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姍接到父親的電話,才知道李榮軒的案子終于要開庭了;說起來能拖到現在紫姍就很奇怪了,還以為是郝淑芬真得有通天的本事呢,但最后還是要開庭,那應該是警方或是檢方有什么需要調查的東西吧?不然不能拖得這么久。
“爸,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她看著文件好像是隨口問了一句,其實李耀旭打電話的用意她是最明白不過的;如果她能諒解李榮軒的話,那李榮軒的罪名就會輕一些;或者就如郝淑芬或是李耀旭所想的,讓她去做個偽證說是自己不小心,受傷的事情和李榮軒無關,那李榮軒很有可能被無罪釋放。
可是紫姍不會那么做。李榮軒從打人演變到敢拿刀子傷人,此事已經不是家人之間的打罵——他既然敢做那就應該承受這個后果。不要再說李榮軒是她的弟弟,如果李榮軒有當她是姐姐的話,那刀子就不會傷到她。
九死一生之后她看到寶寶,想到有可能就那么死掉丟下寶寶一個人孤苦無依,重新走她兒時的路,她的心里就是一陣又一陣的后怕;因此,李榮軒必須要付出代價。只有人們知道做錯事情必須要負相應的責任,才能讓人在做事之前三思的;如果犯錯的代價太小,只會讓人一次又一次的犯禁。
已經記不起有多久沒有和李耀旭說話了,而且年節她也沒有過去給李耀旭拜年;有些事情她是真得看不開也放不下,相見不如不見的好。免得父女兩人大過年的再吵起來。
李耀旭嘆了一口氣:“你還在生爸的氣?”
紫姍看一眼電話,就好像能看到電話那端的父親一樣,然后她再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那個做什么。爸你如果沒有事情我就掛了,這里有很多人在等著我呢,實在是太忙。”她真得不想對李耀旭多說什么,狠話說了又如何,那倒底是親生的父親。不管如何也讓她長大成人、接受了教育。
說說狠話也只是痛快嘴巴,她深知自己做不出來的,又何必再讓已經是一身病痛的李耀旭生氣呢?少說一句就當是放過自己吧。所以她想收線不想就李榮軒的事情再說下去,真得不希望李耀旭再為李榮軒開口求情。
“還有,爸你知道的。我做不到。請你再次記起來,我也是你親生的女兒。”她在李耀旭沉默了好一陣子不答話后,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底的話:“我不想求你待我如同其它人的父親一樣,我也不求你待我有李榮軒、李榮琪一半好,只求你發發慈悲不要為了李榮軒他們而犧牲我了;我也是人,活生生的,心也會痛的。”
李耀旭終于開口:“對不起,紫姍。”他長長的嘆口氣:“我,不是為了榮軒找你求情的,雖然我真得不想他做牢。倒底他是我的兒子;但是你也是我的女兒,這么多年本就對不起你,怎么還能再要求你為榮軒而委屈自己?榮軒,也應該得到一些教訓了。”
“我打電話來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自上一次之后我一直想打電話給你。可是真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接我的電話;今天算是找到個借口吧,也因為我的心情真得很不好,忽然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又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過年之后經歷的事情,但最后你都平安過來了,我也就放心不少;紫姍。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孩子,爸——,沒有事兒,就是聽聽你說話。那個醫院的復查都做完了嗎,聽說是要做九次復查的,現在做了幾次復查了?一切都好吧?”
紫姍沉默了一會兒:“都好。你,身體怎么樣了,復健做得如何?”太過生硬,也太過客氣,但總比父女兩個怒目相向要好的多;就算是生份些,也不要再吵了,紫姍真得心累了。有父親無父親都好,只求他不會再要求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愿意或是做不到的事情就好。
“好,我都好,現在已經能站起來,拄著拐杖能走幾步了;醫生說我康復的不錯,只要繼續堅持也不是不能走路的,只是需要時間。”李耀旭說了兩句后頓了頓:“明天,在區法院。”
紫姍輕輕的答了一句:“你進出自己小心。”不會為李榮軒脫罪而去說假話,但她也不必去看李榮軒的受審過程;事情最終法律會給她一個公平,看見與不看見都是相同的結果,何必非要去浪費那個時間?
她有的事情要忙,真得沒有那個功夫;再說她也不想面對李耀旭,更不想給郝淑芬發瘋撒潑辱罵她的機會;倒不是怕,實在是沒有那個必要。
李耀旭應了一聲又沉默一會兒叮囑紫姍幾句就把電話掛上了。
紫姍不知道他是最終沒有把求懇的話說出口呢,還是他打電話只是說一說:說,其實也是抱著希望吧?但是希望她什么呢,不會認為時間長了一點兒她就會把事情淡忘吧,那可是她的性命,差一點死在李榮軒的手上,她怎么可能會淡忘。
放下電話后她專心做起事情來,并沒有被李榮軒的事情而干擾;楚香和乜靜看她的樣子也放下心來沒有多說一句話,倒是安平說了一句:“要開庭了,按理說你這個事主是應該知道的,咋就沒有人通知你呢?”
紫姍也沒有往心里去:“他是刑事案又不是民事案,讓我知道做什么?”
安平瞪起眼睛來:“公訴人要提起控訴,但你是本案的重要人證啊。”她見紫姍抬頭的愕然:“我雖然不接刑事案但我是律師,你不相信就打電話問江濤吧;真是有異性沒人性,現如今連我這個特聘律師也不相信了。”
楚香頭也不抬的看著報表:“同意你一句話,有異性沒人性。不過,為什么沒有人通知紫姍呢,是不是安平你弄混了?可能不需要紫姍去吧——不去更好,去了更鬧心;我可不放心讓紫姍一個人去,如果她當真要去我是一定要跟著的。”
乜靜歪著頭瞧紫姍:“有異性沒人性是一點兒也沒有說錯。不過安平說得有道理,我好像聽我爸說過,事主是重要人證肯定要出庭的。”
紫姍瞪了她們三個一眼:“你們就嘴壞吧,看哪天你們落在我手里。”她邊說邊打了電話出去:“要我出庭為什么沒有通知呢?我應該有所準備吧——證詞什么的其實都在警察那里,我不去也沒有什么吧。”
安平三個人一起瞧著她:“打電話啊,要不要我們避出去啊,免得我們礙事又礙眼啊。”
紫姍再瞪她們一眼的時候,江濤的聲音傳了過來:“紫姍,中午我接你吃飯吧,東邊新開了一家……”聲音不算小,至少坐在她身邊的安平聽得很清楚,把江濤的話一字不落的學了出來,引得楚香和乜靜不斷起哄。
“答應不答應呢,真是為難啊;不答應吧,心里不舍得再說也顯得做賊心虛不是?答應的話,那一樣要被取笑啊。”乜靜學著紫姍的語調說話,引得安平和楚香笑得趴在桌子上。
“行,中午你來接我吧。”紫姍不甘示弱的抬高下巴:“姐就答應了,你們笑吧笑吧;姐和江濤只是……”
“普通朋友嘛,你不要一再的強調,有句話叫做越描越黑知道不知道?”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反駁紫姍,紫姍的臉有點發紅但還是不忘再瞪她們一眼。
江濤聽到了安平等人的笑鬧:“又開玩笑也不知道膩。”不過并沒有什么不高興:“好,就這么說定了。”
紫姍把筆投過去才讓安平三個人不再起哄:“李榮軒的案子要開庭了,我是不是應該接到通知?”
江濤更是驚訝:“當然了,你沒有接到通知嗎?我也不知道他的案子要開庭了——我知道了,壞了!”他好像在那邊碰翻了什么東西,聽到一陣亂七八糟的響聲。
紫姍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你怎么了?”她關心的不是李榮軒的案子,在江濤失聲驚呼后她想到的反而是江濤出了什么事兒。
“不是我,我沒有事兒,只是水打翻了。”江濤著急的說:“當時那個案子是林浩經手辦的,那個時候他是你的委托律師;后來此案一直在調查中,也不曾有人來打擾你,又有各種事情,尤其是你病的那么重,我們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安平聽到這里驚呼起來:“林浩現在依然是那個案子里紫姍的委托律師!天,我們怎么會忘了呢,我們怎么會忘了呢!”她給了自己重重一下子:“兩個律師是紫姍的朋友,卻犯了這么嚴重的錯誤。”
她把文件“啪”的一聲合上,伸手搶過紫姍手中的電話來:“江濤,我馬上去找你,我們一起去見林浩——肯定法院通知了他,可是他卻沒有給紫姍打過電話來;我們要開庭之前把他的全權律師資格去掉。”
林浩和紫姍分手的時候,紫姍的身體剛剛好還需要好好的休養,當時又遇上愛之滋味出事,一直忙到現在的他們真得疏忽了:當時真得只是一件小事,但現在卻不再是小事了。
書號:2463009
沈瑞雪簡介:夏三娘帶著家人脫貧致富奔小康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