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般的朋友或者熟人,陳可逸自然不好意思讓人來給自己當小白鼠;但是對于那種不自覺的家伙,不用有絲毫客氣,更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那好,你安排一下,早點送過來,我這剛好有點好玩意,給他嘗嘗。”陳可逸說道,接著又自然而然加了一句:“要不,你也嘗嘗?我的特產,獨一無二。”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對冉冬辰的印象,也不是很好,誰叫這個家伙無意中坑了自己六年呢,而且一見面,兩人就互相看不順眼,鬧得不太愉快。
不過經過唐天笑那事,冉冬辰基本是被陳可逸收拾地服服帖帖了,他自己也明白,要不是看在陳可逸的面子,自己肯定會被唐天笑整得要多慘有多慘,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只是按照規矩“交代”了一下,零部件到現在都是完整的。
這使得他對陳可逸的印象,大為好轉,更加上他見到了陳可逸現在交往的人,都是些什么檔次,讓他明白了自己將其看做鄉巴佬,是多么膚淺的一件事……
總而言之,對于陳可逸這個“妹夫”,他現在即便說不上喜歡或者欣賞,至少是不排斥了。相比于那些相親的家伙,他覺得陳可逸這個“妹夫”,多少要順眼那么一點點。
“不要再跟我提什么你的特產了,我已經受夠了。”回想起被困在陳可逸家里的那幾天,比坐牢還痛苦的日子。冉冬辰就覺得自己把一輩子的苦都受了,于是分外珍惜現在的美好生活。
要是再讓他去享受幾天所謂的田園生活,他覺得自己肯定會瘋掉的。
“就這么定了,我過幾天就把人給送過來,你做好準備。”冉冬辰正準備掛掉電話,突然又加了一句:“對了,我覺得你應該給冬夜先打個電話,通通氣,免得她怪我自作主張。”
掛掉電話后,陳可逸心里有些糾結。這個電話,究竟要不要打?
冉冬夜這么多天沒與自己聯系,肯定就是在故意躲著,或許是覺得這事不太好對自己說,又或許是怕自己卷進來,惹上麻煩。總而言之,她想一個人面對,獨自處理,不想讓自己知道。更不想讓自己參與。
但自己不知道還罷了,既然已經知道了。若依然置身事外,又能真正的安心么?
略一沉思,陳可逸決定還是打這個電話。
“小逸,你怎么突然想著給我打電話了?”冉冬夜的聲音傳進陳可逸的耳中,竟然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依然是那么的淡定,平和,但字里行間,卻讓陳可逸嗅到了一絲疲憊的味道。
陳可逸沉吟了半晌,緩緩說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啊……”冉冬夜的聲音,明顯有一絲錯愕和慌亂,半晌后才調整過來,支支吾吾地想說一句:“其實,我……”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能理解你的壓力有多大。這次你什么都別管了,就讓我來做一次主吧。”陳可逸的語氣很平和淡定。讓冉冬夜一聽就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心安。
最近這些事糾纏著,確實讓她很煩躁,身心俱疲。到了這樣的時刻,她才真正地感覺到。不管自己平日里看起來有多么強大,但終歸還是一個女人,最終都是需要被呵護,被照顧的。
能夠放下一切壓力,什么都不管,將所有事情交由他來掌握,細細一想,其實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情……
“嗯。”冉冬夜輕輕點了點頭,她知道在電話那頭的陳可逸,或許看不到她此刻的微笑,但一定能感受到她的如釋重負。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陳可逸的釀酒事業仍在繼續,在經過一周發酵后,進行了最后的蒸餾,最終得出了成品。
“我靠,這酒看起來有點渾濁啊。”陳可逸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賣相不太敢恭維,比市面上賣的各種白酒,看起來都要渾濁一點。
難道真是一分錢一分貨,二十大洋還包郵的酒曲,就這么不堪?
至于嘗嘗味道?那還是算了吧,留給即將到來的客人吧。不過光喝寡酒不行啊,顯得太沒誠意,到時候還得加點料。
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有朋自遠方來,尚能飯否?
又過了一天,當陳可逸醒來的時候,就聽見了樓下的喇叭聲。從窗臺望出去,冉東辰那輛燒包的跑車已經到了。不過經過山路的洗禮,原本很炫酷很拉風的跑車,顯得很滄桑。
“妹夫,快點開門啊!”冉冬辰在樓下一個勁地敲門。
呃,居然沒人開門啊?
陳可逸這才想起,自己昨天跟夏老和唐老說了今天有朋友要來的事。兩個老頭子雖然賴在這里就不走,但是也不想跟那些年輕人一起攙和,要留點空間嘛。
于是今天一大早,兩個老頭子就去村里到處轉轉,呼吸新鮮空氣,享受一下桃源風光。
當然,是各玩各的。
現在整個小樓,就只有陳可逸一個人,他可以有一整天的時間,好好招待招待遠方來客。
陳可逸不疾不徐地下了樓,開了門。
“妹夫,你這是在干什么呢,耽擱了這么久,該不會是在跟哪個野鴛鴦偷情吧?”冉冬辰不滿地嘟噥了一句。
靠,偷情?你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跟你一樣啊?
“別聽他胡說。”這時,冉冬夜的聲音自后面響起。
她今天穿了一件純白的針織衫,下身是黑色的齊膝短裙,一如既往地顯得從容和干練;只是從她微微有些紅腫的眼角,可以看出她最近的狀態并不是太好,睡眠嚴重不足。
一方面是工作依舊那么高強度;另一方面,無疑就是父母的壓力,和這次遇到的麻煩了。
“小夜,才幾天沒見你,怎么就瘦了啊?”陳可逸關切地問了句。
“我家寶貝確實是瘦了,哎,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她。”這時,一個聲音響起,陳可逸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長的高高大大,器宇軒昂的男人走上前來。
這個人一身名牌,排場極大,看那個樣子,似乎很有點優越感。走路的時候,恨不得眼睛望天,壓根就不把別人放在心上。
他細細打量著陳可逸,眼中還帶有一絲戒備的敵意,仿佛要把陳可逸給一口吃掉似的:“這位兄弟,聽說你和我們家寶貝是大學同學啊?”
我靠,開口閉口就叫“寶貝”,也不怕肉麻。
“張先生,我有名字的。”冉冬夜明顯不太樂意,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語氣變得有些鄭重其事。
“名字是給別人叫的,我永遠都只叫你寶貝。”這位張先生倒是一點不客氣,臉皮的厚度,堪稱一絕。
“對了,兄弟,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長天集團的張科。”張科做起自我介紹的時候,臉有得色:“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求助的,盡管找我好了。在容城的地面上,無論什么事,問題都應該不大。”
好大的口氣!尼瑪什么叫“需要求助”,你當自己是救世主啊。
“你這地方,實在是太偏僻了,混得不怎么樣吧?看在我家寶貝的面子上,我可以拉你一把。”張科打量著四周,然后又說了句:“這個房子裝修的倒是湊合,但是不夠氣派,有點小家子氣。”
說著說著,直接就邁步進了屋,根本不需要陳可逸招呼,徑自就坐在了沙發上。
我靠,這廝倒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當成自己的家了。
“看到了吧,這家伙簡直就是個極品。”冉冬辰輕輕嘆了口氣:“我覺得自己都算是沒臉沒皮的了,但看到他后,我才真正見識到,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確實有點極品。”陳可逸有些疑惑地問道:“這種人,你們父母怎么會介紹來相親,這個關是怎么把的?”
“嗨,別說了,你不知道這人有兩張臉么?”冉冬辰說道:“在家長面前,他的表現,那叫一個穩重大氣,讓家長覺得很踏實。哎,他那個演技,不去好萊塢發展,簡直都是白瞎天賦了。”
這個,是不是太牛逼了點?陳可逸有點愣神。
“怎么,你還不信?”冉冬辰接著說道:“冬夜,你那不是有很多短信么,拿出來看看。”
冉冬夜白了自己的哥哥一眼,然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手機遞給了陳可逸,注視著陳可逸的眼睛,輕輕說了句:“我什么都不想瞞著你。”
翻開手機的信息記錄,陳可逸頓時就傻眼了:密密麻麻的信息,從時間上看,從凌晨到夜晚,24小時不定時轟炸。而且還換著不同的號碼,即便被屏蔽也不怕。
從內容上看,更是極品中的極品。
“寶貝,我已經設計好了三個旅游的線路,開啟我們的甜蜜之旅。每一條線路的優缺點,分別是……”
“寶貝你怎么不回話,很忙么?我現在就去公司找你,幫你分憂。”
“我今天談了一個大生意,好累,也好有成就感。為了我們一輩子的幸福生活,我一直在努力……”
我靠,終于明白為啥說這廝是牛皮糖了。誰要是被他纏上,再正常的人都會被騷擾地發瘋的。冉冬夜到現在還沒崩潰,那已經是非常強大的存在了。
這廝的確是極品中的戰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