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淑芬已經不得從前的風光,穿的衣服還是舊時的衣服,但是一看就不是送去洗衣店清洗的,而且用得洗衣機肯定不好,衣服已經完全走形;最主要的是她的頭發雖然燙過但顯然做得不太好,發質也很糟糕,再加上她一臉的皺紋,不過是幾個月沒有見她好像蒼老了幾年。
只能說,她那些年跟著李耀旭太過享福了。
顯出落魄的郝淑芬也沒有了從前的氣勢,看到紫姍迎上兩步來不自禁的又后退了一步,一臉警惕而不是囂張;看到紫姍也不像從前那樣開口就罵,一臉都是紫姍欠了她錢不還的模樣,反而很緊張的怕紫姍對她會如何。
紫姍停下腳步看著她沒有說話,原來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看到郝淑芬,沒有想到她還有膽子到自己樓下來;嗯,倒要看看現在的郝淑芬還想鬧哪樣。
江濤抱著寶寶看了一眼郝淑芬:“我來應付,你把孩子送到樓上去。”他不想再讓紫姍費神,今天的事情說實話已經太多了;多到讓紫姍沒有空閑想一想的地步,相信今天晚上紫姍是睡不好的。
他正想著怎么能勸勸紫姍,以便能讓她好好的睡一覺,不想看到了郝淑芬;他真有種要沖過去揪起郝淑芬就丟到小區外的想法,如果他不是律師他真得會動手,理智讓他知道那不是個好辦法。
紫姍搖搖頭:“她是來找我的,你帶寶寶上去吧;這里我來應付就行。”她知道江濤可能不會放心,便又加了一句:“為了孩子,有些事情讓孩子知道不是好事兒,尤其是有些話。”
江濤點點頭同意她的話,但這樣把紫姍丟在樓下他可真得不放心,不管用不用他去應付郝淑芬。他都要在紫姍的身邊才可以;在樓上?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直接跳下來。
想了想他看到自己的車,小聲的和寶寶商量,然后打開車門搖上一些車窗來,又打開車燈把寶寶放進去:“你在這里玩兒一會兒,很快乜靜阿姨他們就會過來陪你;我過去看看媽媽……”
“快去。不要讓我媽媽被人欺負了。”寶寶的大眼睛全是擔憂:“她很兇的。”她指得是郝淑芬。
江濤摸了摸寶寶的頭。一面關上車門一面給胖子打了電話,讓他們夫妻過來一個人幫著看寶寶;再對寶寶笑了一下,他大步走回紫姍的身邊。
看到不遠處江濤的車紫姍也沒有說什么,反正寶寶能少聽些這世上的丑惡總是好事兒;孩子,還是天真些好。
紫姍在江濤離開后依然沒有開口,除了轉身看江濤如何安置寶寶外,就一直靜靜的看著郝淑芬;不說話的紫姍給了郝淑芬更大的壓力。原來就緊張的她不自禁的后退一步。一雙眼睛更是盯緊了紫姍,好像紫姍下一刻就會沖上去撕碎了她。
“我知道你把榮鵬給送進去坐牢了。”郝淑芬終于說話:“你怎么能這么對他,啊?他有多么的維護你,為了你我這個媽都不認,為了你和人打過多少架?現在你居然狠心的把他也送去坐牢。”
她哆哆嗦嗦的指責著紫姍,因為聲音不大又有著顫音還真是沒有一點威脅力,反而讓紫姍生出一分好笑的感覺來;但是她依然在努力的說下去:“你不肯放過我們母子是不是,榮琪現在被關進了精神病院。榮軒也坐牢了,你還要讓榮鵬也去坐牢。你要出氣就沖我來好了。”
紫姍看著她:“你確定?我有氣真得只要沖你去就行了?”
郝淑芬又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讓我沖你去嗎?可是你連上前來都不敢,說個話底氣也不足,看到我隨時都是要想逃跑的樣子,真得看不出來你有多么的想代你兒子受過?”紫姍笑起來:“行了,你如果不明白呢就去警局弄明白,如果去過警局了還敢來胡鬧,我會報警的。”
她聳聳肩膀:“到時候說不定你就要和你的兒子在監獄里團聚了,正好也如了你的心愿,我要出氣就沖你去嘛。”說到這里江濤也走了回來,立在她的側并沒有開口,莫名的讓她心里更加的安寧,看郝淑芬就更像一個小丑了。
今時今日再看這個被她恨過好久的女人,就是連恨她都恨不起來了:不過如此,如果紫姍再恨她還真是抬舉她——早已經不足成為對手,紫姍的世界和她的已經完全不同,也不會再有什么交集了。
郝淑芬的臉色大變:“你、你不能那么做,你沒有良心!榮鵬一直愛著你,你看、你看這些都是他寫得日記,他愛了你那么多年,你卻要害他。”她把那些A4的紙張抖了抖:“你自己看看。”
把紙張扔了過來,紫姍沒有理會任由那些紙張撒落一地:紙上有字,是復印件;不管李榮鵬從前如何,但現在他已經不是從前和她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倔強小男孩兒。她,也很傷心很失望,但無奈人總會變的。
“那又如何?你應該知道是沈依依不放過他不是我,我把他讓給沈依依去報仇了,現在我只想回家休息;你再不離開我馬上報警,”紫姍說完拿出了手機來:“我不會和你玩什么數數的游戲,現在你走還是不走?”
郝淑芬盯著紫姍恨恨的說:“我走,我走。”她一面走一面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我才復印了多少?我這里還有很多呢,你如果不把榮鵬想法子弄出來,我就把這些東西交給記者,再對記者說一說你和榮鵬那些年的交情。”
江濤眉頭一皺,摸了摸自己的衣兜:“你想對記者說什么?”
“我可是有很多話要說得,比如榮鵬和李紫姍什么時候好上的,比如李紫姍怎么背信棄義把我們榮鵬甩了,比如李紫姍在哪一年懷過我們榮鵬的孩子又打掉了;我什么都會說得,李紫姍,你已經讓我沒有辦法活下去了,我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郝淑芬大叫著停下腳步,淚水已經流了下來。
紫姍怒道:“根本沒有的事情,從前我和李榮鵬也只是泛泛而交,說到感情頂多算是兄妹之情,哪里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
郝淑芬卻叫道:“假的又怎么樣,誰知道呢,反正大家都喜歡聽這個,到時候輔天蓋地的全是這些報道,我看你還要不要出門,你女兒還要不要做人了?!”說著說著她就委屈起來:“我也不愿意這么做,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江濤拉了一把紫姍阻止了她往下說話,目光向自己的衣袋飄了飄;紫姍馬上明白過來,看看滿地的紙張,再瞧一眼郝淑芬: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就算是報警,郝淑芬也不過是被教育兩句就會讓她回家的,因為她也只是過來吵了兩句、罵了兩句而已。
接下來她要做什么誰能攔得住,你又不能天天盯著人家,就像郝淑芬所說人們喜歡看嘛,報紙上都是那種東西,她就是一身是嘴說得清楚嗎?
郝淑芬那里已經聲淚俱下:“你哄得你爸把錢全給了你,我的錢都用在榮軒的身上了,現在全憑榮鵬給我個錢過日子,你又把他弄進去,要我現在去給人打工嗎?我一輩子也沒有給人打過工啊,你現在讓我去干活賺錢不如殺了我。”
“李紫姍,你倒底救不救榮鵬,不救我馬上就去找記者,相信現在他們對這件事情一定感興趣——明天沈依依的事情就要見報了,你和榮鵬的事情正好能讓事情更熱鬧一點兒。”她咬著牙瞪著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這個時候乜靜和胖子也趕到了,乜靜去看寶寶胖子趕過來:“出了什么事兒?郝淑芬你能不能讓人過個安生日子啊,沒有完了是不是?真得當我們紫姍好欺負是不是?報警,現在就報警。”
江濤想去摸衣袋忽然停下:“嗯,正好是報警的時候,你打電話吧。郝淑芬,你為了兒子來找紫姍我們都不奇怪,就像你說得,你現在靠著李榮鵬過活嘛;但是,你怎么會想到利用明天沈依依的新聞呢?”
“還有,你怎么就知道明天沈依依的事情就會見報,警方不會告訴你的;變聰明了,就像鳳大勇一樣,嗯,我想不會是有人給你出了主意吧?”他瞇起眼睛來:“怎么不說話了?哦,你剛剛的話我錄了下來,一會兒警方來了我就會交給他們。”
他拍了拍手:“我想,你要趕快找個律師才行,不用我們來操心是不是?你可是認識一個大律師呢,而且他還差點成了你的女婿;嗯,本來就是你的女婿才對,李榮琪肚中的孩子還好吧?林大律師和你女兒的婚事定好日子沒有?”
郝淑芬驚恐的看著江濤:“你怎么知道的,我根本沒有提;這次不能怪我,我可是沒有提一個字,是你自己猜出來。那個該死的林浩,他怎么可能會娶我的女兒呢?我的女兒啊。”
江濤摸了一下衣袋,看著郝淑芬笑了笑:“其實吧,你的女兒想嫁給林浩也不是不可能。”他真是煩透了林浩,原本是想著把他自藍水趕出去,現在他改了主意。
第四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