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章已死的相關人
陸遠志正說得高興,忽然什么東西猛的撞到了他后背,的挺硌人,胖子正揮著手說話,也沒防備,立馬摔了個屁股墩。
“不許誣賴我爹爹,爹爹是好人!”
黃皮寡瘦的小丫頭力氣倒挺大,竟一下撞翻了陸胖子,指著他竭斯底里的叫喊,淚水成串的滾落。
陸胖子爬起來,臉已漲得通紅,手舉在半空中又僵住沒落下去:這么個黃毛丫頭,打她吧下不去手,不打又把臉丟大發了。
秦林搖搖頭,把他舉著的手拿下來,笑道:“胖子,你的推測漏洞不小,也難怪要吃別人一撞。試想一下,如果李火旺真是被白蓮教收買,那他生前還說發了財還要替妻女買衣穿買糖吃,就該事先把家人安頓好,豈能像現在這樣死的不明不白,妻女也無依無靠?”
陸胖子噎了一下,訕笑著摸摸腦袋,也發覺這個推測不對頭。
那個黃毛丫頭倒是沖秦林感激的笑笑,又回到了母親身邊。
撲朔迷離的案情,叫秦林也為之撓頭不已。
目前已經查明的案情可以串聯歸納如下:技藝精湛的鳥槍師傅李火旺,在過去的幾天里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高興,向徒弟們聲稱即將發一筆財;
昨天傍晚收工以后,他離開鐵匠工坊,再也沒有出現在徒弟們的視野中,同時留在家中的妻女,也沒有等到他回家;
最后直到今天火藥庫突然爆炸,才在廢墟中發現了李火旺的尸首,經檢驗他是被炸身亡的,現場還留下了火繩燃燒的痕跡。
那么李火旺為什么要拋棄深愛的妻女,突然之間一命嗚呼?他在火藥庫里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關鍵在于……
“他殺,李火旺一定是被人所害!”徐辛夷興奮的揮舞著拳頭,漂亮的杏核眼閃耀著光彩。
秦林微微頷首,用眼神鼓勵她說下去。
“火繩,”徐辛夷做了個加強肯定語氣的手勢,“如果是自殺,他直接點火引爆火藥就行了,為什么要用延時的火繩?分明是有人在火藥庫里,用什么手段使他不能動彈,點燃火繩之后再悄悄離開,混進人群之中,借火繩燃燒的延時來掩人耳目!”
陸胖子這次也學精乖了,撓著頭皮問道:“這樣的啊……那么李火旺是什么時候進入火藥庫的?如果從昨天傍晚開始,這么長時間他在里面干什么?”
秦林啪的一巴掌砸在胖子背上,笑瞇瞇的道:“這次你可問到點子上了!”
李火旺進入火藥庫的時間和方式,絕對是本案的關鍵性環節!既然他是從昨天傍晚就失蹤的,那么不僅要查問今天這一帶巡哨的把總,還要查問從昨天傍晚起巡哨的情況。
昨天巡哨的藍把總也被馬德寶叫了出來,聽了秦林的盤問,他先仔細想了想,又看了看黃把總才說:“下官是昨天下午到今天清晨負責巡哨的,并沒有看見火藥庫在傍晚以后有什么異動,倒是下午剛交申時(下午三點)的樣子,下官遠遠看見李火旺進了火藥庫,后來下官巡哨到別的地方去了,就沒看見他有沒有出來。”
嗯?秦林瞇著眼睛,鋒利如刀的目光,割得管庫的黃把總臉上生疼。
“喂,老藍你可別胡說啊!”黃把總慌了神,一個勁兒的搖手:“剛交申時李火旺是來找我領過火藥,可那時候他還好好的呢,不信你問問他徒弟,他肯定回去過。”
這一點李火旺的軍匠徒弟立刻就給予了證實,因為工作所需,李火旺經常去火藥庫領火藥,自是黃把總和他接洽,本屬尋常;昨天雖不清楚李火旺是不是去領過火藥,下午他確實是出去過幾趟的;至少到天色擦黑的酉時正刻(下午六點),李火旺還好好的從工坊出來,和徒弟們道別。
“就是嘛,下官是清白的,”黃把總委委屈屈的朝秦林鞠了一躬,又大聲斥責藍把總:“老藍,你真不夠意思,李火旺酉時正刻還活得好好的,你說他卯時初到我火藥庫來過,又是個什么居心?”
藍把總紅著臉兒,又敬畏的看了看秦林,惴惴不安的道:“也許、嗯,也許是下官看錯了吧,唉……可惜那時候巡哨得遠了,只有我替火藥庫擔著心,往這邊看了看,恍惚間看不清楚,別的弟兄也沒注意……”
“你這不是害人嗎?”黃把總氣得跺了跺腳。
徐辛夷和胖子同時眉頭一挑,懷疑的目光盯上了藍把總,這家伙說話很有些不盡不實啊,只怕藏著掖著什么。
藍把總感覺到徐大小姐不懷好意,立刻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哭喪著臉跪下磕頭:“不是下官,真的不關我的事,昨天半夜巡哨我都和弟兄們待在一塊,今天早晨到火藥庫爆炸都在營房補睡覺,不可能去火藥庫點火呀!”
秦林立刻叫傳人證,巡哨的士兵證實了藍把總的話,并且他們從今天早晨開始就在營房里面睡覺,還有幾個昨晚沒有值夜的士兵忙著縫補衣服,直到火藥庫爆炸才一股腦兒的趕過來。
“沒有作案時間,但仍不能排除嫌疑,可以命第三者來點火引爆嘛,”秦林暫時得出了結論。
“那么黃把總,”秦林指了指已是廢墟的火藥庫,“這個火藥庫的鑰匙是不是只有你掌握?你每天都進入庫房清點存貨嗎?”
不不不,黃把總將手亂搖:“下官雖然管著火藥庫,鑰匙卻是由兩名老軍輪流保管,凡我大營制度,管庫掌出入賬目就不掌倉庫門禁,以免滋生情弊。從昨天申時給李火旺領過火藥,下官就再沒進過火藥庫了――今天也多虧長官和大小姐在演武場比槍,下官過去看,才從爆炸中死里逃生呢。”
徐辛夷搶著追問:“那兩名老軍在哪兒?”
剛問出口她就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前面已經說過了,那兩名老軍都已經在爆炸中死于非命。
人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唯一可以確定和案情密切相關的老軍,又已經死于非命,難道這起案子就此成為無頭公案?