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大勇的手哆嗦起來,臉由白變青,由青變紫;他的手捏那張紙,狠狠的捏著就好像是捏著他的殺父仇人一樣;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他也真得很想一把火就燒掉手上的紙。
還有比這個更氣人、更惱人的嗎?還有比這個更欺人太甚的嗎?還有比這個更能把人氣個半死的嗎?他瞪著那一行加粗的黑體字,知道那加粗不是隨意的是特意的,那就是警告:告訴他,這行字絕不是開玩笑。
有了工廠的張貼、有了公司的張貼,他還真得不敢懷疑紫姍不敢去做:就算紫姍說要把把些字貼遍藍水市,他也會相信的——因為李紫姍完全就是個瘋子,不可理喻的瘋子!這么做對她能有什么好處,可是她就是這么做了,根本不理會他是寶寶親生父親的這個事實,也完全不理會以后寶寶要怎么面對他這個父親,怎么在世人前抬起頭來。
鳳大蘭走著走著,發現鳳大勇沒有跟上來,回頭看到他瞪著那張紙臉色可怕的嚇人:“干嘛呢,她能寫出什么東西來?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我說,就李紫姍那個窩囊廢,如果她有那個手段心計,也就不必吃她后媽這么多年的氣了。也就是你……”
她一面說一面后退,到了鳳大勇身邊看到了那封信的內容,她的臉色馬上變了:“可惡,可惡!真不是東西,李紫姍真不是東西。”她真得沒有想到李紫姍的信里只有一句話,更沒有想到一句話會是這樣的威脅。
“去告她,她這是威脅,我們去派出所告她。”鳳大蘭是怒不可遏,不能容許李紫姍在她面前如此的猖狂,居然還敢威脅她鳳大蘭:“這就是證據,那個幼兒園的老師也是證人,我要讓她李紫姍知道,威脅我們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她說完抱著寶寶就向外走:“快點…大勇,我要讓她知道知道……”她真得要氣瘋了,如果今天聽不到紫姍向她道歉,看不到紫姍跪在地上求她…她真得會氣死。那個小小的、她一直瞧不起的人,現在不但敢一次又一次的謀算她及鳳家,而且還要威脅他們。
鳳大勇一把抓住她吼道:“告什么告,你想要讓整個藍水市都知道我和柳云的事情是不是?你想讓整個藍水市都知道我鳳大勇遭了報應,和柳云生了個有殘疾的孩子是不是?你想讓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罵我一句‘活該,嗎?”
“告她讓警察把她抓起來,她還能做什么?怎么會被整個藍水市的人知道?”鳳大蘭更大聲的吼回去,讓她更無法接受的就是鳳大勇的態度了…自己辛苦的為他的事情奔波,可是他卻沖自己大吼大叫:“你真是沒有長骨頭,被個女人給嚇到了。”
鳳大勇氣得把信拍在鳳大蘭的胸前:“你去告,看警察能關她多少時間,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不過就是這么一句話,又有前因到時候警察能怎么嚴重的處罰李紫姍,啊?到時候李紫姍一出來,她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到時候絕對不是只有十里屯貼滿了那些紙,整個藍水市……”
“請你們出去。”一位中年婦女過來,帶著怒氣可是努力的用平靜的語氣說:“這里是幼兒園…你們這樣會嚇到孩子們的。”她伸出手來去抱寶寶:“把孩子交給我,你們要把她嚇壞了!”她是園長,實在是被鳳大蘭姐弟二人給氣到了。
鳳大蘭卻躲開了園長的手:“滾。”她正有一肚子的氣,自然不會講理。
鳳大勇伸手去奪寶寶:“把她放下,你真得想十里屯被貼滿嗎?那會把爸氣死的。”他真得不知道姐姐在發什么瘋,現在怎么能去告李紫姍,事情真被鬧得人盡皆知的話,他就真得、真得完了。
鳳大蘭盯著鳳大勇,用力的把寶寶摔在他懷里:“給你,給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看看你這次怕了她,以后要怎么辦?是不是事事都要聽她的,是不是她要你的腦袋你也給。”她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理會自身上掉到地上的那封信了。
鳳大勇把孩子交給園長:“不好意思。”他也沒有看孩子,一腳踏在那封信上他也走了——不走能怎么樣呢?他真得不能讓紫姍去十里屯貼那些紙的,那就不只是他完了…而是他們鳳家的名聲都完了。
寶寶看著他的背影:“爸爸,你再來看寶寶的時候,不要和大姑姑一起來。”可是她的話鳳大勇沒有聽到,因為現在他的腦袋里只有一件事情。
園長輕輕拍她的后背:“不要怕,你有位很、很聰明的媽媽,”她差點說出“厲害”兩個字來:“她會好好的保護你,好孩子什么也不用怕。”她真得看走了眼,原來以為那是個只會受氣的。
鳳大勇回到小區的花園里,看到他父親正聽他大姐說話,氣呼呼的坐下就灌了一肚子的涼水:兩瓶礦泉水被他父親喝了一瓶,另外一瓶在他大姐手上,他就只能喝用空瓶灌的自水來了。
鳳大蘭把信的事情說了一遍:“我說去告李紫姍,你的兒子就不讓告,以后我們是不是都要聽李紫姍的了?這次我們不能怕她,軟這一次以后她次次要脅,我們就會被她牽著鼻子走,到時候………………”
“閉嘴。我以為你一直是個最懂事的,看來真是女兒靠不住,半點也不知道替家里人著想!你是不住在十里屯了,可是我們都住在哪里,大勇不讓你告就對了。”鳳躍進喝斥鳳大蘭,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難不成,你真得想看李紫姍把紙貼到十里屯里?那你不如現在就把爹掐死。”
鳳大勇也不抬頭,盯著自己的腳一動也不動:的確是不能去告李紫姍,告了事情會鬧得更大,萬一上了報紙或是電視的話,他就真得不能在藍水市生活了;可是他大姐說得也對,如果真得忍這一次,是不是以后事事處處都要忍著?
鳳大蘭氣得站起來:“行,我這個女兒不行、不孝順,我走;我看你們讓人家牽著鼻子走的時候…到哪里去哭。”她說完轉頭拉著蔡建軍就走。
鳳小剛和鄭秀娟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包子也沒有吃、水也沒有喝,不過看樣子他們也不像是餓著的樣子;看到鳳大蘭走了,鄭秀娟還偷偷的笑了笑。
鳳躍進的脾氣大可并不是個腦瓜靈光的人罵走了大女兒可是一樣想不出辦法來,他便把氣出到了鳳大勇的頭上,罵了他一頓也走了。
鳳小剛拉著妻子起來:“哥,你要想個辦法才成;我去看看咱爸。”他們夫妻每次溜得都能算是及時,這次更不會留下來看鳳大勇的臉色。
人都走了,鳳大勇把石桌上的東西狠狠的掃到了地上,兩個水瓶子飛得最遠。
“做什么呢這要是砸著人怎么辦?我們小區的衛生有人打掃也是要給人家的錢的,人人要自覺的保持小區內的清潔;”兩位大媽走了過來,胳膊上戴著紅色的袖箍:“把東西都揀起來,還有,罰款十元。”
鳳大勇有心想給兩位大媽幾句不中聽得,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丟下十元錢轉身就走了,沒有去揀那些被他掃到地上的包子和瓶子。他現在的感覺就是:喝口涼水都塞牙啊不過是發泄一下下,就被人罰了十元錢。
江濤特意開車來把紫姍和楚香弄好的盒飯取走,同時通知她再次開庭的日子也定了下來就是下周:“正好有個空檔,我們就頂了上去。”
紫姍謝過江濤和林浩為她的事情費心,吃過午飯后在乜靜家睡了一個午覺,這才神清氣爽的起來想去接孩子;剛走到客廳,就被乜靜和楚香兩個抱住了,兩個人抱著她又叫又笑又跳,把她著實嚇了一跳。
原來,江濤帶走的那些盒飯,有一半是給事務所的同事了,另外一半給了事務所大樓里其它公司的、江濤的朋友或是客戶;吃過那些盒飯的人都很喜歡因為江濤給他們留了紫姍和楚香的手機,所以他們打電話來訂明天中午的工作餐。
“只律師事務所就訂了十五盒!”楚香看著紫姍激動的大叫:“加上其它公司的,明天我們要做三十七盒。嗯,我答應了其中幾個人的要求,他們的要求的口味有些不一樣,其實也就是換個菜色的事兒。紫姍紫姍,我們真得可以做這個,我們可以不用去找工作,我們可以自己做老板。”
紫姍也很意外:“真有人來訂餐啊?”她高興之余也有擔心:“可是不一定天天都能這么好的生意啊,而且成本是多少、盒飯賣多少錢——這些我們都沒有算過呢,明天那三十七盒我們怎么收錢?”
乜靜一拍手:“問姐啊,姐可是算帳的能手;一盒飯三十五元錢,有肉有菜有雞或是有魚,干凈、營養、味道上佳——明天的三十七盒的飯錢一共是一千二百九十五元;買肉要用………………”
“三十五元?!”紫姍差點跳起來:“你搶錢啊。”
5章各退一步乜靜直接丟個大白眼給紫姍:“價錢又不是我說得,是江律師給人家說得,要搶錢的人是江律師;嘿嘿,不過搶來的錢都歸我們。江律師說了,三十五元錢還是看他的面子打了折的,原價是四十元錢,訂餐的人都說好便宜啊——那都是些不缺錢的主兒,天天在外面吃飯吃壞了胃口;我們弄得飯菜,正和他們的胃口,只要好他們不怕貴。”
紫姍聽到這里眼睛一亮,坐了下來:“這么說,這個事兒還真得可以做;嗯,要想法子再多找幾個這樣的寫字樓,我們可以試一試可以做多少盒飯出來,的確比出去找工作合適多了,也正是我們能做得來的事情,不用求人。”
乜靜大叫:“不要搶我的活兒,我不會做飯,所以聯系業務這事兒我包了;你們兩個進貨做飯,我負責送飯。你們不要想把我擠出去,我也要有自己的事業,嗯,要讓那個死胖子知道,姐也是能賺錢的主兒,到時候看姐怎么把他這個敢勾三搭四的踹出去。”
楚香撫額:“上次不是已經說是誤會了,你怎么又來了?”
“上次是誤會可是這次不是了。”乜靜一臉的苦大仇深,一手拉著紫姍、一手拉著楚香:“你們是我的好姐妹,一定要支持我啊。”
紫姍一把推倒乜靜:“我們一定會支持你家的胖子造反的,要推翻你這個惡劣女王的統治實現你們家的和平民主自治。”楚香大聲附和,三個人笑鬧成一團,讓紫姍恍惚間有種回到大學宿舍的感覺。
“嗯,既然要做就好好的做;我們三個人就三份子,三個都是老板吧;明天的三十六盒飯的進貨錢我們一人一份,收上的錢就當作明天的貨款—暫時就在我們家做飯吧,如果真得做開了我們再想法子租個大房子,弄個更專業的廚房。”紫姍推乜靜:“帳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楚香看紫姍:“就是太委屈你了。我們兩個商量著你做老板……”她是個中等文化的人,而乜靜的大學幾乎是混下來的,兩個人都認為自己不是什么人才,所以做個盒飯不感覺有什么不妥。
可是紫姍不同,那可是很不錯的大學出來的成績優良的人,讓她做盒飯實在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紫姍笑了:“什么委屈啊,有什么委屈的用自己的手賺錢養活自己是本事!不管我們原來如何,現在我們三個在世人的眼中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家庭主婦;主婦、煮婦煮飯賣不正好專業對口?”
“伺候男人十幾年,最后落這么個結果,再到社會上找工作是各種的不如意;我真得以為老天是不公平的,真得沒有想到,十幾年的付出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只要能讓我們賺到錢,那就是好本事。”
她握一握楚香的手:“就我們三個人,還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我說三個老板也不過是玩笑,真說出去不怕人家笑?好了,一人一份啊如果楚香你有困難的話,我這里……”
“你得了吧,楚香你那一份我給你掂上吧,記得還啊天一百元的利錢你一輩子不還,我孫子以后不用工作讓你孫子養著就正好。”乜靜把紫姍的話接了過去三個人里當然是她的錢最寬裕了。
事情定下來后,紫姍發現自己心底有著興奮,伴著的是輕松;總算,能找到一份賺錢的工作,辛苦她并不怕,只要能依靠自己把女兒養大成人:還能讓女兒生活的很好,再辛苦點她也不怕。
有事做、有錢賺就是有希望,她的眼前已經是寬廣大道,自打想離婚以來,她是第一次看到了未來的光明之路:工作,一直都是壓在她心頭的大石頭。
余下的事情交給乜靜和楚香處理,紫姍去接孩子;乜靜和楚香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去,紫姍笑著拒絕了:“鳳家就是看上去像老虎,其實不過是沒有牙的老虎,嚇唬不到我;你們放心吧,我自己會應對。”
“其實以后就是我和女兒,如果我不能保護女兒、不能保護我自己的話,依靠別人能依靠到幾時?總是要適應的,也總是要面對的,我一個人絕對可以。”紫姍笑著拍拍兩個好友的肩膀,踏出了乜靜的家門。
幼兒園里剛剛放學,寶寶牽著老師的手在說什么,嘰嘰喳喳說得正熱鬮;小正太高原一臉不快的站在她的身后,不時的拉她的裙子,可就是爭不來她的了注意力。
紫姍先和高原打了招呼,看了看四周:“你爸就要來了,你再等一會兒還是我送你回去?”
高原搖搖頭:“我等我爸吧;他又遲到了,今天晚上我也救不了他。”說完還深深的嘆了口氣:“不可救藥了。”
紫姍笑著牽著寶寶的手來:“老師,再見。”
老師也沒有多和紫姍說什么,揮手道了再見;她相信,紫姍一定會過得很好,就算只有她一個人。這樣的女子,不可能被生活所打倒。
紫姍牽著寶寶的手出來,寶寶直到左右無人才說:“爸爸和大姑來了,看了媽媽的信就又走了;大姑好兇好兇的。”
紫姍摸摸寶寶的臉:“嚇到寶寶沒有?”有些事情總是這樣,沒有半點辦法。如寶寶上幼兒園的事情,她不能為了保護寶寶而不讓寶寶上學,那對寶寶的成長沒有好處——那本身就是一個小社會,孩子在其中學會的經驗不是家長能給予的。
她不希望寶寶以后是個不能融入社會的人,所以必須要讓寶寶上學;可是鳳家的人動不動就拿孩子來威脅她,上一次就把寶寶抱走了她不能總是防著;做為媽媽,她要保證寶寶的生活不被其它的人與事情打擾。
所以她今天才會把孩子按時送到幼兒園,如果鳳家的人真得想用孩子來威脅她,那她就讓鳳家的人知道:事情按照大人的方式解決她可以奉陪;如果他們想把寶寶扯進來,那她就會不顧一切做出讓他們絕對后悔一輩子的事情來。
寶寶搖頭:“我才不怕呢。”
“李紫姍。”鳳大勇咬牙切齒的出現在紫姍的面前,看著她:“你以為能躲一輩子嗎?”
紫姍看著他:“我說過要躲你嗎?還有,不要嚇到了孩子,不然我不保證我能做出什么事情來。讓開,我們要回家了。”
鳳大勇真想打人,可是他知道他如果真動手事情只會鬧得更大更讓他難堪:“李紫姍,如果你真得毀了我一生,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會做出什么來,也不能保證。”他盯著紫姍的眼睛里有兇光閃了閃。
紫姍看著他:“經驗告訴我,和你這種人講不通道理;你怎么認為是你的事情,只要你不來打擾我和寶寶的生活,我才懶得理你。還有,下周開庭相信法院的傳票很快就會到你手中,不要忘了到庭。”
鳳大勇咬牙:“如果我現在就和你去辦離婚手續,就按你離婚協議上的條件來你能不能登報辟謠,把我的名譽損失挽回來。”他想要補救,這比什么出氣啊、報仇啊更為重要;所以,他才會壓著一腔怒火和紫姍談條件。
紫姍看著他:“按我的條件啊,嗯,再加一條如何?你所說的房產、還有五萬元錢再給我,我們馬上就去離婚。至于你的名譽損失嘛——你想讓我怎么辟謠?孩子我是不會承認是我生下來的。”
“你、你不要太貪心了。”鳳大勇感覺頭頂上要燃燒起來,是被紫姍氣得:“現在的房子給你,再給你十萬元錢,還要每個月給你錢你還想再要一處房子、五萬元錢,你不認為自己太過份了嗎?”
紫姍淡淡的道:“你生氣了?你為什么要生氣呢,說起來我也是在你的身上的學到的,只是不好意思用在旁人的身上,因為我真得不是你那種人;后來想著,你反正是那種人相信很能理解這種事情的,因為你在我身上做了就不止一次兩次,用在你的身上你應該會理解的——真想不到,你居然會生氣。”
“談不攏就算了,我回家了。再見。”紫姍牽著寶寶的手就向小區那邊走去,不理會鳳大勇的七竅生煙。鳳大勇把財產都轉移了,現在還有臉說她貪心?不貪心就不貪心,她也無所謂啊,反正這兩天出了一大口氣,那就和鳳大勇法庭上見吧。
鳳大勇不讓紫姍走:“你以為只有你會貼是不是,你不要忘了女人的名聲比男人要重要多了,而且女人的臭名聲也比男人傳播的快。你如果就是不肯放手,我也會到小區里來貼些紙,就說一下你和兩位律師不得不說的故事!”
“我還可以讓你繼母他們也來貼,說說你這些年來是如何的不孝。”他盯著紫姍的眼睛通紅:“你信不信有很多人會相信那些紙上的事情?你不要以為我是真得怕了你,到時候你就算是后悔也晚了。我勸你,大家還是各退一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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