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主,因為聽說天衍道來了,我們要……要做好戰斗準備。”柳玉道看得清清楚楚,不樂意把這蓋兒給掀開。但是柳玉道又恨這王天奎:你是哪頭的?這不是吃里扒外嗎?明明天衍是仇人,你卻拿他來嚇唬我們。
想到這里,他一把抓住王天奎的衣服,想把他給一掌打死。冷魔卻是趕緊攔住:“老前輩手下留情,打不得。”又把嘴對準柳玉道耳朵壓低聲音說了幾句。柳玉道一愣,把手放下了沒敢打。怎么連柳玉都不敢揍他?這真有原因。
王天奎別的本領沒有,那嘴上功夫堪稱一流。剛來這靈淵仙境,還沒呆熱乎,就已經四處吹噓自己認識誰誰誰。什么自己的干爹是嬰變高手,自己還認識那玄靈境的白老鬼。起初,一些修士根本不相信,可架不住他老說。而且,他給那白老鬼靈識傳音,人家居然還回了。
這就讓那些不信的修士不能不信了。原本在同階修士中稱呼其王老弟,這一下可好成了王兄,王老大了。自從入這冷魔宮,不出三天,連宮主冷魔都是對其尊敬有加。人句話正是人的名,樹的影,那白老鬼可是玄靈境頂尖高手,別說是冷老魔了就是那天衍道人和火魔真君,也是不敢惹那老怪物。
王天奎有背景這件事,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說王天奎這人不怎么樣,他那背后老怪物的惹不起呀,所以看在這白老鬼的份上,誰也不敢惹這王天奎。方才冷魔就是說的這個事,說:他,動不得!他那背后老祖是誰、是誰,把柳玉道人可給嚇住了。
柳玉可知道這白老鬼是了不起的人物。但是他納悶兒:那樣的高人怎么跟這么個廢物交朋友?真是錯綜復雜不可理解,就這樣柳玉道人沒動手。
王天奎一看,腰板兒更直了:“哼!誰敢動我?除我干爹寧少凡,別人呀,他不配!老前輩,剛才我說的都是實話呀,您一兵一卒不帶就想進天淵城救那幾名護法,這不開玩笑嗎?弄不好,你可就小命玩完了……”
“去你嗎的!”柳玉道忍無可忍照王天奎屁股上就是一腳。王天奎皮糙肉厚根本就不害臊,長嘆了一聲:“唉,好吧,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唷。反正我的心是盡到啦。”說完,他歸座了。
這幫修士聽完了真是啼笑皆非。別人不敢言語,柳玉道人很惱火,王天奎無意中使了個激將法,把老道兒的火激到腦門子上。柳玉老道心說:這時候不去也得去,大話說出去了,不這么辦也不行。別人都好說,就這細脖子大腦袋這張嘴我就惹不起!他氣呼呼地站起來說:“諸位,老夫告辭!”
“怎么,您這就走?”
“對,我要天淵城救他們幾個護法,順便把天衍道人的人頭捎回冷魔宮來!”
“前輩好好想想,還是多帶點人吧。”
“冷老弟不要為我操心。您想想我帶多少人?帶三五千無濟于事,帶三兩萬你這兒沒有。相反人多目標大,這里一發兵,人家得著信兒事先就做好了準備,一時半會兒還打得進去嗎?還不如老朽一人去合適,神不知鬼不覺到那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也就把事辦成了。再說你們把天衍道人他們說得神乎其神,在老夫看來無非是碌碌之輩,我還真沒有把他們看在眼里。各位就聽喜信兒吧,告辭了!”
柳玉道人說到這兒一轉身——把眾人嚇了一哆嗦,再找他已經蹤跡不見。冷魔一想:大概還有希望,等著聽喜信兒罷。于此同時,那王天奎也是沒了蹤影。在剛才柳玉道人離開的同時,他也是閃身離開,打算看這老道如何被天衍道人擊敗,他好趁機再數落對方一番。王天奎沒別的,就喜歡這一口。
心說,到時你被人家嚇得魂不附體,看你怎么辦。到時候,我一現身,把我干爹和白老鬼的大號報出來,他天衍道人自然不能把我奈何。說不準,還能看在我的面上,將那幾個護法放回來。到時我就這就是大功一件!
先不說那王天奎,單說柳玉道怒沖沖出了冷魔宮,找了個僻靜處又平心靜氣地想了想:我到靈淵仙境用什么辦法能把那幾名長老被押的地方摸清,是公開露面還是夜探?如果他們要憑武力我應該怎樣對付?后來他終于想出了如此這般的一套辦法。
之后,他身子一閃直接飛向那天淵城的方向。就這樣,在半個時辰后的時候,就來到天淵城的北門。他往城門這兒一看黑壓壓一片修士,往城頭上瞅,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仙旗飄擺,站滿了守城修士。因為這是前防,白天黑夜戒備很嚴。
柳玉道到北門口一看,為什么人這么多呢?因為天快黑了,到城外打寶的修士要趕時間;到城里交易完的修士急于出城。按天淵城現在大戰期間的規定,進出城門都要經過嚴格檢查,道義盟發放的仙玉腰牌,對上號才能出入,否則就不行,發現可疑的要抓起來審訊。
不然的話,能把這些賊治得服服貼貼的?柳玉道擠進入群一瞅,要進城的排了五百多名,著急的人們議論紛紛:“像這樣慢何時能出城……”再看城門洞口放了一張玉桌子兩把玉椅,坐著兩個年輕人,看樣子都是大個兒,他們身穿青色道服,腰中挎著仙刀。一瞅就是道義盟之人,他們一面喝著靈茶,一面打量進出的修士。
另有二十幾名修士帶著仙器搜查來往修士;旁邊還有一個儒生修士,在這兒收放玉牌、登記載冊,忙得滿頭大汗。在城洞旁邊搭著個蘆席棚,里邊也有人,都是專為脫衣服檢查準備的。
柳玉道一看:無量天尊。他娘的,真夠嚴的!這一說我也得受檢查,我又沒有玉牌,還沒有進城就遇上麻煩了。又一想:我干我的,按原計劃行事。所以他不排隊了,擠過人叢一直來到城門洞,挺著胸脯邁步往里就走。為了不引起騷亂,特意將身上的氣息隱去,將體內法力驟然降到了化神初期。看上去,就像一個不起眼的低階修士。
當差的修士抬頭一瞅:“哎哎,站住站住!我說老頭兒你亂闖什么!你沒看進城都得排隊嗎?去,后邊呆著去?”
“嗬,弟兄們辛苦!老夫有急事在身,務必這會兒進城,大家給個方便罷,對不起。”柳玉老道邊說邊往里走。修士橫刀把他攔住:“老頭兒,你活膩味了?你剛才說的什么話,你經過檢查了嗎?后邊去,再要不聽把你抓起來關進困仙籠!”
“唷嗬!你們這真不講理呀,我什么事情都沒犯就把我抓起來?沖你這么說,我還非進城不可,看哪個敢抓老夫!”說著又往里走。玉桌子后面坐著的兩個年輕修士聽見了,一拍桌子走了過來。二人一邊走一邊尋思,這老者理直氣壯,莫不是認識盟中哪位前輩不成?真要是這樣的話,得罪他可就不好了。
二人接著就是一拱手:“老人家好!適才他說話不周惹您生氣,萬望見諒。不過,上面下派迫不得已。如今我們和邪魔宗大戰在即,因此就得嚴著點兒,您還得諒解。您看,不管是誰想要進出必須登記在冊,說明您的姓名、家鄉住處,說明理由,發放玉牌,然后才允許進城,不然上面怪下來兄弟們不好交代。老人家請到這邊來。您貴姓?先給您辦手續。”這修士就算會來事兒,說這套話也不算過分。
此時,王天奎卻是躲在遠處觀望,見柳玉道如此,心中也是有些欽佩。
“想不到這個老不死粗中有細,真有點門道。不過,你想這樣就進入天淵城,未免有些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