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湘君低頭,彈了一下洞簫上猩紅的穗子,面無表情。忽的,他似感覺到什么,往右側看去,那里的鬼霧后,出現了一片暖黃的光,還隱隱傳來一人呼喊的聲音。當太陽能燈從鬼霧后出現時,鈴兒怯怯的聲音,也隨之而來:“神,神仙主子……神仙主子……”她緩緩走出了鬼霧,在看到墨湘君后,她露出激動的神情。奔了過來,因為害怕,眼淚流了出來:“二,二公子,終于找到你了。嗚……”
墨湘君淡淡地看著她,然后摸摸她的頭:“不用怕,我們走吧。”
“恩。”她擦了擦眼淚,開心地緊緊抓住了墨湘君的衣袖。墨湘君看看她手里的燈:“你只要帶著燈,就不會有鬼敢傷害你。”
“恩!”她立刻抱緊懷里的燈,然后小心翼翼地問:“大……公子和珊珊姐姐呢?”
“放心,他們已經往西面去了。”
“呼。”她松口氣,緊緊跟在墨湘君的身邊。
走了一會,墨湘君停下腳步,回頭,看身后的鬼霧,那鬼霧動了動,沒有任何東西。他瞇了瞇眼,回頭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一個孩子,在鬼霧中漸漸隱現,他空洞的目光中,劃過一抹感激。
傺月和洛珊珊走了很久,走到洛珊珊幾乎失去了耐性。如果人長時間地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中行走,是誰,都會失去耐性。
終于,傺月停下了腳步,她一喜:“到了?”
“不,是他們來了。”傺月笑瞇瞇地看向身后,只見隱隱的光在鬼霧中隱現,接著,鬼霧被慢慢驅散,出現了墨湘君和鈴兒的身影。
“小黑!鈴兒!”洛珊珊欣喜上前,“你們沒事吧!”
鈴兒搖搖頭,墨湘君看向傺月,臉上露出一絲難過:“你怎么可以把我單獨留給那只狗。。。。”
傺月一笑:“兄弟,你可別告訴我你連只狗都對付不了”
墨湘君不說話,可是臉上,是滿滿的不開心。
洛珊珊想到了小影人,立刻看鈴兒身下由燈光而形成的影子,喊了一聲:“小影人!”
可是,小影人卻沒有出現,她疑惑地盯著影子,然后彎下腰摸了摸:“小影人?”
“小影人不見了……”哽咽的聲音從鈴兒口中而來,吸引了傺月和墨湘君的目光。
“不見了?”洛珊珊驚訝起身,心立刻揪緊,她與小影人已經成了朋友,聽到朋友失蹤,她怎能不擔心?“小影人怎么會不見?”她急急追問。
鈴兒開始哭泣:“我遇到一只怪獸,還有一只惡鬼,小影人就到怪獸的體內,追惡鬼,然后就跑進了鬼霧,我再也找不到他。我不知道他在我的影子里,我真的找了很久,可是就是找不到,嗚對不起……對不起……”
心變得有些沉重,洛珊珊為小影人擔憂,可鈴兒在那里不斷地自責,她也有些不忍,只有安慰她:“沒關系……我們會找回小影人的……是不是,神仙?”她看傺月,傺月瞇起了眼睛,目光撇向了墨湘君,墨湘君雖然面無表情,可是目光卻落在了鈴兒的身上。
“沒事了,走吧。”洛珊珊拉起了鈴兒的手,環住她的肩膀,繼續安慰著向前。墨湘君走到傺月的身邊:“你……是不是覺得她在說謊?”
傺月看他:“你說呢?”
墨湘君眨眨眼:“我是不是白問了。”
傺月瞥了他一眼:“何止白問,簡直就是廢話。冥獸鬼物都沒影子,小影人怎么上它們的身?看來……這個鈴兒有問題。”
“恩恩,有問題。”墨湘君點點頭,然后反問傺月,“那……有什么問題呢?”
傺月一挑眉,對著鈴兒的背影,瞇起了雙眸。
洛珊珊手環鈴兒的肩膀,與她一起往前,鈴兒手中的燈驅散了面前的霧。本以為又要在鬼霧中摸索,卻沒想到只是走了幾步就看到了西街的出口。她欣喜回頭,對傺和墨湘君喊:“到頭了——”
傺月和墨湘君回神,立刻趕來。
洛珊珊立刻朝出口跑去,突然,她竟是撞上了什么,被“彈”了回來,趔趄了幾步,險些跌倒,鈴兒立刻扶住她,奇怪地問:“珊珊姐姐,怎么了?”
洛珊珊也懵住了。她再次上前,這次她沒有莽莽撞撞跑上去,而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摸索著前進。然后,她摸到了一層不可見的墻。透明的墻外,就是整條西面的出口,而且,在黑暗的遠處,隱隱可見一個黑色的漩渦!
傺月和墨湘君趕了上來,鈴兒奇怪地站在原地,為大家提燈。
“怎么了?”傺月問像瞎子摸象的洛珊珊。
洛珊珊指向自己的面前,表情怪異地說:“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結界?”
一聽結界二字,傺月立刻上前,伸手一摸,立時,他神情驟變。
與此同時,墨湘君也上來摸結界,他面露幾分疑惑,還將自己的臉貼上結界,只將自己貼在結界上的半邊臉壓扁,然后,他又用舌頭舔了舔,這還是動物最初的觀察方法。這只活了幾百年的兔子,居然還沒有改掉。
“這就可疑了。”傺月背靠結界,面露深沉,墨湘君一邊舔結界,一邊細聽他說,“按道理,鬼門打開,不可能有結界形成,除非有人制造。如此看來,這次的事是有人刻意將猛鬼放入西街,而且,制造結界將人鬼一起困住,一來防止鬼物離開西街,二來是為了將西街里的人全滅。誰要鏟除西街里的人?”他看向還在舔結界的墨湘君,臉上的凝重轉為黑線。
墨湘君停下了舔結界的動作,砸吧砸吧嘴:“對不起……我從沒見過這么大的結界,一時難抑激動興奮的心情,所以……”
“砰!”傺月抽著眉腳一拳砸在他面前的結界上:“這件事已經不再是小事,你是不是應該跟你的領導匯報一下!”
“呃……請問何為領導?”墨湘君很虛心地求問。
“啪!”又是一掌,傺月拍在自己腦門上,他抑郁的神情連洛珊珊也有點同情他,就算平日再狡猾,再自詡聰明無雙的神經兔,遇到這個木木的墨湘君,也有些束手無策。
洛珊珊“心疼”他的“自虐”,解釋道:“就是你的長官,你的頭。”
“哦”墨湘君露出恍然的神情。立時,他伸手在空氣中畫圈。他畫了一次,發現空氣中沒有任何變化,又畫了一次,還是沒有東西出來,他面露奇怪,畫了一次又一次。
洛珊珊奇怪地問傺月:“神經兔,他畫圈是在詛咒?”
“應該是玄光鏡。”傺月有些失去耐性,連聲音都發沉起來,“別畫了,你畫不出定是有人設了陣,讓你與外界無法聯系。”
墨湘君再次露出恍然的神情,忽然,他以往淡定的神情透出了極大的慌張,兩縷發辮陡然變成了原來的兔耳,高高豎起:“那怎么辦?我會不會死在這兒?!天哪!我馬上就滿千年修行了,不能死在這兒啊!”他拍上結界,然后從結界上滑落。
“啪。”
“啪。”
洛珊珊和傺月,同時手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這樣下去,他們的額頭都會拍成關公的顏色。
“怎么辦?”洛珊珊問傺月,然后指指已經趴在地上想刨洞的墨湘君,“這只已經靠不住了,我們自救吧。”
傺月點點頭:“我也這么想。我們兔子要有兔子的尊嚴,就算再危險,也不能跟狗學,跑坑逃跑。我鄙視他。”
“我也鄙視他!”
兩人同時做出鄙視墨湘君的手勢。然后,鈴兒也小聲怯怯地說:“我,我也鄙視他。”
三人共同鄙視完后。傺月蹲下身,摸了摸地,沉思片刻。然后,將手貼于地面,大喝一聲:“現!”
立時,似有無形的塵土從他手心下層層散開,狂風乍起,吹起了洛珊珊和鈴兒的裙擺,在經過她們之后,立時變得平靜,緊接著,似有水紋從傺月的手心下層層推開,經過洛珊珊和鈴兒的腳下,讓她們吃驚不已。
然后,竟有金光從水紋下隱現,傺月緩緩起身,在他往后退一步時,奇怪的符文在那金光中,一點一點隱現,最后,延伸進入鬼霧,望不到邊際。
“這是……”洛珊珊見過這種東西,在網游中,叫法陣。
傺月凝視腳下的法陣,沉沉說出:
“這是,迷蹤陣,是最為初級的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