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心亂
突然間，王天明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前些日子，兩人在一次見面的時候。司雪說過。她想要離開，去其他地方工作。難道她已經拿定主意了？
“你，是不是準備要走了？”王天明突然忍不住問道。
司雪聽見后。轉過頭有些詫異的看著王天明。當接觸到王天明關心的眼神之后，司雪輕輕的咬了咬嘴唇兒，然后點了點頭。
“恩！”
“什么時候？”王天明問道，畢竟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在這個時候走，是不是有些太急了？也正因為王天明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感覺有些突然。
“年后，初七初八左右吧！”
聽見司雪的話。王天明松了一口氣，果然是要等到年后。
畢竟沒有一個公安局，有年底收人的習慣。要收。也都是年初。
“去哪工作？”王天明又問道。
“云南！”
當聽到司雪說出“云南”這個地方后。王天明一愣，已經猜到司雪的心里是怎樣想的了。她這是真正要是輯毒第一線去呀。
王天明不知道司雪為什么會跟毒品較上勁兒，都說吸食毒品的人會上癮，而像司雪這樣的。難道抓毒品販子也會上癮？在保定抓還不行，竟然想要去云南抓。云南那邊可不比這里，畢竟屬于比較穩定的地方。而云南天高皇帝遠的，又是少數民族比較多的地方，先不說那里毒品交易的瘋狂，光是那邊的環境，就不適合像司雪這樣的警察，特別還是外來警察。
云南是個好地方，但旅游歸旅游，真正做警察的，沒幾個愿往那么遠調的。
這并不是距離的問題。而是環境的問題。司雪又是一個女人，人生地不熟的，很讓人擔心呀。
王天明的目光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司雪，她在說出地點的時候，神情很堅定，看樣子應該是她想了很久才下的決定。可是，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為什么還要像現在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有阻礙？
也對，司雪想去云南，她的父母一定不會同意的。作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在自己的身邊？在身邊既能夠照顧生活，也能夠照顧工作。如果去了外地，而且還是最遠的地方，那情況可就都變了。那里可不是他父親能夠管到的地方。
不過似乎也正因如此。司雪才會選擇那里。但這想法是不是有些太極端了呢？
“你已經決定了？”王天明看著司雪問道。說實話，他并不希望對方離開，以前王天明在知道司雪有離開這里的想法的時候，猜想的都是周邊的幾個省市，就像河北的其他城市、遼寧之類的地方，還從來沒有想過要去云南。一個在北面，一個在南面，就算是沒有地理常識的人，從這兩個地方的名字上也能夠想到兩地相距一定是很遠很遠的。這還是在王天明沒有慫恿的情況下，司雪自己拿的決定。如果當初王天明鼓勵幾句，估計司雪恐怕都能干到國外去。
“恩，算是決定下來了吧！”司雪聽見后說道。
“既然決定，你也應該放下心中所有的心事了，等到年后調離就可以了。可是現在，你的心情似乎并不太好呀！還有什么事情嗎？”王天明對司雪問道。
司雪輕輕的抬起了頭，看向身邊的王天明，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愁容，在寒風中。看起來有幾分凄涼。就像是剛剛死了丈夫的小寡婦！
“我的家人不同意！”司雪小聲的說道，“你也應該知道，官場上的人，都是打碎骨頭連著筋的，特別是同一個系統的，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本來是通過我在大學時的老師的關系，想把工作調到云南。可是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我爸知道了，不僅阻止了我的調動，還把我找回家教訓了一頓！”
看著司雪，王天明似乎明白對方為什么要愁了，這不僅僅是來自父母的壓力問題，更是因為的不到家人的理解，這才是讓司雪最愁的事。可以想象，司雪自從畢業之后。就一直處在一個家人不理解的環境中。最親近的家人都不理解？在這種情況下，司雪能高興起來嗎？
“那你說的年后初七初八去？”
“就算父母不同意。我也會按照原來訂的時間去的，來個先斬后奏。”司雪認真的看著王天明說道，然后抬起頭仰望著天。
雖然很冷，但天空的景色還是很不錯的，竟然還有星星，而且很多很多。
王天明從司雪說話時堅定的語氣和認真的表情中看的出，她已經打定主意了。而且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特別是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來說，自己想好的事決定的事，父母再怎么說也沒用。如果父母要進行干預。那么只會讓當兒女的更加的抵觸。可能事情本來還猶豫著，但這么強行一干涉，立即就會堅定一個人的念頭。司雪就處在這樣一個環境下。一個人如果已經堅定了信念，那么其他人說什么都是沒用的。
王天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想勸勸司雪。讓對方留下來。就算不能留下來，也不能調到云南那么遠的地方。周圍那么多的省市，去哪里不行？難道飛要去最南邊不成？可是王天明在聽見司雪的話之后，見到對方這么堅定，王天明又不知道該如何的開口了。以前都是鼓勵司雪，多數是在順著她的意思說。可是現在。他要站在司雪的父親那一邊，司雪能夠接受嗎？何況他現在是司雪唯一能夠訴說心情的人，這一點從這么晚了單獨把他找出來就能看出。司雪這樣做，也是想從這里找到能夠堅定她想法的動力和鼓勵，并不是來尋找打擊的。所以一方面王天明為能夠得到司雪的信任而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卻因為想打消司雪外調的想法兒說不出口，有一種如蛟在喉的感覺。
就在王天明苦惱的時候，司雪卻又突然轉過頭看著王天明，靜靜的看著王天明半晌。然后問道，“你會支持我嗎？”
最怕的問題還是來了。司雪的話，讓王天明更加的難受了，屁股底下的木頭長椅上好像被釘了許多的釘子似的，讓他感覺坐立不安。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是改變司雪一生的大事。以前王天明也為王天明的人生大事進行過支持，但是這次卻與以前不同。關鍵就在于，司雪要離開，離的遠了，許多事情就是不好掌握的了。而且司雪畢業還不到一年，說句不好聽的，以她的水平到云南那邊，簡直就如同往火坑里面跳。除了能夠鍛煉司雪之外，王天明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個有利于司雪的理由。而且這鍛煉還是伴隨著高度風險的，王天明能支持司雪嗎？可是不支持，他又該怎樣說呢？
司雪痛苦，王天明現在比司雪還痛苦呀。
可他以前明明說過。他永遠支持她的決定。難道剛過沒幾天，就要反悔了嗎？
看著身邊還在等待他回答的司雪，王天明一時間沉默了。這在與司雪的相處中。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司雪的眼神，漸漸的從詢問。變成了迷惑。她似乎從王天明沉默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難道你也不能理解我嗎？”司雪臉上痛苦的看著王天明問道。
“不，我能夠理解你！”王天明在聽見司雪的話后立即說道，“只是只是不想你去那么遠的地方。難道其他地方不行嗎？就算你真的不想留在保定。也不用去那么遠的地方吧？石家莊、衡水還有遼寧、山東，這些地方都行呀，為什么要去云南呢？”
“我想。離的越遠，被爸爸照顧的幾率就越小吧！”司雪說道。
“你錯了。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嗎？官場上的人。特別是同一個系統里面的，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你當你爸爸是村長了？走的遠就管不了？你爸爸可是一個地市級的市委里的一員。”
“按照你的話，這些的地方，不是也照樣會被我爸管嗎？”
被司雪這一個反問，王天明頓時啞口無言。光顧著勸了，都忘記條理性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了話，靜靜的坐著，任憑寒風吹在身上，不過兩人現在的心情。恐怕比外面的溫度更加的低。
想法上有了差異，共同語言就會變少，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雖然王天明和司雪之間，因為這個原因變的沒有了話，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并不是那種互生對方的氣的那種想法差異。就像是鬧了小別扭的情侶，都沒有生對方的氣，都想跟對方道歉，但是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兩個人的心此時都很亂，司雪是后悔剛才沖著王天明說話的聲音太大，很容易誤讓人認為是在發火。而王天明則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司雪，因為他無法再這個問題上給對方那個答案。
“對不起”。
許久過后。司雪突然對王天明說道。王天明聽見后搖了搖頭。臉上充滿了苦笑。
“你剛才說。不想我去那么遠的地方，能說說理由嗎？”司雪又對王天明問道，現在的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理由，我覺得那邊不適合你！”王天明想了想說道。
“沒關系，我可以使適應那邊的環境，這才是鍛煉嘛！”司雪聽見后說道。
“那邊對你來說太危險了！”王天明又說了一個理由。
“警察的任務，就是讓一切危險的條件消失！警察的職責，就是維護平安的。”司雪說道，她一個一個的回答著王天明，似乎是想以此來說服王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