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沙發上,聽著屬下說著股票下跌的事情,沈志感覺自己好累、好累,從來沒有過的勞累;想到沈家之所以會如此,都是因為江濤所為,他的無力感就更重了。沒有心思再聽下屬說壞消息,他對著電話說了一句:“我都知道,你們知道怎么處理的。”
掛上電話后,他茫然的看著電視機,可是閃爍的畫面倒低有些什么他都沒有絲毫的感覺,在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個律師的心思好周密。想到昨天和兒子帶著女兒去找李紫姍,他的頭就一陣又一陣的抽痛,如果不是聽了女兒的調唆,現在沈家何至于此?
他真得有些后悔,本來應該聽妻子的話,想方設法的對李紫姍好、爭取能得到她對妻子、對沈家的諒解;可惜的是,他還是被血脈兩個字蒙蔽了,被自己女兒幾句話就惹出好大的怒火來。合上眼睛他依在沙發上了,沈家雖然不至于就此敗落,但是此事并不僅僅和金錢有關,更多是給他帶來的挫敗感。
尤其是現在他唯一的女兒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遇到了壞人還是她自己走開的;就算對女兒有著很大的怒氣,就算現在沈家的名聲受創、股票下跌,可是做為一個父親來講他真得盼著沈依依遇到的是第二種情況:至少他的女兒是安全的。
江濤把最后一筆錢交給來領取的人后,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卻在車旁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他微微的皺起眉頭來:“林浩?我今天真得累了,沒有心思和你爭論,你真得心里不痛快也請找旁人吧。”
林浩看著他:“你到最后還不是要找你的那個父親?你不是說過你不會找他嘛——紫姍住院你找他借得錢,如今又借了多少?平常里說得自己多么清高一樣,江濤,你還能裝多久?等到紫姍發現你的真面目——你的母親奪了人家妻子的幸福。你又去搶那個可憐女人及其兒女的錢,嘿,真是一對好母子。”
江濤站定了:“罵完了?罵完請走開。”他走過去打開車門,可是林浩卻擋在他的車前不讓他離開;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疲勞真得是從四面八方來攻擊他。看到林浩這個樣子他真得煩燥到想踩油門撞上去。
不過他的理智還在。知道為了林浩搭上自己不值,而且紫姍還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打開車門看著林浩:“你倒底想做什么?”
林浩看著他:“不做什么,只是盯著你,然后在你做錯事情的時候站出來,讓紫姍看清楚了你真面目。江濤,你奪朋友之妻是何等的卑鄙知道嗎?如果你還念在我們相交一場的份上,現在就應該離開。”
江濤打起精神來:“林浩。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聽進去。我和紫姍只是普通朋友,你和紫姍之間到今天全因為你自己做了錯事,讓紫姍無法原諒你的錯事;還有,你答應過我不會出現在紫姍的面前,如果你失言的話我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現在律師公會那里沒有追究你什么,只是因為你遵守了諾言;反之我不會手軟的,你知道我說得出就做得到。”看著林浩江濤的目光變得銳利:“林浩,你從前錯過以后不要再錯了。時間會原諒一切的,說不定以后你還有和紫姍成為朋友的可能。”
林浩狠狠的盯著他。就像是一只兒狼看著自己的獵物目露兇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移開目光,自包里拿出東西來摔在他的車上:“這是買好的機票,三天后的飛機;三天的時間足夠你把這里的一切結束、變賣——還有一份買賣合同,如果你同意的話你的房子我會買下來,出得價錢絕對是市價,不會讓你急于出手而吃虧。”
“馬上離開藍水市,不要再留在紫姍的身邊。”他再次強調:“三天,你只有三天的時間。”話說完他向一旁走去,頭也不回顯然是沒有其它的話要說。
江濤把林浩留下來的東西拿起來,看也不看就丟在了地上:“林浩,我不會走;就算有一天我離開,也是紫姍已經得到幸福不再需要我這個朋友,絕不會因為你的威脅。還有,我不知道你憑什么有這么大的底氣來威脅我,要知道你還有把柄在我的手上,難道不為你的前程想一想?”
林浩轉過身來看著江濤卻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一丁點的表情,就是直直的盯著江濤。
江濤也不想和林浩再糾纏,上車一踩油門就離開了,那些林浩留下來的紙張上清楚的印上了江濤車子的胎痕;而他在車的后視鏡中看到林浩走過去,把地上的紙張一張一張全揀了起來,全部仔細的收好。
他的心微微的一沉,很了解林浩的他知道林浩表明了決心就不會善罷甘休,也許他應該狠一點兒,讓林浩真得失去他的律師資格:只不過,就算如此林浩不離開藍水市,而且沒有了工作的林浩會不會變成一只瘋狗,對紫姍亂來呢?如果不是顧忌這一點的話,他也不會對林浩置之不理了。
江濤曾真心的希望林浩能想開、想通,從此以后他走他的陽關道,讓紫姍和他們這些人過自己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的過一輩子;顯然,他的希望落空了。
林浩看著江濤的車走得沒有影子了,才回到自己的車上;而他的車上有一個女人,停車場的燈光并不明亮,透過車窗在女子的臉上形成了一個暗影,讓人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你,失敗了?”
“哼。”林浩噴出一口氣來,發動車子并沒有要向那女人述說的意思;就算不看他的臉色也知道他現在心情極度的不好,熟悉他的人一般在這個時候是不會招惹他的。
“在生氣?好像還氣得不輕,我都說過了無毒不丈夫,他都那么對你害得你失去了工作,你現在還存著婦人之仁?你是不是個男人啊。”女人的聲音里帶著很多的嘲諷:“為了一個李紫姍,至于這么折騰嗎?讓我來說還是把李紫姍逼到絕路上,然后你再去救她,如此自然能水到渠成,你偏就是不能下那個狠手,還想抱得美人歸真是做夢了。”
聽她的話也知道她對林浩是很了解的人:“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擺在眼前任你予取予求的永遠都不放在男人的心里;等你得到了李紫姍,我想你就會發現她有諸多的缺點,就如安平一樣,到時候有你后悔的。”
“說實話,你現在還有律師執照在,不管工作有沒有名聲還在,如果你不下狠手讓李紫姍和江濤得了先機,到時候身敗名裂再失了你的律師資格,你要喝西北風嗎?”那女人聲音帶上了三分的尖利:“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林浩惡狠狠的說:“我的事情我有數,不用你來多嘴。”聽到女人冷哼了兩聲,他又補上了一句:“我并不是心軟不逼紫姍走到絕境處,只是想要雙管齊下才能讓她回歸我的懷抱;不然很有可能把她逼往江濤的身邊——女人總是脆弱的,總需要個男人在她的身邊,可是我卻不在她的周圍,江濤必須要遠離紫姍才行。”
女人沒有再說話,不知道是被林浩說服了還是不想再多話,任由那些明明暗暗的影子在她的臉上閃過,一雙眼睛瞪著外面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過了好一陣子她才開口:“沈家的股票真得跌得很慘?”
“跌得不輕。”林浩看了一眼車內鏡中的她:“不過沈家家大業大,這點損失不算什么;嗯,就算是傷筋動骨了,也不會讓沈家一敗涂地或是死定了。沈家,可是兩代經商,哪里會經不起這點風浪;再說江濤的意思也不過是給沈家一個教訓罷了,憑他還無法讓沈家一下子就完蛋。”
說到這里他挑了挑眉頭,喃喃的說了一句:“除非,他那個父親會出手,那沈家才真得要倒大霉了。”只是這句話他說得聲音不大,后座上的女人并沒有聽到。
那女人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縮了縮身子靠在座位上合起眼皮來,不多時就傳來了她的睡熟的呼吸聲;而林浩開著車也不說話,卻并不是向他的住處而去,一個多小時后他就離開市區。
江濤累壞了,可是他也沒有回到他原來的家,而是開車到了一處有些年頭的小區里,然后下車后進了一棟樓房,不多時三樓的房間里亮起燈來,窗子上映出他的身影來;整個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簡單的家俱真得不能再簡單了,而江濤直接把自己丟在床上就這么睡了過去。
自昨天晚上找到報社的朋友又是利誘、又是威脅,無所不用其極的讓其答應今天早上登出新聞來;他一面盯著朋友把稿子定下來、排版、然后送去印刷,一面他不停的打電話聯系著人:“五十元錢一個人,對,就是一天,五十元錢,我要老實可靠干活不會耍滑偷懶的;兄弟一場,你不會干看著的,是不是?明天你們哥幾個齊上陣啊,這樣我才放心。”
一夜沒有睡的他又聯系超市的人,托了不少的關系——都是他曾經的顧客,每一個都很痛快的答應了他;而他還要在每一條路上都轉一轉,生怕有什么路上無人發放報紙,每一個超市和菜市都要去一趟,就是保證報紙都到位了。
現在躺在床上的他眼一合就睡了過去,因為他實在是太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