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身,身理上的丈夫,怕是沒有福分了!”好徹骨的寒聲啊!旋即,桂花將深埋的頭,高高地抬起,眼光毫不斜視地緊緊地盯著我:“可我的心理上,是貼定了一個丈夫的,”此時,桂花不僅面不改色,而且毫不含糊:“今生今世,海枯石爛,就認定你了!”
“你……!”我極其震驚,哪里生出這樣的理論?還是如此的大言不慚?
可我,也只是冒出了這個深帶疑問的字,就再也無言可對;對于桂花眼前的處境,十幾年來,沒有一次內疚,似乎也不是事實,畢竟,天賜也好,命運也罷,我與桂花的境遇,特別是先期的幾個鏡頭,實在是難以忘懷啊:孩童時期偶遇的那個緣緣:北樓下的小姑娘,父親辦公兼寢室里桂花的呵斥,畢竟,是我與城市,與公家的接識,第一次啊!那記憶,竟真是歷歷在目,沒齒難忘;高中時,我和桂花,一個是如此溫厚善良的“沙奶奶”第一次演出成功后,桂花不知怎么就嘀咕活了葉姨,給我做了一套郭建光的新四軍軍服,那領章一別,還真是像模像樣;我不敢說,以后人們評價我的播音和主持風格,是“郭建光的新四軍激昂式”,又兼有羅京的純撲善良的天性不是桂花,不是桂花的“郭建光服”,我就可能,埋沒這份潛在的才華……成人以后,各種大型慶祝活動上,我的靚麗身影;各種儀式上,我神態自若的游說,調侃,這些,沒有“郭建光服”時期的打磨,都將是天方夜譚啊……我還記得,上大學后,我把“郭建光服”帶上,期望大學里再現一個“沙奶奶”,安惠竟然遂了我的心愿可是,我心里明白,單說“沙奶奶”的搭檔,還真的,是桂花,維妙維肖;…………
我和桂花的這些的相見和再相見,是何等的令我回味,又是何等的叫我神思遐想!
可是,有時,我又極其懊惱地問,為什么?在相知的長河中,有的浪花,竟就是那般的讓人蒙羞終身,想起來就叫人牙齒癢癢……
記得:那是我大學畢業待分配的時候,我回到家鄉,第一個想到去的地方,當然是看桂花了;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鬼使神差,我怎么會想到,選定夜幕沉沉的時刻?怎么會借著月色,偷偷地爬攀桂花樹呢?我還心存余悸地脫了皮鞋,極力用臂力和腳力支撐身體,是哪個枝節,把我的腳底扎的生疼,都沒吭聲;天啊!我竟成功了我毫無聲息地爬過了三級樹叉,穩穩地坐在了第三級樹叉上;從這里看進去,桂花的寢室一覽無余:首先,是桂花那頂令我極其羨慕的淺紅色蚊帳,絲絲扣扣都清晰,親切!啊,桂花就坐在蚊帳邊上呢!雖然,此時她是背對著我,可桂花的背影,我也是極其眼熟的啊!
葉姨在桂花對面坐著,面向我呢!我在暗處,仍然看清了她的一臉正經:“我兒,娘一個花枝招展的千金,就塞進你車門伯伯那低矮的破屋里?”
天啦!怎么正遇上說我們家什么呢?
“娘啊!您以為兒是個呆啊!”桂花像是翻著一本書什么的:“現在,我與車國先準備對相,可是多個利好啊!”原來桂花身旁還放著一杯香茶,桂花右手端起來,還冒著熱氣呢!聽,桂花是躊躇滿志地聲音:“他畢竟是縣里的一屆狀元,”呡了一口茶:“狀元看好的對象,是個啥檔次的啊!”又呡過一口香茶:“起碼,在現在,抬了我的身價吧!”再呡過一口香茶:“可我信的是,學生要當好,世道,也得混好的;三倆年混低了,我憑啥嫁他?”
葉姨將信將疑地盯著桂花“你是說……?”
“什么也沒說吧?我和他,起碼,還沒訂婚啊?”
“這才向我的女兒!”葉姨有些得意,但更多是鬼笑般地盯著桂花。
我熱血沸騰,恨不得一步跳過桂花樹,躍進屋去,摑桂花一個巴掌:大學里我逃安惠,是和著多少悲苦和凄婉啊!人家的容貌,智力,人家的機敏,人家的綜合能力,不知高過你多少?不為你桂花,不為那場,叫人心靈上不能賴賬的白雨我們鄉規視婦體者夫也呢!我竟真的會“大城市不動心?”“女大學生不攪心?”可桂花妖女你竟是玩我?……可是,我最終選擇了離開,但我終究沒能記下,是怎樣下的桂花樹的?我想,那激動時地逃離,一定把桂花樹搖的山響?
我是怎么進的“低矮的破屋啊!”我是怎樣又那么頭壓著手板,手板壓著枕頭,我的眼光死死地盯著那頂已經有些發黃的低廉的棉布蚊帳,什么時候我開始想了?什么時候我開始明白了?我回到家鄉,回到桂花的身邊,已經是我人生的拐點起碼,在心理上,已經蒙罩上了走下坡路的迷蒙……了。三年的商業局工作員時間,我與桂花的關系,就這般沒進沒退地糊弄著;三年后,我有幸被提拔為商業局副局長,雖是差一點的領導崗位,但畢竟又成為全縣最年輕的副科級干部了;那晚,隨即趕來的桂花祝賀后,神秘地說:“商量個事!”
“啥呢?”
“你按我的眼色行事吧!”
(主要故事作者親歷,次要情節服從虛擬,如遇雷同,恭請看官禮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