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大勇來找紫姍的時候,柳云正和柳母在咬牙切齒,因為母女恨透了鳳大勇眼下卻又不敢太過得罪他;孩子當然不能變成是李紫姍的,不然以后她怎么在鳳家立足?至于鳳大勇所說的名聲——關她柳云什么事兒?
在城里能有多少人知道,而且這些人又有幾個會真得在意?至于和鳳大勇生意來往上的人,柳云更是沒有看到眼里,他們敢不敢當面說?不敢有什么要在意的,時間一久自然沒有提起來;而鳳大勇老家的人會說什么,她更是不放在心上了,因為說得再多她也聽不到啊。
兩個人核計著怎么能勸服鳳大勇,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好法子,真要愁壞了這對母女。
紫姍把鳳大勇晾到門外后,想了想回身馬上就拿起紙筆寫起了什么,唰唰的寫了足有兩張紙之多;透過貓眼看到鳳大勇不在門外了,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可不想變成第二個楚香,再說她也不是楚香。鳳大勇不知道的是,她是再世為人豈會被他的無賴吃得死死的?原來她為寶寶著想,再說上一世她會那么慘,除了鳳大勇和柳云等人的原因,她自己也要負一些責任的,所以她才只想離婚就算了。
但是鳳大勇卻步步緊逼,居然用孩子的撫養權來威脅她,真是讓人忍無可忍了;而且鳳大勇根本不是真得要爭奪什么,就是為了拖,完全不顧寶寶的感受:他的舉止激怒了紫姍。一個憤怒的女人是極為可怕的,今天她就要讓鳳大勇的知道這一點。
紫姍跑了兩個地方后,在下午三點多鐘終于把她想做得東西做好了;然后她算了一下時間,給乜靜、還有幼兒園的老師都打了一個電話,讓寶寶先跟乜靜回家去玩,她再去乜靜家接寶寶。
聽到乜靜高興的歡呼聲,她的眼前就浮現了寶寶故意抬高的下巴,以及高原那個小正太高興卻要裝作不在意的小模樣:這一對小人兒真是歡喜冤家·不在一塊兒吧還想著對方,到一塊兒絕對就要爭個你老大還是我老大——寶寶要做姐姐,高原要做哥哥。
孩子的事情有了安排,紫姍更沒有后顧之憂;她馬上趕去最近的超市買了一兜東西·然后打車就趕到了鳳大勇的工廠。這里,曾經是她和鳳大勇的共同的工廠,原來這里有很多人都認識她的,可是現在絕大多數的工人都不認識紫姍。
紫姍下了車,提著一堆的東西就進了廠:工廠的看門師傅雖然不認識她了,可還認識紫姍帶在身上的、鳳大勇的證件;知道紫姍肯定是廠長的親人,所以很客氣的請她進廠·然后就回去坐下繼續喝茶水。
工廠是紫姍很熟悉的地方,這里初建時的一磚一瓦都含著她的汗水,所以她不用思考、也沒有猶豫直奔自己的目的地:餐廳。
在餐廳的大門外她拿出大刷子來,然后刷好漿子——她買得最好的那種,如果是小雨都不可能讓粘的東西掉下來;刷好漿子她就把一張四開大的紙拿出來很仔細的貼好,為了對稱她是門兩邊都貼上了。
四開大的紙上印滿了字,題目就是鳳大勇包小三養兒子,逼發妻離婚還要發妻把兒子認到名下;題目的確是長了些·不過紫姍一來盛怒之下,二來她又不是作家要寫什么文稿,只要把意思寫明白·大大的字讓人遠處一看就能看清楚、就能知道她寫得是什么東西就成。
貼完了大門她就進了餐廳,然后在每個打飯口她都貼了一張;有餐廳的人出來阻止的,可是看看那四開大紙上寫的東西、再看看一臉怒氣的紫姍,沒有人過去說一句話:誰都看得出來紫姍現在是一肚子的火兒,這年頭沒有人為管他人的事兒給自己惹一身麻煩的。
紫姍貼好后惡狠狠的看著餐廳里看熱鬧的幾個人:“半個小時之內你們要是敢撕了它們,我就到你們家去貼,貼滿你們家所有的墻壁。”半個小時之后就是有人想揭也不是那么容易揭下來的,她相信等工人們來打飯的時候肯定能看到她張貼的東西。
餐廳里的人擺擺手:“我們很忙,一直在廚房忙,什么也沒有看到。”話音一落人就全溜進了廚房里面·今天很特別的是沒有一個人偷懶耍滑,人人都在廚房里忙得大汗淋漓,飯菜早早就出鍋了——這次,廚房里的人很自覺自發的組織了大掃除,在打飯時間到的時候,廚房里干凈的都要亮瞎了工人們的眼。
工人有工人的智慧·他們這么一忙就算是有人要來找他們麻煩也找不到理由的:他們今天特別忙啊,忙得根本沒有看到有人來。
紫姍離開餐廳后,就在每個車間的每個進出口都貼了一張;然后便沿著廠里那條筆直的、通往大門的路,她又張貼了十幾張。最后,她當然沒有忘記工廠的大門那里張貼上兩張。
守門的大爺看到她在貼東西,可是等他戴好老花鏡出來的時候,紫姍已經走了;他從頭看到尾后,又看看紫姍離開的方向,老大爺伸手把那個沒有粘好的角拍了拍,然后負起雙手邁著四方步回崗亭了。
紫姍并沒有就此罷休,她繼續帶著東西打車直奔鳳大勇的公司,曾經也是她和他的公司;公司的人下班要早一點兒,所以她要趕快一些才來得及。
到了公司大樓所在的門口,保安還是認識的紫姍的,自然也是暢通無阻的讓紫姍進了大樓;這棟大樓并不只是鳳大勇一個公司的,足有二十幾層高的大樓里有幾十家單位,而鳳大勇的公司在其中算是比較大一些的。
紫姍先在大廳里的公告欄那里貼了一張,然后就在電梯里張貼;這次她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對不起,清潔員們,迫不得已給你們增加工作量了,第十一號儲物柜子里的水果是我的歉意;對不起,對不起了。
她在超市里買得一大堆水果,在這里派上了用處。
貼完電梯后,她手中所余的紙張已經不多,便直接來到鳳大勇公司所在的樓層,自門口開始向里張貼;有那不認識的人過來阻攔,可是自有那認識紫姍的人小聲叫住他們——聽說鳳總要離婚,看來是真得啊?
辦公室里的工作緊張啊,大家工作壓力都很大,所以八卦消息向來是辦公室娛樂減壓的最好方式之一;所以紫姍貼完最后一張的時候,鳳大勇公司里的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除了請假沒有上班的幾個人外,全體員工都知道了鳳大勇的所為。
男人們很是不屑,因為他們當中就算是有花心的也不會像鳳大勇如此無賴:至于和鳳大勇差不多的人,或者同情鳳大勇的人,此時也不敢有所表露啊;道德標準還是明晃晃的,沒有人愿意被其它人當成是個花心男、負心男。
女人們的心思就有些復雜了,有些人是在心里罵了起來,這種男人真是該死啊;但也不是沒有例外的,有那么幾個人特立獨行的人,雖然嘴巴上沒有明說可是肚子里卻認為紫姍是有錯的:女人啊,怎么能沒有自我、不多愛自己幾分呢?
但是,不管是工廠還是公司,絕大多數的人還是認為鳳大勇太過無恥,養了小三生了兒子,為了自己的名聲居然還要逼發妻把小三的兒子當成自己生得。
除了鳳大勇公司的人外,整棟大樓里其它的公司也是無人不知啊;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一些到大樓里來做業務的、談生意的、送信的……等等,他們也都知道了。
不過,這些紫姍都沒有去想,因為她沒有力氣去想了;盛怒之下她寫完了鳳大勇的所為,印好東西,去了超市又張貼了那么多張—做得時候還真得沒有感覺到累啊什么的,可是做完之后,紫姍感覺自己連邁動腳步力氣都要沒有了。
她也不管看到的人會如何想,更不管鳳大勇知道后會如何做,她現在只想接了寶寶回家休息;她想,今天晚上自己一定會睡得很好,不是因為出了口氣而是累慘了。
站在路邊伸手攔車,卻因為正是上下班的高峰她幾次都沒有成功;無奈的站在路邊,紫姍倚靠在路牌上,看著一輛輛載著人的出租車飛馳而過:城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的人?
有輛車停了下來,江少探出頭來:“要不要搭便車?費用只要你答應給我明天中午弄十份盒飯就好,我被人敲了竹杠。”他苦著臉看紫姍。
紫姍笑了:“好,不成問題。我會給楚香打個電話的,要讓她來幫忙才成。”
“楚香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她了,剛剛掛上;正想給你打電話呢,就看到你站在路邊。”江濤發動了車子滑進車河中,卻還是在車鏡中看了一眼紫姍剛剛所立地方之后的大樓:“你來這里——?他又找你麻煩了?”
紫姍哈的一聲怪笑:“麻煩?我想這次鳳大勇的麻煩大了,你沒有聽說過圣人的話嘛,‘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女人就是那么好欺負的?女人真得生氣了,那后果是很嚴重的。”她坐起身子看一眼那已經遠去的大樓:“不知道今天晚上鳳大勇能不能睡得著了。”
江濤看看紫姍:“你生氣了,看不出來。你,做了什么?”
“沒有什么,只是貼了幾張紙而已;”紫姍伸個懶腰:“我想今天晚上一定會有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