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鄭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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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一輛掛著強生公司的的士,駛進了華海市北郊的蔥綠峰巒之中。
塔山,位于華海市北部,很多年前那是比較荒涼的地方,不過隨著最近些年華海市的巨大發展,現在也開始了開發的腳步,一眼望去,那山坡上竟然立著無數的小樓。
不過就算是這樣,高揚坐在出租車里還是感覺越走越荒涼,公路上,已經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
眼睛往窗外看去,道路兩側是排列成排的老樹,盤根錯節,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那樹冠也是巨大無比,幾乎把整個道理都擋在下邊,這種道路,大白天恐怕都是曬不進光線,現在傍晚時分,更是感覺黑森森的,跟提前進入半夜差不多。
可能是之前高揚說的話,那司機苦笑道,“以后半夜要是有人叫我去塔山,我死活都不回再來的,這條路,陰森森的!”
寧萱咯咯笑道,“師傅呀,你膽子這么小怎么行,我不是每天走這條路,也沒覺得怎么樣。”
司機道,“你住在這里當然沒感覺,我總之是害怕的,要不就是你男朋友剛才說的太嚇人!”
寧萱見司機把高揚當做她男朋友,她心情大好,開心地看看高揚。高揚也只有回應笑笑。
其實高揚也覺得,這住的也太偏僻了。人家說靠山、海景,那是最好的風水,也是最貴樓價的地方。可是那是山坡,不是山坳里邊!不管怎么樣,群山包圍之中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住處。
高揚也不好說,怕寧萱太害怕,他只有從側面打聽這山的事。他開口笑道,“按道理華海處于海邊沖擊平原,怎么會有山?”
那司機倒是有些見識,道,“本來呢華海附近是沒有山的,后來清朝后期的時候開海禁,那些外國的大輪船進來,沒有引路之燈。于是官府就下令,挖沙堆山,又在上邊設置暸望燈塔,從此這里就叫塔山了!”
高揚點頭,“原來如此,這是人造的山。司機大哥,你可真是見多識廣。”
司機笑道,“我也是整天開車接觸的人多了,聽人家一個工程師說的,那人在車上還說,這山是沙堆的,很不穩固,上邊建的房子千萬不要買呢。”
高揚笑道,“這里房子不知道多少萬一個平方,讓我買我也買不起啊。”
沒一會,出租車停在一處花墻鐵門前。
可以看見,這是一棟造價不菲的建筑,外邊有高高的圍墻,從圍墻上可以看見里邊的白色洋樓,歐式風格,跟小城堡一樣。
不過高揚一打量四周的環境,只見這棟房子果然建在山坳之中,而且附近沒有其他的建筑!就此一家!
雖然高揚沒有開啟風水之術,可是別忘了他跟高方龍相處了那么多年。見識也是有許多的,這種荒涼地方,單門獨院,就算是外行也感覺到詭異!
高揚和寧萱下車,那門上攝像頭已經把圖像傳進去,家里的老保安立即按下開光,鐵柵欄門咔嚓打開,兩人走進院中。
雖然高揚對這棟房子感覺并不好,不過進入以后,他抬眼一看,倒是別有一種感覺。
只見眼前小小廣場,一個噴泉雕塑,后邊歐式小樓。在后邊群山輝映,綠樹紅楓的襯托下,又有鳥語花香傳來,當真是一個融入自然的優雅居所!
“這院內和院外竟然有如此不同的反差!”高揚心中不由得吃驚,點頭道,“這里一定布下了相當不一般的風水局,外邊窮山惡水,里邊卻是春暖花開,高明!風水局的神奇,盡在于其中!”
寧萱也笑道,“你也這樣說,白道長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說,他當時還說,他都看不出這轉陰化陽的風水局叫什么名字,他說若是他師傅來一定知道。”
高揚頓時就是一震,連忙問道,“白道長也來過這里?”
寧萱點頭,“是呀,那時候我也不知道白道長是壞人,就帶他來見鄭海濤。”
高揚突然又意識到一個關鍵時刻問題,連忙問道,“白道長是先認識你還是先認識鄭海濤?”
寧萱道,“白道長是馬少杰的朋友,和我認識,不過也并不是很熟。但是我看白道長有點本事,剛好鄭海濤提到這方面,我就介紹了一下……誰知他們兩人一見如故,白道長就成了海濤的風水顧問,海濤對他言聽計從,倒是比我還要關系密切。”
“是這樣!轉陰化陽……”高揚好像明白了什么,跟著寧萱走進小洋樓之中,他打開天眼一看,頓時眉頭一皺,快步走向后邊小門。
推開樓下某一個房間的桃木門,只見,這間屋里放滿了鄭家祖先的靈位牌,那一個個黑色的牌子,看得人慎得慌!
隨后跟來的寧萱苦笑道,“這就是鄭家列祖列宗了,我挺害怕這些,晚上都不敢過來,不過鄭海濤說這些不能扔,保佑鄭家世代昌盛呢。”
高揚點頭道,“不錯,祖宗靈位是鎮家護宅的,要是鄭海濤住在家里還不會暴病而死,所以他客死船上……”
說著,高揚走出來,問道,“鄭海濤迷信不?”
寧萱點頭道,“迷信!他說他家的宅子,就是幾百年前他鄭家某個祖先建的,那個祖先不但是朝廷官員,更是一代風水大家,建下這座祖宅,說可保鄭家數百年的昌盛,所以鄭海濤覺得他生意做那么大都是祖先保佑,也很迷信,白道長剛好和他對胃口,很快就捻熟了!”
事到如今,高揚已經有所明了,心中暗道,恐怕就是這棟可以轉陰化陽的神奇宅子讓白道長動了心,也害了鄭海濤的命!
也不知道鄭家那位先人有沒有算到,他的某個后代就會因為他建的宅子而死,從此鄭家絕后!
隨后,高揚跟著寧萱上樓。
在二樓客廳,高揚見到了鄭海濤的老媽媽。那是一個混混沌沌,迷迷糊糊的老太太,滿頭白發,一臉褶子。寧萱告訴高揚,老太太有老年癡呆癥,一會迷糊一會清醒,動不動還會胡亂罵人。
正在說話間,走出來一個高高胖胖,相貌挺兇的大姐,開口惡狠狠對老太太喝道,“快點,吃藥了!”
老太太嚇得連忙跑過去,嘿嘿的笑著,笑容中充滿討好。那大姐這才哐當一下,把水和藥瓶拍在桌上,兇巴巴道,“快點吃!不吃藥,沒有晚飯!”
老太太連忙自己打開小藥瓶,吃藥喝水,咕嘟一口喝下,又對那女人討好的笑。
“巧姐,我晚上留朋友在這吃飯。”寧萱對那女人吩咐了一聲。
“好的。”被稱作巧姐的女人不卑不亢應了一聲,倒不似對老太太那么兇惡。
高揚跟著寧萱走進房間,這才疑惑的看看外邊,道了一句,“那個巧姐好兇啊!”
寧萱笑道,“你不會是以為我雇傭的巧姐來折磨鄭家老太太的吧?”她說著扔來一個白眼,道,“我可沒那么惡毒!我認識鄭海濤之前,巧姐就在這家里照顧老太太了,我第一次來也嚇了一跳,問鄭海濤干嘛弄一個這么兇狠的女人照顧他媽……”
高揚也被提起了興趣,走進這間彌漫著歐式風情的小客廳坐下,寧萱脫了外衣,穿著一件緊身的紫紅色羊絨衫,勾勒出的上身曲線很是美妙。
寧萱一邊準備著咖啡,一邊說道,“當時鄭海濤告訴我,老太太經常都會發瘋,瘋起來很可怕!如果不是巧姐鎮住她,家里誰也鎮不住!鄭海濤也曾經把巧姐趕回家,不過當天老太太就不吃藥發瘋病,嚇死人!”
“哦,原來是這樣。”高揚點點頭,問道,“巧姐對其他人怎么樣,是不是也是兇神惡煞的?”
寧萱道,“那倒沒有,不過她對人一向也不熱情,尤其是最近。”說著,寧萱坐在高揚身邊,一杯很香濃的咖啡已經放在他的面前,有著金邊的咖啡杯中黑色的液體盤旋,一股濃香讓人有些陶醉。
“嗯,不錯。”高揚喝了一口,開口想要又問什么,不過寧萱已經把一頭香香的青絲,靠在他的肩上……
天色已晚,日頭從西山沉下,郁郁蔥蔥的山頭上仿佛被鍍上金膜。
這個時候,和寧萱這樣的一個佳人相依偎,喝著香濃滿口的咖啡,聽著屋里悠揚的小提琴曲,高揚也不會煞風景的再問那些煩心的事,只是用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窗外,靜靜的感受時間的輕逝。
不知道多久以后,天色終于完全暗了下來,小樓里也亮起了柔和的燈光,屋外傳來巧姐的聲音,“寧董,晚飯準備好了。”
“哦,我們這就下來。”
飯廳是在樓下大客廳隔壁的小客廳,高揚和寧萱下去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坐在一個專用的桌位上,癡癡呆呆吃著面前的薯條。正在忙碌的巧姐把最后一盤菜放在桌上,用圍裙擦擦手,說道,“寧董,我恐怕要請個假,我要趕回家一趟。”
寧萱吃驚道,“這么晚回去?你小心點……要不吃了飯再走!”
巧姐卻是趕時間,脫下圍裙道,“沒關系的,我剛才在廚房吃了一口飯,回去……有點事。”
巧姐吞吞吐吐不愿說什么事,寧萱也不好問,便點頭答應,只是讓她走夜路小心點。
“那你們吃吧。”巧姐又點點頭,剛要走,卻聽見高揚開口問道,“是孩子生病了吧?”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的呢,忽忽,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