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九大掌門
激戰的人影倏然分開,一人捧著腕子,慘呼后退,直踉蹌退出十數步去。
再一看受傷后退的不是慕容紅,而是“赤發靈猴”常去惡。
慕容紅嬌喘無力,粉臉煞白。
但臉上卻抹過一片欣喜之色。
原來此時場中已多了一人。來人豐神如玉,態度從容,一個十足的美男子,年紀甚輕,但眉宇間英氣迫人,儼然有一代宗師的風度,望著“赤發靈猴”的狼狽像,嘴角上掛著一抹淡淡嘲笑。
正是隱身樹后的展白,見慕容紅勢危,適時出面搶救,只一掌便把狂傲不可一世的“赤發靈猴”震出了二丈開外。
婉兒一見展白出現,心中一喜,接連兩掌把“鬼谷隱叟”逼退,嬌軀一晃撲向展白,同時口中急呼道:“白哥哥……”
她積壓在心底的熱情,一下子爆發出來,但叫了一聲白哥哥,突想起答應姐姐共嫁展白的事,不能當著人說出,不由嬌靨羞紅,千言萬語,一時倒說不出話來。
但從她那激動的神情,以及因為內心欣喜而在眼中放射出來的光輝,亦可知道她心中是多么高興了。
展白還給她一個會心的微笑,然后對“鬼谷二奇”道:“二位有事找在下,為什么不直接來找,卻向兩個女孩子狠下辣手,難道這也是英雄行徑嗎?”
“赤發靈猴”正在運功療傷,無法答話。“鬼谷隱叟”翻了個白眼,道:“姓展的,‘亡魂谷’讓你死里逃生,今夜相遇,說不得要你的死命。”
展白淡淡一笑,道:“‘亡魂谷’展白也沒有輸給二位,這次二位想要展白的命,恐怕也沒有那么容易。”
“鬼谷隱叟”偷眼望了望師兄,見“赤發靈猴”仍在閉目趺坐,運功療傷。他心中明白,就憑自己一人不一定是展白的對手,但嘴中不甘示弱,陰森一陣冷笑,道:“如果你小子把那本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秘笈》給交出來,老夫便可放過那段過節,甚至殺死老夫愛徒‘三寸丁’那件事,也從此不提了!”
展白道:“尊駕放棄前仇,這份寬大心胸,展白感激不盡。但想要在下交出《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二位可是來晚了一步。”
“鬼谷隱叟”冷冷地道:“這樣說,你小子還是不想把書交出來?”
展白道:“信不信由你,在下實在是當著天下群雄之面,把那本書撕毀了。”
“赤發靈猴”已運功完畢,晃晃悠悠走上前來,惡狠狠地道:“這點鬼計謀,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老人家。現在老哥倆只問一句,你是交?還是不交?”
氣勢洶洶,咄咄逼人。
“鬼谷隱叟”見師兄傷好,膽氣為之一壯,也跨前兩步,蓄滿周身功力。同時嘴中喝道:“莫非一定要等我兩位老人家動手嗎?”
展白見他二人蠻不講理的兇狠之態,心中一氣,道:“別說那本秘錄已毀,就是還在,展白也不會把它交給欺師滅祖之人的手里……”
這句話可以說是挖了二人的瘡疤,二人同時暴喝了一聲:“小子找死。”
暴喝聲中,一個“黑煞手”,一個“陰風掌”,兩種不同的力道,同時向展白攻到。
展白以“千幻飄香步”法,略一回旋,即已脫出二人招式之外,但并未出手還擊。冷冷笑道:“真的要動手,展白不見得懼怕二位,還是那句老話,展白退出江湖,不愿再與二位結梁子。”
二人同時暴怒,大奇“赤發靈猴”叱道:“誰管你退不退出江湖。”
二奇“鬼谷隱叟”也叱道:“不交出《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便永與你沒完。”
說著“陰風掌”“黑煞手”又同時攻到。
展白旋身閃開,只不還手,“江南二奇”倏忽之間,同時搶攻了五六招。
招招都是致命殺招。
在這兩大高手全力搶攻之下,展白始終未還手,這份身法的輕靈美妙,確曠古未聞,但也被“江南二奇”逼退了十數步出去。
展白已被迫得非要出手自衛不可了,婉兒與慕容紅也同時趕上前來,準備隨時接應展白……
突然——
遠處傳來一聲豪笑,一聲厲吼、,交雜了一聲令人毛發豎立的慘叫。
幾人同時一愕,連“江南二奇”也禁不住同時住手,掠退一丈開外轉臉向發出聲響之處望去……
因這些聲音,顯示出恐怖,似乎有什么重大的禍害,就要發生在眼前似的。
就在眾人一愕之間,一條黑影疾射而來。
黑影飛射疾掠,腳不沾地,人未至先發聲叫道:“展哥……小俠,有人找你。”
展白已聽出來人是有著“江南第一美人”之稱的金彩鳳,但他聽出金彩鳳語調中充滿了驚駭,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禍事,當即一愕,答道:“什么人找我?使得姑娘這樣驚惶?”
金彩鳳俊美無比的臉上一片驚容,嬌喘吁吁,道:“九大門派,還有……其他很多人,以及‘南海門’的許多高手,都要找展小俠。”
展白一楞,道:“這么多人,都是找我的嗎?”
金彩鳳咽了口口水,連連點頭。又道:“他們似乎是約集齊了來找展小俠,雷大叔說展小俠不在,他們不信,要挨屋搜查,‘窮家幫’的人出面攔阻,他們已出手傷了人,而且聲言不尋出展小俠,要把在場所有之人,一一殺死……”
金彩鳳一口氣說到這里,展白已急道:“有這等事,我去看看。”
說罷飛身向來路掠回。
“江南二奇”陡喝一聲:“哪里走!”
喝聲中隨后追來。
婉兒,慕容紅,金彩鳳也先后腳緊跟著追上。
尚距離院墻有十數丈之遠,展白迫不及待,一式“直上青云”飛身躍起,半空中雙臂一抖,中間未借任何墊腳之力,已躍上了高墻。
放眼向院中一看,廣大院落里足有二三百人混戰在一起。
掌風指影,刀劍光寒,不時傳出受傷之人的悶哼慘叫。
地下已倒有十數具斷頭殘肢的尸體。
戰況十分慘烈。
展白陡喝一聲:“住手。”
這一聲大喝,聲如雷震,院落中混戰之人,同時收招停身,躍步退出圈外。
噗!噗!噗……先后六條人影縱落院中。
當先俊美少年,風度高雅,玉面生威,正是展白。
后邊跟著的是“江南二奇”,婉兒,慕容紅及金彩鳳。
展白俊目一掃地下的橫尸,心中一陣激越。昂聲道:“何方高人尋找在下?為什么一言不合即開這么大的殺戒,難道這值得么?”
一聲宏敞佛號,人群中走出一位身軀高大,著灰色袈裟,白發白眉,但面色紅潤的老僧。
高大老僧向展白單掌問訊,道:“小檀越想必就是當年俠名滿四海‘霹靂劍’展云天展大俠的后人了?”
展白點頭稱是。
高大老僧又道:“老衲乃當今少林寺掌門方丈‘智海’,現在借重九大掌門的面子,想向展小俠討要一件東西,不知展小俠肯賞臉否?”
少林掌門“智海”話未說完,峨嵋、崆峒、武當、昆侖、點蒼、華山、長白、法華,八大掌門人,同時跨前兩步,在“智海”身后一字并肩排開,虎視眈眈,望定展白。
展白見這少林掌門話中含意,滿是強索硬討口吻,又見八大掌門虎視眈眈的情形,顯然有點仗勢欺人的味道,暗忖:“怨不得掌武林牛耳達數百年的九大門派,會忽然消沉不振,憑這些掌門人的嘴臉,很難成就大事……”
因為九大掌門言談舉止威脅性甚大,引起展白不快,當下瞥了九大掌門一眼,冷冷笑道:“有什么需求,大師請說就是。只要不違背武林正義,展白能力所及,一定照辦。”
展白這話說得義正辭嚴,不卑不亢,不少人心中暗暗欽佩:“憑這點子年紀,當著九大門派掌門,不談武功,光是這份談吐和風度,便令人心折……”
但展白話中之意,對少林掌門無禮的言詞,也隱含諷刺味道。
“智海”身為少林掌門,當然不會聽不出來,但因為此舉關系重大,僅老臉一紅,仍繼續言道:“其實老衲也不會有什么額外的苛求,只希望小檀越把那本《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交回老衲,老衲連同八大掌門轉臉就走,絕不多說半句廢話。”
展白淡淡一笑道:“假如那本秘錄還在本人身上,就憑掌門人一句話,展白即當雙手奉上。可是,大師來晚了一步,那本秘錄在數日之前,即已當眾撕毀,此來恐怕要使九大掌門之尊空跑一趟了。”
展白實話實說,誰知少林掌門智海禪師臉色不變,仍向展白道:“老衲不妨實話實說,那本秘錄,乃是本寺前代掌門‘苦水大師’會同武當前代掌門‘鐵心道長’,對二百余年之前一代奇人‘只眼郎君’,加了一次援手之恩,‘只眼郎君’為感恩圖報,將耗盡終生心血手著的一本《鎖骨銷魂天佛秘笈》,贈與本寺‘苦水大師’及武當‘鐵心道長’,因為這本秘錄關系武林甚巨,兩位前代掌門商議的結果,將這本秘錄交與本寺保管,本寺歷代掌門,均將這本秘錄珍藏于本寺“藏經樓”佛龕中,如今,江湖轟傳本秘錄在小施主手中,老衲一查藏經樓的藏珍,果然這本秘錄失蹤。”
“智海禪師”說到這里嘆了一口氣,似是惋惜寺中歷代鎮寺之寶的失竊,竟是輪在他擔任掌門之任時發生。
眾人也為這從未聽說過的二百余年中的秘聞,聽得入了神,都睜大雙眼,望著少林掌門說下去。
“智海禪師”繼續道:“老衲雖然從未與小施主會過面,但從門下弟子之報告,及聞聽江湖傳言,知道小施主乃一代大俠‘霹靂劍’展云天之子,而且光明磊落大義凜然,絲毫不會是潛入本寺偷竊秘錄之人,想是小施主從別人手中輾轉得到,老衲為了取信于人,故約集八大門派掌門人,特趕來向小施主索回本寺歷代相傳之藏珍,尚祈小施主網開一面,將該秘錄交還老衲,不但老衲感恩不盡,即少林寺歷代弟子,必不忘小施主的大恩大德。”
智海禪師說完這長長的一大段話,雙眼神光暴射,一瞬不瞬地望定展白,似是等著展白立刻給一個滿意的答復。
展白微微一笑,道:“事實的真相,恐怕不是如此吧。”
“智海禪師”面色一寒,長眉一聳動,似是頗為不悅地道:“此事乃本寺秘密,事非得已,絕不會與外人道及,難道小施主以為老衲會說謊嗎?”
展白整容道:“大師身任少林掌門,當然不會說謊。但據展白所知,此事的經過,確與大師所說微有出入。”
展白十分敬仰雷大叔,據雷大叔在秘洞內告訴他的,有關《鎖骨銷魂天佛秘笈》的秘聞,與這少林掌門所說不同,他當然還是相信雷大叔說的。
“智海禪師”卻被展白這幾句話激起了怒火,只見他須眉無風自動,沉聲道:“請道其詳。”
展白道:“當初‘只眼郎君’修煉一門高強內功,正在緊要關頭,被天下第一尤物‘天仙魔女’以‘姹女迷魂大法’所擾,走火入魔,確曾為貴寺前代掌門‘苦水上人’及武當‘鐵心道長’施救。”
展白繼續道:“但“只眼郎君”前輩異人,傷好之后,耗費半生心血,繪制的這本秘錄,卻并未贈給貴寺前代掌門。”
“智海禪師”面色陡變……
但尚未等到他有何舉動,展白又道:“而是放置在‘羅浮山’一個秘洞內,在死前并故意透露消息,于是引起二百余年之前,江湖上一場爭奪此一秘錄的流血慘劇。”
這無異證明“智海禪師”所言不實,“智海禪師”勃然大怒,猛然上前一步,叱道:“照小施主所說,難道這本秘錄,還是本寺前代掌門參與群雄奪寶,爭奪到手的不成嗎?”
“智海禪師”此時功貫雙掌,張目喝問,如果展白說一個“是”字,或微一點頭,他這力可開山破石的一掌,便要全力擊出。
“智海禪師”激怒得如一只被斗敗的雄雞,展白卻極為輕松地道:“大師先別急,當時貴寺前代掌門是否參與這爭奪秘錄之戰,在下沒聽說起,不敢武斷。倒是這本秘錄落在‘法華南宗’弟子手內,確是事實。”
此言一出,群雄一陣騷動。“法華南宗”及“法華北宗”兩位掌門人,同時挺身而出。
“法華南宗”掌門人“彈箏客”張強哈哈大笑道:“說來說去,《鎖骨銷魂天佛秘笈》,真正的主人,應該是屬于敝宗所有。”
“法華北宗”掌門人“鐵琶琵手”范丹向展白一拱手道:“就請展小俠把二百余年的失物,交還原主如何?”
展白微微一笑,道:“可是這本秘錄,‘法華南宗’的弟子并未能保住,略一過手,即死在當場,而且死得很慘,那本秘錄,卻又被武功不高的‘五爪靈狐’得去。”
群雄又是一愕,“鐵琵琶手”范丹道:“我們雖未親眼目睹,但參與奪寶之戰的,想必俱是當時武功高手,怎會被一個武功不高的人得去?”
展白道:“這還不簡單,武功高強的搶先出手,最后死傷殆盡‘五爪靈狐’卻始終隱身一邊未出手,這叫‘坐山觀虎斗’,‘卜莊刺虎’的故事你該聽過吧?卜莊力不能敵一虎,但隱身一邊等到兩虎惡斗,兩敗俱傷,他卻一舉獵了兩虎。‘五爪靈狐’用了同一的方法,所以他得了《鎖骨銷魂天佛秘笈》。”
突聽一陣怪笑,人群中飛快掠出一個瘦骨嶙峋的老者,大聲叫道:“想不到!想不到!這天下第一奇書,還是我們‘崆峒派’的。”
說著雙掌一攤,對展白道:“真主人在此,交出來吧。”
眾人一看,這瘦如排骨的老者,正是當今“崆峒掌門”排骨仙王之道。
至此,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展白口中的“五爪靈狐”是屬于“崆峒派”。
心中也均感不忿。
少林掌門“智海禪師”深恐被展白三言兩語,不但剝奪了本門對秘錄的主權,而且會分散了以自己為首的九大門派之團結,當時智珠一轉,強忍住滿腔怒火,向展白道:“小施主,照你所知,繼續說下去,想那《鎖骨銷魂天佛秘笈》,既是高手環伺,以當時武功平平的‘五爪靈狐’,就是暫時得手,也不見得能保住此書。后來又落入何派手中?”
展白道:“以后的事,便不知道了。在下所知,僅僅如此。”
“智海禪師”冷笑一聲,道:“小施主說話,有頭無尾,分明是捏造事實妄想抵賴,以圖私吞秘錄歸為已有。”
關于《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之秘聞,展白本來只聽到雷大叔說至此為止句句實言,現在聽少林掌門,語含謾罵,當時怒道:“大師要顧慮自己的身份,不要含血噴人。”
“智海禪師”也怒道:“江湖傳言小施主光明磊落,肝膽照人,今日老衲一見,真所謂江湖傳言不可盡信。”
展白道:“此話怎講?”
“智海”道:“小施主徒有俠名,事實上是虛妄奸詐之輩,當年‘霹靂劍’展大俠的一世英名,都被小施主玷污了……”
展白大怒,暴喝道:“住口!”
這一大喝,聲如雷震,可見展白已經怒極。
“智海禪師”當場退了一步,以為展白要出手,雙掌提起,蓄勢以待。
展白孝心特重,最忌別人辱及先父,當時還是真想動手;但他功聚雙掌,陡然記起自己答應“南海門”的約言,不再過問江湖是非,立刻又把聚至頂峰的功力撤了回去,提起的雙掌又緩緩垂了下來。狠狠地道:“在下尊敬大師乃一代掌門,但大師辱及先父,若不是展白與人有約,不再過問江湖是非,哼!對大師便要不客氣了!現在展白不再多說,你們走吧。”
“智海禪師”身在少林掌門,身份何等尊貴?如今,當著天下群雄,被展白像斥叱下人般一喝,竟當時怔了。
展白說完,毫不理會地轉身而去。
突然“排骨仙”一聲暴喝:“對九大掌門,竟敢這般無禮?小子別走,先接老夫一掌。”
暴喝聲中,騰身而起,半空揮掌,猛向展白后心要害撞去。
展白聽到身后掌風狂嘯,猛一轉身,斜跨兩步,“排骨仙”勢若排山倒海的一掌,已經落空。
“轟!”的一聲,塵沙四濺,“排骨仙”這一掌竟把三合土的地面,硬砸了一個大坑。
“崆峒掌門”排骨仙掌力不弱。
“法華南宗”掌門人“彈箏客”、“法華北宗”掌門人“鐵琵琶手”,同時飛身掠至,喝道:“要想走,沒那么容易。除非閣下把《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交出來。”
接著“智海禪師”及另幾位掌門人,同時掠上前來,把展白圍在核心。
“智海禪師”道:“小施主如果不把《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交出來,可別說我們九大門派要出手得罪了。”
展白冷笑不語。
事實所迫,他非出手應敵不可;但他又不愿當著群雄自壞諾言。
是以左右為難,一時之間不知怎樣才好……
突然——
雷大叔急掠而前,在展白身前一站,面向“智海大師”道:“少林掌門,可認得老夫否?”
“智海禪師”上下打量雷大叔兩眼,見雷大叔滿頭亂發,神態盛猛,雙目奇光如電,看來內力精湛。但確實沒見過,當時正氣頭上,也未深思,隨即冷冷地道:“老衲眼拙,不認得貴施主。”
雷大叔道:“難道你接任掌門時,上一代掌門,沒有交代嗎?”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智海禪師”一愣,又狠狠地看了雷大叔兩眼,道:“難道少林寺交代掌門重任,跟貴施主還有什么牽連不成?”
雷大叔微微一笑,道:“恐怕有一點。”
這涉及武林門派派內隱秘算是干涉內政,乃一派之中絕大的恥辱,“智海禪師”勃然大怒,道:“老衲與施主素不相識,如果施主不把此話交代清楚,老衲必然以性命相搏。”
跟著又加上了一句:“少林寺所有僧眾,也絕不會饒過施主,就是少林寺世世代代也與施主沒完。”
雷大叔又笑道:“這話說得有點過火,真要逼著老夫說出實話,恐怕對少林數百年清修有些不便。”
這話更激起了“智海禪師”的怒火,沉聲道:“請道其詳。”
雷大叔道:“事關貴寺數百年清譽,不要當著天下群雄說出,還是咱們二位找個無人所在,私下談談比較妥當。”
“智海禪師”已經怒不可遏,叱道:“看貴施主也像個人物,怎么這般吞吞吐吐?有話快說就是。”
事實上,雷大叔介入少林寺上代掌門人門戶之爭,且對整個少林寺有過大恩,還是真不可當眾吐露。但二人僵上了,在這種情況下,“智海禪師”絕不會接受雷大叔的提議,兩個人真到一邊去說,而雷大叔在一連聲催促之下,勢也不能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