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軍閥第四卷粵東風雷起第六章清平公正
木蘭圍場?葉昭微微蹙眉。]
木蘭圍場南界距離熱河行宮不遠,本是全國最大的封閉式皇家獵場,又稱“西圍”。此處水草豐美、禽獸繁衍,曾是遼帝狩獵之地,康熙圈地設圍場,不單是皇家獵場,實則乃是練兵之所,八旗兵習練騎射之地。
整個圍場占地面積一萬多平方公里,到六王即位時,則開始放墾,允許閑散旗人開墾圍場荒地,因戰亂頻頻,措置不當,使得此次放墾極為混亂,負責丈量之熱河裕課總局私授私放,看孝敬銀子或量大放小或量小放大,更引起了多方械斗。
到新朝立,葉昭隨即令熱河巡撫譚鐘麟總理放墾事務,又成立木蘭圍場木械局,設圍場大臣管理那“千里松林”及周邊草原,同時抓捕趁戰亂砍伐樹木來斂財的私幫和私人武裝。
這片原始森林在清末被砍伐殆盡,后世所見乃是人工森林,何見前朝豐威之萬一?
木蘭圍場木械局將會采取一種比較平衡的砍伐手段來經營林場。
固然,經勘測可以放墾的圍城各圍仍舊放墾,現今考慮呵護大自然未免可笑,在糧食畝產不克不及獲得質的奔騰時,能開墾的農田,自然要開墾。
不過對林場生態環境的呵護,葉昭可說是開了歷史先河,真正的世界第一人。
圍場放墾因為前朝留下的糾紛,葉昭知道是比較混亂的,上個月就產生了械斗,是歷史遺留問題,葉昭雖未太過苛責,但也申飭譚鐘麟和汪敬有辦差不力。
現今聽這鄭氏女子說,還鬧出了滅門慘案?
“你沒去按察院?巡撫衙門告狀?”葉昭蹙眉問。按察系統即大理院下屬的各級法務院,省為按察院,府為按察司,縣為按察分司。
鄭氏一臉悲戚的道:“官官相護,不成的老爺,求求您,您讓我見見皇妃娘娘,求求您我求求您。”淚如雨下,連連磕頭,看得出,在她看來,自己已然走投無路,甚至生無可戀,留著這條命,只想為親人報仇。
葉昭輕輕嘆口氣回頭叮嚀宮娥:“帶著去洗個澡找身衣服換上。”
春紅和另一名小婢應是。
松鶴齋外有青松白鶴,由此得名。
隔著撐起的紙窗,看著那幾只純白的丹頂鶴優哉游哉的在草坪花苑間漫步,葉昭靜靜站著,皇族,若打小兒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性子總會磨礪吧?可好似歷代君王,就沒幾個真正性情高雅的。]
木屐聲響起葦月伊織來到了葉昭身邊。
“事情都探問明白了吧?”葉昭問。
葦月伊織就將一張紙箋呈給他,是鄭氏的狀子,里面寫到鄭氏一家和鄭三子一家都是石片子人,在前朝時一起從裕課總局丈了地開墾,兩年過去,鄭氏一家勤勤懇懇開墾出來的良田眼見就到了收獲之時,誰知道鄭三子強行將其開發的良田占有,又言道前朝的文書全做不得數,新朝有新朝的規矩,新朝布政司衙門,已經將這一片圍田賃給了他鄭三子。
鄭氏一家不服,雙方產生械斗,鄭三子就找來夥伴,動了火器,血洗了鄭家,只有鄭氏一人恰逢串親戚,逃過一劫。
介入血洗鄭家的共二十三人,均是熱河高千戶的民團團勇。千戶,即新朝民眾對宣慰使的尊稱。
看完狀子,葉昭若無其事的收了起來。
“先生,春紅她不懂規矩……”葦月伊織知道春紅闖了禍,眼里有些擔憂。
葉昭就是一笑,說:“沒關系,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說了,就算闖了天大的禍,我還舍得責罰你么?”說完就好笑,自己現在怎么張嘴就花言巧語的,簡直快不分對象了,見女孩子就騙,在皇帝這個群體中可謂前無古人。
葦月伊織卻是早就知道先生這毛病了,可先生若不喜歡她,自也不會對她口花花,心中一甜,輕輕低下了頭。
“走,咱出去走走,去叫上你的新朋友。”葉昭說這話的時候,笑容就沒了。
新朋友?葦月伊織一怔,隨即就知道是說鄭氏。
豪華寬闊的車廂內,葉昭和葦月伊織坐了黃綢墊主位上,右邊側位鄭氏滿臉疑惑不定,車廂極闊,再坐上幾人怕也仍是空蕩蕩的感覺。
鴦駕前后左右,是一隊隊布滿威壓的白馬重騎,500名皇家騎兵衛隊行在承德街頭,行人紛繁避入兩旁店鋪或小巷,又都好奇的觀望。
“老爺,您,您是萬歲爺的侍衛總管么?”鄭氏不安的問,也不敢直視葉昭。
葉昭擺擺手,沒說話。鄭氏就不敢再問,心里更是驚惶,不知道這是要將自己帶去何處。
馬車停下,鄭氏惶惶不安的下了車,接著就是一怔,前方是一處官署行轅,飛檐上聳立著外飾鎏銅的神獸,獬豸,象征公平公正之神獸,石臺下有鳴冤鼓,正是按察院衙門。
獬豸是上古傳說的神獸,傳說它體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類似麒麟,全身長著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額上通常長一角,俗稱獨角獸。它懂人言知人性,怒目圓睜,便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發現奸邪的官員,就用角把他觸倒,然后吃下肚子。當人們產生沖突或糾紛的時候,獨角獸能用角指向無理的一方,甚至會將罪該萬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毛骨悚然。
新朝立,獬豸的地位被抬高到前所未有之地位,圣德皇帝封其為“清平公正神君”,大理院、各按察院、按察司、按察分司衙門前雕塑以正“清平公正”之意,又令諸法官穿上官服之第一日,就要記得獬豸之獨角,一體案件,務須中庸之道。
前朝都御使用獬豸補服,本朝則為按察系統官員專用。
“擊鼓鳴冤。”葉昭淡淡的叮嚀。
鄭氏一咬牙,就走了上去,雖然不知道這位主子究竟是誰,但定然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說不定,今日真能報了血海深仇。
鼓聲響,葉昭和葦月伊織在任乾、趙開山等數名侍衛蜂擁下走入,鄭氏則走在了最后。
門前法務巡捕見葉昭氣勢,竟不敢攔。
雖然北方按察院衙門仍和過去公堂無異,但在下面卻也擺了幾條長木椅,作為聽審之座位。
葉昭和葦月伊織坐上木椅,幾名侍衛則小心翼翼在前后左右坐了,他們在南方跟著皇上喬裝聽過庭審,知道這法庭之上,他們必須守規矩,更不克不及在聽審席聳立擾亂法庭秩序。
大堂上坐著的正是熱河按察院按察使喬天行,南朝官員身世,在皇家廣州大學法學院進修過,實際上,北方省一級按察院按察使,均是南朝官員,大多經過法學院的簡單培訓,也有進修三年拿到結業證書的“專業人士”。
喬天行四十出頭的年紀,原本是廣西按察院按察副使,在法學院進修三個耳后,恰逢北國逐步平定,需要大批官員北上,他隨即被任命為熱河按察使,兩個月前到任。
現今就算南人,也不喜進衙門,何況剛剛平定的北方,加之熱河人口不多,是以在城內未設分院按察司,盡管如此,喬天行一天也判不了幾個案子。
今日喬天行如往常一樣,早早坐衙,正翻看中華帝國刑法法例之時,鳴冤鼓響,接著就見一大票人進來,既沒經法務巡捕引領,好似也無訟師,一蹙眉,可隨即就見到這票人的服飾,立時吃了一驚。
喬天行急忙站起,這時任乾已經走上兩步,遞上自己腰牌,大聲唱道:“皇上駕到!皇上聽審石片子鄭氏狀告鄭三子一案!”
喬天行一見腰牌,哪還有懷疑?急忙下來磕頭,幾名巡捕更嚇呆了,都撲通撲通跪倒。喬天行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皇上怎弁突然來聽審案件,早聽聞皇妃娘娘來了熱河行宮,原來卻是皇上御駕親巡。
鄭氏如遭雷擊,回頭不成思議的看著葉昭,早忘了見禮。
葉昭擺擺手,道:“都起來吧,在這按察院大堂上,朕只是聽眾,法庭之中,法官最大。”
“臣,縣不敢!”喬天行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葉昭微微蹙眉:“非你最大,法官最大,你可懂么?聽聞你在法學院成績尚好,怎如此糊涂?”
喬天行嚇得眼冒金星,思維一片空白。要說葉昭,在幾名妻妾面前或許表示的時常孩子氣、愛胡鬧,常把妻妾們氣得無可奈何,哄的無以復加。但在外界官員眼中,神秘而威澤四海的皇帝陛下,是高高在上的傳說,是應天運而生的雄主,莫說這些芝麻小吏,就算幾位股肱,在葉昭面前,也莫不戰戰兢兢。
看著喬天行害怕的樣子,葉昭心里嘆。氣,淡淡道:“好了,起來吧,準備審案子。”
古往今來,國人莫不存在“青天情結”,更期盼的就是天子微服體察民間疾苦,所以才有種種天子微服的戲曲和傳說,實際上,這不過是童話故事,天真的幻想。
但今日,葉昭就準備令全國子民知道,他們的皇帝,就是會微服私訪除惡懲奸,并且,這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雖說國體制度才是根本,但今之世,皇室的舉動無疑會極快凝聚人心,更會震懾群丑。
何況今天這案子,實際上是現今一個典型案例,如同北京城里一樣,又是宣慰使胡作非為制造血案,甚至可能牽涉到原來的北朝官員,自己就是要站出來,狠狠打打他們的氣焰,令他們知道新朝的不合。
并且這案子,自己會走正常法令法度,而不是雷霆震怒就去抓人殺人,如此對新朝產生的積極意義,將會影響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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