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萱自然看出了劉瑛的心思,在臺灣時,她就已經察覺到劉瑛的心態不一樣了,心氣也高了,看來,似乎早有打算了。
果然,溫萱還沒開口,便聽見劉瑛說:
“阿越,其實,我還真想過這個問題,茱莉唱歌也不錯,這個孩子能唱能跳的,你覺得,你帶她兩年能出名嗎?”
劉瑛確實動心了,她娘家的兩個侄女還想去大陸參加選秀呢,茱莉放著一個現成的表哥可以借力為什么不借?
“嬸嬸,這個,不好說,我也打算退出娛樂圈了,這樣吧,茱莉還小,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我真的投資電視劇的話,我可以考慮帶她進娛樂圈,但是她能不能把握好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就看她自己的了。”吳仁越說。
他倒是比較喜歡茱莉的爽快的個性,現在的社會選秀節目這么多,確實有那么幾個幾十個幸運兒一夜成名,一夜暴富,改變了自己和家人的命運。
他能把茱莉領進門,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自己的了。
“這就好,這就好。”劉瑛聽了滿臉堆笑。
“可是,茱莉不是想跟我學鋼琴嗎?”夏世蘭問。
夏世蘭把鋼琴重新撿起來了,慕斯年送她的這架鋼琴幾乎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每天都要在鋼琴前彈好幾個小時,家里的這幾個小孩子,她看中了茱莉,想教茱莉學鋼琴。
“媽,學鋼琴跟進娛樂圈不沖突,以后呀,還得讓她勤加練習。”劉瑛忙說。
這個她倒是明白,能彈一手好鋼琴也是資本啊,這叫高雅藝術,跟夏桐的古琴似的。
晚上。夏桐和慕斯年躺在床上,說起這些孩子們的夢想來,夏桐把頭靠在慕斯年的身上,問:“斯年,你想讓我們家寶寶做什么?”
慕斯年摸著夏桐的肚子,趴在夏桐的肚皮上,說:“寶寶,我是你們的爸爸,還記得爸爸的聲音吧?媽媽問我,想讓你們長大后做什么。爸爸還真想過這個問題。”
“斯年,停,等一會說。”夏桐想起來一件事情。
“怎么了?寶貝?”
“你過兩天就走了。我把你的聲音錄下來,以后天天放給寶寶們聽,他們就能記住你的聲音了。”夏桐說完找了一支錄音筆。
慕斯年抱住了夏桐,“寶貝,對不起。我不在你身邊,辛苦你了。”
“不辛苦,老公,他們也是我的寶寶,是我們兩個人的寶寶。”夏桐甜甜一笑。
“寶寶們,你們聽見了嗎?爸爸很愛很愛媽媽。所以你們在媽媽肚子里要乖乖的,不許折騰媽媽,也要跟爸爸一樣的愛媽媽。記住了嗎?如果是男孩子,爸爸希望你長大后能接手爸爸的事業,當然如果你能開創自己的事業爸爸會更為你感到驕傲的,如果是女孩子,你就是我們的小公主。爸爸媽媽會很寵你,但是。爸爸希望你學會你媽媽的本事,在外面做一個自尊自愛自強的好女孩。其實,爸爸媽媽所有的期待也只有一句話,希望你們能快快樂樂地成長,爸爸愛你們,我的寶寶們。”
慕斯年的話說完,似乎覺得肚子里的孩子動了一下,他驚喜地叫了起來。
“桐桐,寶寶們聽懂了我的話,會動了,動了。”慕斯年覺得十分神奇,親吻著夏桐的肚皮。
“不會吧?這么快,我從網上查過了,要四個月以后才會動。我們的寶寶還差兩天四個月呢。”夏桐算了算日子。
“兩天還能算?我們的孩子們肯定比一般的孩子的聰明,所以動得早了些。”慕斯年愛戀不舍地把臉貼在夏桐的肚皮上,可惜寶寶們不給面子了。
這之后,慕斯年每天都會跟孩子們說說話,夏桐都錄了下來,慕斯年走后,夏桐每天晚上都會放給孩子們聽,自己也會在慕斯年的聲音里和孩子們一起入眠。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非常快,夏桐的畫作剛開始勾畫出一個輪廓,朱嘉楠的那幅照片卻已經為他贏得了一次攝影大賽的特等獎。
在他命名為《九九艷陽天》那張相片里,夏世蘭明明是年逾古稀的老人,偏偏臉上的表情還像少女一樣,有點害羞有點期盼,那么干凈的眼神,仿佛歲月不曾在她眼睛里停留過。
朱嘉楠的這組《家》的攝影照片,原本是在學校的社團里展出的,學校的網站介紹了他的作品。
大家評價最高的就是這幾張讓人感動的老人相片,臉上的溝壑明顯畫滿了歲月的滄桑,偏偏這幾人的臉上還有這么純真的笑容,眼睛里還有這么純凈的希望。
此外還有一張夏桐的照片也拍得不錯,夏桐左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右手拿著鉛筆,低頭在作畫,臉上的表情微微帶了點母性的滿足。因為是抓拍的,特別自然。
朱嘉楠因為那幅作品拿了個特等獎,所以他被邀請參加了一檔《脫口秀》的節目,在節目中,他帶去了他的這一組《家》的照片,談到了他的夢想。
因為朱嘉楠在電視里的曝光,夏家每周在河濱公園的聚會比往常更熱鬧了,何況還有一個多才多藝的夏桐和一個大明星吳仁越的偶爾參與。
只是,誰也沒想到,朱嘉楠的出名竟然給夏世蘭帶來了麻煩,給朱家帶來了麻煩。
朱嘉楠的爺爺朱儉在電視里看到這個節目,他不認識朱嘉楠,但是他認識夏寧遠和夏世蘭,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和夏世蘭在校園里合唱《九九艷陽天》的青春年少時光,也想起了很多年前碰到的那個為自己洗車的兒子,沒想到,自己的孫子竟然這么大了!
朱儉也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了,他再婚后生有一子一女,妻子在兩年前走了,如今兒子接手了他的事業,女兒也早已嫁出去了。他就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孤獨老人,守著自己的空房子,每天以養養花打發自己的時間,也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來回憶過去。
猛然看到了朱嘉楠,年輕時的那些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仿佛從來不曾忘卻過。
夏世蘭是他生命中最初最真的愛,可是他把她丟下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夏家最艱難的時候,他把她丟下了。
不僅如此,在二十年前,他再次傷害了他的兒子,從而也再次讓夏家跌入了谷底。朱儉的眼睛濕潤了,這一刻,他突然分外地想念夏世蘭,想念他們的兒子,也想念那從未謀面的孫子孫女們。
于是,在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朱儉從紐約趕到了波士頓的河濱公園。
此時的夏世蘭正在夏桐的伴奏下唱《化蝶》,夏世蘭學過鋼琴,也學過正宗的美聲唱法,用美聲唱民歌,也別有一番意境。
夏世蘭的身邊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她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在手拉手跳舞,朱嘉楠依舊拿著他的相機,想捕捉點珍貴的鏡頭。
兩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都拿著一個繡繃子在練繡花,身邊圍了一堆人,夏寧遠和廖宛玫夫婦兩個在閉目養神,手指跟著古琴的聲音輕輕地打著拍子。
一曲唱畢,周圍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阿蘭。”朱儉走到了夏世蘭的面前。
“你是誰?”夏世蘭已經不認得面前的男子了,她記憶中的朱儉是那個溫文爾雅、英俊瀟灑的翩翩佳公子,不是面前的頭發發白有些佝僂的老人。
別人不認識朱儉,但是朱浦認出了他,他第一想到的是不能讓兩位老人受到刺激,夏寧遠的心臟已經不能再承受一丁點的打擊了。
“爺爺奶奶,時間到了,夏桐該餓了,我們回家吧。”朱浦想到了拿夏桐當擋箭牌。
夏桐看著朱浦緊張的神情,以及夏世蘭面前男子激動的表情,突然想起了那個忘恩負義的男人。
“老爺爺老奶奶,我們走吧。”夏桐先推了夏寧遠的輪椅往外走,夏樟跟夏桐心意最相通,他很快過來推了廖宛玫離開。
劉姐很快收拾東西過來了。
廖宛玫有些明白過來了,她往后看了一眼。
朱浦正拉著朱儉離開了,到一邊去說話了。
“蘭兒,送姆媽回家。”廖宛玫把夏世蘭喊過來了。
吳明伊和羅水蓮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莫名其妙一下就發現身邊的人少了好幾個。
“桐桐,你別推了,換人吧。”夏寧遠想起了夏桐的大肚子。
夏桐的肚子已經五個多月了,看起來已經很大了,跟一般的孕婦七八個月似的。
“知道了,爺爺。”夏桐把輪椅交給了跟來的特護。
那邊,朱浦質問朱儉究竟想干什么。
“浦兒。。。”
“別這樣叫我,你不配。”朱浦打斷了他。
“不管我曾經做過什么,但是改變不了你永遠是我兒子的事實。我這次來沒有惡意,就是想看看你媽媽,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
“放心,我們過得很好。剛剛您也看見了,我們就不勞您惦記了,只要你不出現,我們就會這樣一直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您走吧,不見,不送。”
朱浦看著眼前這張偽善的面孔,恨不得再次一拳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