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不是個競爭關系么,什么時候變成姐妹了?”陳可逸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女人的友誼很奇怪,非男人所能領悟。
“誰跟你說我們是競爭關系了,你自我感覺太好了吧,不害臊啊?”夏冰瞥了陳可逸一眼,有些撒嬌地說道:“就算以前競爭,現在也不用競爭了。”
不用競爭了,啥意思?難道你們都覺悟了,要把哥讓給對方,以顯示出自己的大公無私?咳咳,這不是把哥當做貨物了么……
“不是吧,我都準備死乞白臉地賴著你一輩子了,你居然還想要放鴿子,甩掉我了?”陳可逸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當心我陰魂不散,糾纏你不放手。”
“胡說些什么,誰要甩掉你了?”夏冰的臉色突然之間有一絲嬌羞,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我們也不結婚。你可以偷偷摸摸在外面發展冬夜妹妹做你的小三,不過可別讓我知道哦。”
靠,自欺欺人不是?這尼瑪還能不知道么,簡直是在侮辱哥的智商。
“這樣你會不會覺得很吃虧呢?”陳可逸問了一句。其實夏冰在之前,就已經表示,默許他在結婚的前提下,偷偷與冉冬夜保持情人關系了,但畢竟有個前提,是要結婚。而且那時也被陳可逸給拒絕了。
但現在經過這么一番事之后,陳可逸怎么也不可能輕易地拋棄夏冰,正在為這段三角戀犯愁呢,沒想到夏冰居然拿出這么一個主意。
“是很吃虧啊,但又有什么辦法呢,我這輩子都虧在你身上了。”夏冰撒了一下嬌,然后語氣變得認真起來:“其實結不結婚,無非就是一張紙,一頓飯的事。也都是給別人看的,沒什么意義。
以前我還覺得結婚后,有個約束,可能會有點不同,但經過這次,在生死線上與死神擦肩而過之后,我把一切都想透了。人活一世,是要為自己而活,不是為了別人的目光,只要自己開心。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一紙婚約,帶不來感情,也帶不來信任,那又有什么開心可言呢?我們生活在一起,維系著的是感情,而不是那張紙。”
“那你怎么向家人交代啊?”陳可逸想不到夏冰都悟到這個程度了,倒是隱隱跟上自己的步伐,三觀相近,有共同語言了。
“這個倒是不難。一直拖唄。咱們一拖都拖了六年了,在這方面經驗豐富,還怕找不到借口?”夏冰說道:“我就說身體還沒好透,即便痊愈了也能裝作還有點問題的樣子。
而你呢。就忙唄,即便沒事也找點事來做;你那個桃源村不是正在建設中么,要真是閑的蛋疼,就說要回去主持工作。趁機就溜號了唄,順便帶上冬夜妹紙。哼,你們兩孤男寡女在一起。很容易就擦出火花,擦槍走火了吧,真是讓你占了天大的便宜了。看看,我都給你算計好了,多疼你啊。”
汗,咱們到底是不是兩口子啊,哪有女人給自己男人支招,怎么應付家里人,又怎樣泡小三?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太偉大了?
陳可逸像看著圣母瑪利亞一樣的眼神,看著夏冰,驚訝地問道:“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難道哪里還不舒服?”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別以為我心里就很舒坦啊,我只是采取堵不如疏的策略。”夏冰說道:“要不是經歷了這么一番生死,你休想我有這覺悟。”
哎,這人哪,一旦經歷一次死亡邊緣的體驗,就容易把什么都看淡了。夏冰的轉變,特別像陳可逸以前腦子里長出腫瘤那會,把什么都看得無所謂了,只要舒舒服服地享受生活就行,別的都不重要了。
“其實,我是一個很負責,很專一的人,特別地正直。”陳可逸說道:“我以前最討厭那種腳踏兩只船的男人了……”
“我暈,能不能再無恥一點,接下來你要說因為我們盛情難卻?”夏冰沒好氣地說道:“你覺得無論拒絕誰,都是一種莫大的傷害,所以最終只能委屈你自己,勉為其難,來個左擁右抱了?”
“你就是這么看我的?你知不知道這種說法讓人很生氣?”陳可逸做出一副怒沖沖的樣子,義正言辭地說道:“不過,不得不說一句,你的眼光湊巧看準了……”
無恥下流沒下限!
“哎,現在也沒想出別的辦法,暫且只能這么辦了。”陳可逸說道:“但是這種事也不能僅僅我們兩人說了算,還能征求下小夜的意思,要是她不同意,也沒法。”
“切,你就繼續裝吧,她都明確表示愿意為了你犧牲,不要名分,默默地跟著你了。”夏冰沖著陳可逸豎了下中指,表示鄙視,接著說道:
“其實吧,我覺得即便沒有我的存在,她對于與你結婚,也是有畏懼的。跟你在一起,她覺得很輕松,但一旦結婚,家庭背景之間的巨大差距,會讓她那種外柔內剛的女人感到很大壓力的,而且她的家里人肯定也有顧慮。攀上豪門固然是好事,但一下子爬到頂,卻會讓人害怕了。”
夏冰的確是個女強人,看待問題挺透徹,連冉冬夜家里的想法都猜測到了,而且完全吻合,冉父明確表示,希望女兒嫁個條件相當,甚至差一點的男人,說她不是當豪門兒媳婦的料。
“至于冬夜妹紙自己,要真是嫁給你,之后也會感覺到不舒服。”夏冰繼續分析道:“她有自己的事業,而且熱衷于此,幾乎把所有的精力和熱情都投入上去了。她肯定不愿意在結婚后就放棄事業,做一個無所事事的全職太太;但你們家需要的兒媳婦,肯定不是那種早出晚歸,拋頭露面的女人;這個矛盾是根本性的,很難調和,就算一時容忍,但長久下去,終究會出問題。”
靠,又被說到點子上了,冉冬夜的確為此擔心過,當時自己明確表態,不會干涉她的事業,但看來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自己不干涉,不代表家里同意,更不代表冉冬夜自身不會有壓力。
“這么說來,我要是跟她結婚,非但不是感情的升華,反而是互相傷害了?”陳可逸覺得自己得出的結論,多少有些讓人無語,但事實似乎又偏偏如此殘酷。
“這次你倒是一語中的了,不知說了多少次了,愛情是兩個人互相喜歡就行,但婚姻不一樣,你的家庭背景,注定你跟非豪門的女子,有天塹般的距離。”夏冰說道:“其實冬夜妹紙早就想到這些了,所以她絕對不會向你逼婚,她覺得最好的歸宿,就是默默地跟你在一起。
哎,說起來,一個女人能做到她這個程度,著實是讓人佩服啊,連我都感動了。哼,要不是她,我才不可能給你這么大的自由呢。”
陳可逸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夏冰是如此地善解人意,她說冉冬夜做出這樣的犧牲不容易,那她作為大家族的閨女,做出不要名分的犧牲,是不是更大的壓力呢?
“冰冰,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陳可逸誠懇地說道:“要是對你不好,我簡直就不是個男人了。”
“唔,好困。”夏冰打了個呵欠:“我累壞了,要休息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說完,就躺回到床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陳可逸情不自禁,俯下身子,輕輕在夏冰的臉蛋上啄了一下,轉身輕輕走出了病房。
夏冰的嘴角,翹起一抹微笑的弧線,眼中隱隱帶著一點淚花。
“情況如何了?”陳可逸剛出病房,眾人就涌了上來,關切地問道。
“病情已經穩定了,就是還很虛弱,需要調養,而且所需的時間估計還不短。”陳可逸說道:“別的倒沒什么了,大家都沒休息好,也別耗著了,都回家睡覺去吧。”
“恩,都回去休息。”老爺子發話了:“全呆在這里,也是打擾病人休息。從明天開始,不用每天都來這么多人,分批分批來就是了。振天,你制定一個排班表,安排一下。”
他的小心思倒是表現地挺明顯,就是想把謝家的人給排除在外。
“陳老頭,別在我面前玩這種花頭,冰冰是我的外孫媳婦,我想來看就來看,你管不著。”謝老爺子可不是吃素的貨,針鋒相對地說道。然后,又對陳可逸問道:“外公可是把婚禮都給你籌備好了。”
汗,哪壺不開提哪壺。
“現在冰冰病成這樣,婚禮還是延期吧。”還沒等到陳可逸說話呢,夏老倒是先忍不住說了一句,他心疼孫女得緊呢。
他都這樣說了,誰還好意思發表別的意見呢,于是,這事只能無限期地拖下去了。
看看這覺悟,幫哥省了多少事啊!
“好了,都回家吧。”陳可逸招呼了一聲,然后跟在大家后面,走出了醫院。
“冰冰姐沒事吧?”冉冬夜跟在他身邊,輕聲問道,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忐忑,顯然是有些緊張。不單單是緊張病情,還有感情方面的抉擇。她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可逸是不可能放棄夏冰的了,那自己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