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誰都沒想到,這個鄉巴佬居然敢在文少的頭上動土,這顯然是活膩歪了。
冉冬夜也微微有些驚訝,不過她不是驚訝于陳可逸居然敢冒犯文彬,而是他的方式比以前要文雅一些。六年之前,陳可逸的性格中的棱角更突出,偶爾會爆發出火氣。
要是按照陳可逸當年的脾氣,現在肯定已經大打出手了。經過這些年的沉淀,他的風骨還在,甚至比以前還突出;性子卻已經沉穩了很多,那種讓人擔憂的浮躁之氣,幾乎已經在他身上看不到了。
有些人會認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是血性的男人,但冉冬夜這樣有閱歷的睿智女人,顯然不會這樣認為。在她看來,好勇斗狠并不是什么血性,那種因為一句口角就嚷嚷著要殺人全家的人,只不過是沒有腦子的變態。
真正的血性,根本不在于拳腳,而是氣節。不畏強權,不媚上級,敢于為自己的信念據理力爭,敢于堅持自己心中的理想,哪怕因此被殘酷的現實撞得頭破血流。
這就是她理解的血性,她自己也明白,在現在這個社會風氣下,自己的這些想法,在別人看來,都是落伍的,不合時宜的,甚至是愚蠢的。現在講究的是成王敗寇,不擇手段,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領導面前裝孫子,下屬頭上當老子……
沒人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也就走不進她的世界。
當然,除了眼前的這個比她還要異想天開,還要不合時宜的家伙。
“他比我所理解的血性,還要更進一步。除了能堅持內心的想法,他甚至都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了。更了不起的是,還能在事不關己的情況下,為別人講兩句公道話,就像他在校慶上的演講,這是一種莫大的勇氣,是已經隨著傳統文化一道,漸漸消逝的仁義。”
冉冬夜在心里默默說道。
她不是一個喜歡惹事的人,甚至很多時候寧愿吃點小虧,息事寧人;但此時此刻,她已經在心里做了決定:要是文彬敢動陳可逸一根毫毛,她絕對會讓他后悔自己怎么會到這個世界上來。
不惜一切代價!
“這小子膽子長毛了,居然敢對文少如此放肆?”
“弟兄們,抄家伙,剁了他的手!”
回過神之后,文彬的幾個跟班大聲謾罵著,把陳可逸圍在了中間,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樣子,語氣極為囂張跋扈。
老板一看這架勢,嚇得不輕,生怕要出人命。
“哎,這個小伙子啊,也是不知道輕重,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下子算是趟著大事了,可惜了啊……”
但讓他吃驚的是,那個被團團圍住的小伙子,居然一點都沒有驚慌,仍在坐在座位上,慢條斯理的吃缽缽雞,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小子太囂張了!”
“往死里弄,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鐵打的。”
“今天不打他打得媽都不認識,老子以后都別出來混了!”
幾個混混說著,就有人順手抄起了一根板凳,想要直接沖著陳可逸的腦袋砸下去。
老板別過頭去,不忍見這一幕。這些人可都是些不把別人的命當命的主,以前就在這里,曾經當場把一個人打得沒了人形,后來直接成了植物人。
而這些人的下場呢?僅僅是拘留了一陣子,很快風聲過了,又出來大搖大擺了。
跟著文少混,打人都是合法的……
“不要這么粗魯,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腳,像什么樣子?”就在幾個混混要動手的時候,文彬突然發話了。
他陰狠地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老實人,被惡棍欺負了,就要報jǐng。”
幾個混混聞言,紛紛點頭:文少這是想把這小子往死里整。抓回局子里慢慢玩,那里的好玩意可多了去了,夠這小子好好享受一番了。
文彬摸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黃隊啊,我要向你反映一個情況,我在你的轄區被人打了,請求jǐng察同志為我主持公道。”
“什么?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惹文少?你在哪里,我馬上到!”
“紅星路的電影院旁邊,那家缽缽雞店。”
文彬報了地點之后,就掛上了電話,優哉游哉地坐下了,翹著個二郎腿,點起一根煙,連正眼都不看陳可逸一下。
片刻的功夫,一輛jǐng察呼嘯而至。
“文少,怎么回事?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想死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剛毅的中年jǐng察,戴著大蓋帽,威風凜凜。
老板一看,心驚肉跳:這可是容中區分局支隊隊長黃浩,說是這片區的地頭蛇,一點也不為過。他只要隨便剁了一跺腳,地上都會踩出一個窟窿。
黃浩的身后,跟著幾個干jǐng,都是一副要大干一場的神態。顯然對今天這趟“任務”,充滿了期待。拍文少的馬屁,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黃隊,你總算來了,你可要為我們這些守法良迷nzhǔ持公道啊。”文彬沖著陳可逸的方向一指:“就是那個歹徒,居然想對我行兇。”
“拷上,帶回去。”黃浩大手一揮,絲毫不拖泥帶水。他甚至連事情經過都懶得問一下,也不需要問。
文少這是明擺著想把這個家伙往死里整,帶回局子里,不管什么套餐都那么來上一套,那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幾個干jǐng迅速沖上前去,從腰間摸出了冷冰冰,明晃晃的手銬。
“人民jǐng察就是這樣辦案的?”就在jǐng察要動手的時候,冉冬夜突然冷冷地問了一句。
黃浩看了一眼,頓時一愣:這是哪里冒出來的美女,長得真是太正點了!
估摸著,就是因為這個美女,這傻小子才得罪了文少吧。
“對于不遵紀守法的人渣,jǐng察就是要教育,這叫做懲前毖后,治病救人。”文彬在一旁發話了。
這個分局支隊的隊長,在平民百姓面前是神一樣的存在,但是在真正的上流社會,連邊都碰不到。
無知者無畏,文彬可不希望這個黃隊長知道了冉冬夜的真實身份,那會嚇壞的,所以他才開口說了一句,催促黃浩盡快辦案。
“jǐng察辦案不用別人教,一切按照政策法規處理。”黃浩鐵著臉說道:“拷上。”
“弟兄們辛苦了,一會到旁邊的聚友茶樓坐坐。”文彬這話一說,幾個干jǐng頓時激動了。
“說起來,我們剛從那邊過來,路上還看見了宋大秘書,好像也是往這個方向走。”黃浩說了句:“要不,文少把宋大秘書也約上,大伙一塊聚聚?”
文彬點了點頭,表面上應承了,心里卻想:這黃浩倒是個順著桿子往上爬的角色,還想跟王局的秘書認識認識。那大秘可是紅人,可不是我說請就請得動的。要不就假裝打個電話沒打通,否則請不到會很沒面子。
正猶豫間,突然眼前一亮,宋大秘書正好在馬路對面經過。
“宋哥,這么巧碰見了啊。”文彬沖著對面大聲喊了一句。他在普通人面前很囂張,但對有勢力的人,就非常禮貌了。
宋秘書聽見叫喊,轉過頭看了一眼,見到文彬,不禁微微皺了皺眉,然后走了過來。
“小彬啊,你在這里干什么?”宋秘書明顯不太待見文彬,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這時,黃浩為了顯示存在感,趕緊搶著說道:“有人襲擊文少,我們正準備抓回去。”
宋秘書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然后順著黃浩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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