到一半之時,一聲粗豪的大吼響起,緊接著,一桿長槍破空而至,速度之快,勁力之強,遠非之前那些羽箭可比,身在半崖的錦袍男子避無可避,對著長槍就是臨空一劍,劍光掃過,長槍頓時斷為兩截,但槍頭卻依舊射向錦袍男子,轟擊在錦袍男子胸前,強大的勁力讓得錦袍男子身體急速下墜,而后第二桿長槍當頭而至。
“爾敢……”手握黃色包袱的男子殺意大盛,冷喝一聲,縱身一劍破開長槍,但身體卻被再次回地面。
此時此刻,二人顯得頗為狼狽,先前那名被長槍槍頭擊中之人胸前更是有著絲絲血跡,神情頗有些萎靡,顯然受傷不輕,但二人眼中卻沒有半分慌亂,冷冷注視著崖壁上方。
手提黃色包袱的錦袍男子聲音冰冷,看著崖壁上放已經露出頭來的大胡子一行,道“聽說此地有處野狼寨,想必閣下便是野狼寨寨主吧!”
上方的黑胡子此刻橫刀而立,衣衫隨著山風飄蕩,霸氣十足,哈哈大笑,道“正是你大爺鐵狼,識相的便放下手中的東西,否則休怪大爺無情了!”
木姓錦袍男子揚了揚手中的包裹,冷厲笑了笑,道“想要它?”
鐵狼咧嘴嘿嘿笑了笑,道“小子,似乎不太愿意嘛?兄弟們,把這兩個龜兒子射成蜂窩!”
木姓男子一揚手,大吼道“慢,我們愿意交出!”
揚起黃木硬弓的山賊們弓弦繃滿,卻在這一聲吼中稍稍松懈,大胡子鐵狼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目光灼灼看向木姓錦袍男子,而后伸出手……
木姓錦袍男子嘿嘿笑了笑道“但愿鐵狼寨主不要為今天之事后悔才好!”
鐵狼哼了一聲,道“不勞費心,拿過來!”
木姓錦袍男子哼了一聲,轉眼看了一眼胸口傷勢有所好轉的錦袍男子,而后手掌微楊,手中的包裹便騰空而上,向著鐵狼而去,就在這個包裹不斷接近鐵狼手掌且成功引開眾人視線之際,木姓錦袍男子手中一個銀色的圓筒發出數十道寒光,剎那間射向崖壁上方的山寨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