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翰清本想聽聽李響的解釋，可是，這家伙突然不對他講了，他說直接去見曾鞏。
劉翰清唯有張口結舌，瞪著大眼睛，看著李響出了門。
李響去找曾鞏，曾鞏在家，沒想到，卻吃了閉門羹。
“有事是吧李響廠長，請坐，書記今天可能沒空。”
曾鞏的秘書姓彭，名莎，整個兒一女人名，其實是個爺們。不過，有幾分女人味，比較秀氣。
“在家就好辦。”李響問。
“在嘛是在，只是呢，幾個副書記在商量重要的事情，一時半會，可能不會結束的。所以，書記剛才對我說，取消今天所有的預約。你嘛，本來就沒預約，所以就更不用說了。”
彭莎有些兒趾高氣揚，這是可以理解的，做這個一號守門員，李響曾經也玩過，只是級別低一級而已，但內涵差不多。
李響說，“彭主任，我還沒機會來得及結識你，今天有機會認識彭主任，也很高興。主任，我在你這里，算是新人，是吧新人嘛，是不是該照顧照顧呢”
彭莎很少見過這樣油條的人，有些反感，但是，又有些期盼，這家伙話里，是不是有所暗示
“李響廠長就會開玩笑，我哪有能力照顧你”
“你沒這能力，誰有今天，你反正也已經把書記所有的應酬都推了，是不是我這里做個特例給這個空子讓我鉆，怎么樣”李響拿出一副無賴的嘴臉，賊兮兮地對彭莎說。
“不行，真的不行。”
彭莎沒同意。一來，沒把握書記一定有時間接待。因為彭莎發現，書記今天的臉色很凝重，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討論。既然臉色這么凝重，那么，他的心情一定會很差勁，心情不好，人就容易發火生氣。所以，彭莎不太敢在這個時候去惹他。二來，你李響第一次通過我求見書記，就這么輕輕松松，今后，那還有我彭莎在眼里再說，你空著手，也太不會尊重人了吧
彭莎的拒絕是貨真價實的，李響的求見也是真心實意的。
剛才，在劉翰清那里，李響知道，沒有商量余地。劉翰清是為了李響好，這個，李響知道。正因為李響知道劉翰清對他好，所以他改為求見曾鞏。
李響是有思想準備的，他知道今天這件事不這么容易，一個破爛企業，還組織融資，債上添債，這不是一件小事。
向陽機械廠雖然有個億債務，但是，從理論上說，至少那片土地是值得七八個億的，今后還可能升值，所以，銀行貸款沒還，還不能說是壞賬，其實，外人不知道，銀行賬面上還把它列為優良資產呢。
其實，向陽機械廠的情況很特殊，至少在未來的十多年，還見不到希望，要把向陽機械廠破產重組，就是張飛趙子龍來，也沒有這個膽量。不過，沒關系，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吧，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反正銀行只需要理論上有這筆錢在就行，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八千人，死的死，老的老，還有的人熬不住，終究會自尋活路，甚至還遠走他鄉，那時，事情就好處理了。
更重要的是，誰也不可能一輩子當官，向陽機械廠的事，只要不在我手里面處理就行。所以，向陽機械廠的問題，不去理睬它，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是，如果他們鬧，那就是大事了，是很大的事。
現在，這個平靜被李響打破了，他在試圖救活向陽機械廠，他還打報告為工廠融資！這純粹就是在捅馬蜂窩，誰會同意他的融資方案劉翰清不會，曾鞏也不會。因此，李響預計到了，他的融資方案，很難通過。
不過，李響可沒有做好不被通過的打算，他肯定是要想辦法實現這個目標的。
打持久戰、打蘑菇戰、打流氓、打無賴戰。
這是他選擇的策略。哪個方法行就用哪個方法，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市里面同意他的計劃，不同意還不行。他堅信，只要功夫深鐵桿磨成針。
剛才他沒有急于向劉翰清解釋，這也是原因之一。不急在一時，路漫漫兮其修遠兮，要有耐性，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曾鞏這里，他也不會太急，為了長遠之計，必須在這里另開一張后門，今后見曾鞏就容易些。
他說：“彭主任，你也別說不行，萬事皆有可能嘛！”他從衣袋里搜出一個信封，準備好了的，不多，只有幾千塊錢，他遞給彭莎，“請你喝茶，一點小意思，今后，希望我們經常有喝茶的機會。”
這話說的太明白不過了，“經常喝茶”，那就是經常有信封啦。
彭莎推了推，說，這怎么行呢摸了摸，超過五千，雖然不是什么大錢，但這種錢，細水長流，又不犯法，何樂而不為呢
“不行，不能收。”
“小意思啦，給點面子吧。”
“我們都是為領導服務的，又沒有機會為你辦事，怎么好收您的東西”
“什么嘛，都是場面上走動的人，一個電話，一個招呼，一個提醒，就是最大的關照。誰還會太為難您呢”李響把彭莎推過來的信封又推過去。
“你也是的，好吧，李響老弟既然客氣，那就只好尊敬不如從命啦。”彭莎打開屜子，非常麻利地就把信封放了進去。
這動作利索得很，絕對經過千錘百煉，太嫻熟了！
“不是我不仗義，等會有沒有機會，說不準。不過，兩天之內，我肯定給你安排。”彭莎還比較純潔，既收了人家的禮物，就要給人家幫到忙。
“沒事，我等。再說，和彭主任成為朋友，也是我李響的榮幸。”李響就是準備和彭莎聊熟一些，今后好找。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書記辦公室還沒動靜。他們在密商什么肯定是很重要的大事，要不，幾個大員在里面，出來解小便也應該出來一兩次了。
太重要的事，出汗的事，才會使得尿量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