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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淑芬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之間天就變了,從前那個沒有人疼、沒有人憐的李紫姍就成了香餑餑,人人爭著為其出頭,人人都把她當成了寶貝,容不得人碰一下、罵一聲;現在李紫姍掉根頭發,都有會人心疼的半死。
她還是她,李紫姍還是李紫姍,除了李紫姍倒霉的要被丈夫拋棄外,并沒有什么改變;可是她就忽然變成了泥,沒有人正眼看她,連向來把她捧在手里的人李耀旭也不把她當回事兒了。
這不是她能認可接受的,因為她只能是名貴的瓷器、李紫姍只能是腳低的泥:不管李紫姍嫁的人多有出息,李紫姍在她面前也只能低下半個頭來——從前,一直都是如此,因為她是李耀旭的妻她就能把李紫姍吃得死死得、壓得牢牢的。
除了這些,讓她氣得發瘋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她意識到:如果她低一下頭,以后李家就會沒有她立腳的地方;她今天如果怕了、退后一步,以后她就算是忍氣吞聲李家也沒有她的地兒,李紫姍和楊國英等人就會步步上前,她難道要步步后退嗎?
不,她絕不能退一步,也絕不能低頭認輸。郝淑芬在心里發著狠:李紫姍,你行、你狠,忍了這么多年要報仇了是不是?她還真得不怕——來吧,老娘我全接著,我看你李紫姍還有多大的本事。
她要硬碰硬,絕不能軟一點點,最后贏的人肯定是她。
郝淑芬被那種逼到角落里的感覺弄得眼睛都紅了,在椅子上爬起來就撲向已經轉過身去的鳳大勇,對著他的耳朵就狠狠的咬了下去。她沒有退路,她已經被李紫姍逼到了絕路上,唯一的出路就是豁出命來拼,想辦法把李紫姍這些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死死的踏住讓他們再也翻不了身。
只有如此以后才不會再有人想騎到她頭上去——尤其是李紫姍,想也不要想。在李家,只有她騎在人頭上,絕不能讓任何人騎在她的頭上,就算是那個前妻變小三的楊國英同樣也不成。
怒火沖天的她下口咬得極為用力,幾乎是馬上就品嘗到了血腥味兒,讓她有些反胃惡心起來:那血腥氣真得讓人受不了。咬完人她的火氣小了一些,因為血腥味兒想起衛生的問題來——鳳大勇有沒有洗澡啊,他有沒有什么血液里會傳染的病啊之類的。
如果鳳大勇不是天天洗澡的話,如果他還和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子鬼混過,那她這一口咬到的不止是鳳大勇的耳朵啊,那吃下去的還有鳳大勇身上的汗水、泥污;說不定,還有什么人在鳳大勇耳朵上留下來的口水
鳳大勇和紫姍離婚的原因就是他有了小三,還生了兒子;這樣的男人自然不會耐得住寂寞,誰知道他和什么女子有來往,又會不會染上什么臟病——聽說,那些臟病都是通過血液來傳播的。
這樣一想郝淑芬就真得再也忍不住,幾個念頭也就是個眨眼的功夫,咬下去的她因為惡心幾乎要馬上松口:她要吐出來了真得想連隔夜飯都吐出來,她很后悔自己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止來。
可是不等她松口,鳳大勇已經痛得大叫,耳朵上的疼痛讓他知道自己被咬了;他不動她也只是他自小看到他父親打母親后,發誓永遠不打女人的原因:他認為自己轉身走,郝淑芬也就會罷手的,就算不罷手他也大可一走了之,郝淑芬也無法留住他。
可是他沒有想到郝淑芬會撲到他背上來,更沒有想到郝淑芬不止是會打人更會咬人;他以為城市里會咬人的只有狗,哪里想到郝淑芬會和狗兒沾親帶故呢?痛得厲害他當然不會任由郝淑芬咬著他,萬一真得被咬下一塊來真就是賠大了:他來只是想哄哄李紫姍,如果知道耳朵會受傷,打死他他也不會來得。
他用力把郝淑芬向地上摜去,卻忘了一件事情;而郝淑芬那里正惡心著想松開口,還沒有松開的時候,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后傳來的疼痛感讓她知道自己被摔倒在地上了;她痛得大哭大叫起來——撒潑是她看家的本事,這個時候當然不會忘掉。
鳳大勇比她叫得聲音也不小,捂著自己的耳朵幾乎跳得和桌子一般高:“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他摔郝淑芬的時候是因為痛,而忘了耳朵還有一塊在郝淑芬的嘴巴里;他用力把郝淑芬摜到地上時,不知道是因為他用力太大、還是他的速度太快,那塊耳朵就留在了郝淑芬的嘴里。
郝淑芬并不想把鳳大勇的耳朵咬下來,本來就后悔咬到鳳大勇的耳朵了,可是她感覺到天眩地轉的時候,很自然的雙手、身體等等齊用力,連牙齒當然也用力的合上——下意識的舉止,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用力合上嘴巴,可是她就是用力了、合上了,所以耳朵就被她咬了下來。
鳳大勇摜她的速度很快,力氣也很大,所以她被摔得很痛很痛,自然而然的開口大叫特叫,按照她以往和人吵架打架的經驗,此時她是用盡力氣的大叫:一定要把一分的痛叫成十分痛的樣子,如此才會得到更大的好處。
可是她這種下意識的行為卻忘了一件平常絕不會遇到的事情,所以她像鳳大勇一樣也忘掉了:那就是她的嘴里還有一塊鳳大勇的耳朵。
因為她用力的大叫,力氣用得大喉嚨張得就很開;也因為她要叫得特別大聲,所以她伸直了脖子,甚至把頭微微的抬高了一些:那塊屬于鳳大勇的耳朵,就順著張開的喉嚨滑了下去
她在咽下了那塊耳朵的時候,脖子還無意識的又伸了一小下下,然后她才意識到她吃掉了什么。她的叫聲高亢的嚇人,可是收得也全無半點征兆,就好像長長的汽笛聲,大家都捂著耳朵以為會響幾分鐘呢,可是卻突兀的完全消失了:聲音不是一點點的減弱,而是在最高峰的時候就忽然不見了。
很不舒服的感覺,很怪異的感覺。
楊國英揉了揉耳朵:“你要叫就叫完,沒有聽說母雞會只叫半聲就能下出蛋來得;哦,你已經是下不出蛋的雞了,自然只會叫半聲——你這不是報謊窩子嘛,會挨棍子的。”
雞,在長久歷史當中只是一個動物的名詞,可是后來該字卻被賦予另外一層意義,去表示另外的一種族群。所以,楊國英的話不只是字面上聽著難聽,往深里一層的意思就更加的難聽了。
郝淑芬聽是聽到了,可是她現在顧不上和楊國英算帳,爬在地上拼命的捶打自己的胸口,張開嘴巴用手指扣自己的喉嚨,只想趕快把那咽下的那塊耳朵吐出來:她已經吐出一口東西來,可是全部都是流質的,并沒有那一塊耳朵存在。
她惡心壞了,并且不只是惡心的感覺,還有一種驚懼到極點的感受:她最喜歡吃得東西之一就是耳朵,不管是熏得、煮得、涼拌的、紅燒的,她統統都喜歡;剛剛她吃下去的也是耳朵,可那是人的耳朵,不是豬的耳朵
欲哭也有淚,可是她流得淚水再多,惡心得到不行也只是連著吐了三四口,然后就就只感覺胃里翻江倒海卻就是嘔不出東西來;那塊耳朵好像找到家的孩子,不管她用什么法子,吐幾口,那塊耳朵就是不肯離開她的胃。
她用力的、努力的把手指伸進喉嚨里,嗓子里都感覺到了疼痛,吐出來的東西里都帶上了血絲:她把自己弄傷了,但是依然沒有達到目的。
鳳大勇的手指間流下了血來,他痛得跳來跳去終于跳到了郝淑芬的面前,終于再也不管什么不打女人了,他抬腳就給了郝淑芬的肚子一下:“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他現在還沒有想到其它,只是痛得太過厲害。
茶廳的老板娘看看楊國英:“你報警,我報警?”
楊國英攤手:“你是苦主還是我是苦主?你是做生意的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報警吧。”她的一句話就讓茶廳的老板娘打消了報警的念頭,然后又給了老板娘兩百元錢:“我看你這里有些東西壞掉了,這些足夠賠償了吧?不少字”
根本沒有東西壞掉,她這樣說只是一個借口,為得是讓茶廳的老板娘收下她的封口費;說實話,看到郝淑芬現在的樣子,她真得很開心。
郝淑芬被踢之后,張開嘴巴又吐了一口,可是依然沒有那塊耳朵她正想用腳踢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鳳大勇身子跌了下來——原來鳳大勇不小心跳到了她的嘔吐物上,一滑就向前跌了過來。
鳳大勇想重新掌握平衡,終于撐住了桌子他算是免于倒下,他抬起腳跨向郝淑芬身體的另一邊,自然是自郝淑芬的身體上跨過去;他的一只腳在郝淑芬另一邊落到實地上,然后他收起雙手又捂向耳朵,心里已經在盤算怎么找郝淑芬出氣了。
可是他的這只腳剛剛抬起,還沒有到郝淑芬身體上方時,一直在吐啊吐啊好像已經吐得很習慣、很享受、顧不得其它的郝淑芬突然伸手捉住了他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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